第558章看上去都有些讓人心跳
揉了揉臉蛋,那刺痛感都還沒有消失,喬子易這家夥動手可真不留情。
“上二樓去吧,裏麵有人給你做皮膚管理。”
“我才不……”
看了看牆上的時鍾,快六點了喬子易也懶得和她較勁兒,早料到程蕊汐會是什麽反應,沒容她拒絕他便一把將她橫抱在肩上。
“啊啊喬子易你又來這招,每次都耍賴……喬子易你放我下來”
就是因為知道這招對付程蕊汐管用,喬子易才會屢試不爽,任憑她在肩上怎麽掙紮,反正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隻是兩個人打鬧的時候,不曾注意到某個黑色的東西從程蕊汐的口袋裏悄悄滑落在了地板不起眼的一角,靜靜地呆在哪裏看著兩個人的打情罵俏。
“你們幾個好好的把這位小姐的皮膚管理管理,要是出來的時候讓我看見她還是像超市門前賣菜的大媽,那麽你們明天都別來了。”
這畫風,怎麽看上去都有些讓人心跳。
安頓好了程蕊汐之後,喬子易來到廚房,將正在其中忙活的傭人們都遣散了出去。
“咳咳……今天你們先下班吧,這廚房我要用。”
傭人們麵麵相覷,心裏都嘀咕著這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不過既然是總裁的吩咐也不敢不從,一行人放下了那些鍋碗瓢盆邊自覺的退了下去。
直到確定了四下沒人,喬子易才丟下那副高冷的麵孔,替自己係上了圍裙站在了鍋爐邊上。
其實喬子易老早就有了這個想法,想要親自下廚做一桌好菜,再和程蕊汐共進晚餐。
畢竟他的廚藝他心裏是再清楚不過,至於為什麽要和程蕊汐待在一起,他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隻是一想起程蕊汐對著滿桌的菜大快朵頤的樣子,一抹笑意便浮上了心頭。
那時針“滴答滴嗒”的走著,時間的腳步在這一聲聲有規律的跳動中,似乎變得更加緩慢了。
宋向北的這句道歉,在沉默了數秒之後,換來了宋平濤的一聲不屑。
“嗬嗬……”宋平濤將拐杖扔到了一邊,剛剛從醫院出來的他,腿腳還有些不利索,“你錯了?那我倒要聽聽你哪裏錯了?為了一個女人不管不顧,連工作和父母都不要了的人,還知道錯了”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讓你能夠順利繼承宋氏集團,我在背後欠了多少的人情,在那些董事會上說了多少的好話就你這樣的狀態,要怎麽贏得宋老爺子的信任啊!”
一說到這些,宋平濤的心裏就咽不下這口氣,可是事態發展到如今,生氣也無濟於事,他的氣也隻能化作拳頭砸在沙發上,然後隨著痕跡的消退而消失。
“哎呀老公,你也別這麽著急生氣,先就少說一句,聽聽孩子怎麽說的吧!”看著宋向北好不容易退了一步,宋母生怕這氣氛再進一步的惡化,便連忙勸阻到。
宋向北看著焦灼的母親和憤怒的父親,那黯淡無光的眼睛裏一閃而過了程蕊汐的麵容,然後又恢複了死一般的沉寂。
“爸媽,我已經和程蕊汐分手了”,他的手掌緊握成拳頭,慢慢的平靜的說著,“我現在和她沒有半點兒關係了。明天,我就去給周家賠禮道歉,並且再次提親。”
他的話,讓兩個人同時一愣,宋平濤的臉上更是寫滿了懷疑。
“就你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爸”,宋向北這才挪動了腳步,站在了宋平濤的麵前,“我不會再犯錯了。”
“孩子爸”,看著宋向北始終平靜的樣子,宋母的心裏更為他揪著一口氣,“向北知錯了,你就別再跟孩子置氣了。”
宋平濤看著宋向北,那布滿皺紋的雙眼一動不動,不知那深邃的瞳眸之下究竟藏著什麽樣的想法。
即使是血濃於水的兩父子,也無法猜透彼此的心。
時針有條不紊的走動著,不過兩分鍾的時間,漫長得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宋平濤看著眼前比自己高出了一個腦袋的兒子,那眼神隱隱閃動著,最後隻留得歎息的一聲。
“罷了罷了,向北,過往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
宋平濤掐滅了那根快要燃盡的雪茄,站起身來重重的拍了拍宋向北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兒子啊,在你和他之間,我是選擇的你,你要記住了,不要讓我所有的心血都白費才好。”
宋向北點點頭,依舊是那一副冷冷的模樣。
“我知道了父親,我會好好的工作,不會再失誤了。”
從這一刻起,宋向北不再試程蕊汐的宋向北,他的身份隻有一個——宋平濤的兒子,宋氏集團的未來繼承人。
天色漸晚,在燭光的搖曳之中,感覺自己像是被重新組裝過一般的程蕊汐,捶著自己快要散掉的骨架,有些艱難的走下樓來。
咦~怎麽黑漆漆的?
突然從明亮的房間走出來,她有些不太適應這黑漆漆的一片,下樓的時候都緊緊的摸索著扶欄。
直到這旋轉的樓梯到達了底層,她才看見不遠處的飯廳裏閃爍著一片暖黃的燭光。
“喬子易,怎麽停電了?”
看著那男人正襟危坐在飯桌的中央,程蕊汐一口問出了自己心頭的疑惑,卻差點兒讓喬子易噴出了一口老血。
“拜托,這是燭光晚餐,難道你看不懂嗎?”
頂著滿臉的無奈,喬子易站起身來紳士的為她拉開了座椅。
“快坐下吧。”
“燭光晚餐”湊近之後才看到桌麵上擺放豐盛的晚宴,“你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你這個女人啊,究竟懂不懂得享受生活?”
喬子易一邊用嫌棄的語氣回應著她,一邊打開了一旁的音樂,整個飯廳因為那緩緩而起的蘇格蘭小夜曲而變得優雅起來。
習慣了他嘲諷的語氣,程蕊汐倒也不在意,她的視線早就被桌上的美食引誘了過去,哪裏還有時間在乎其他的。
不過仔細一看什麽糖醋小排、宮保雞丁、奶油玉子湯的,這些不都是程蕊汐喜歡吃的菜嗎?
當然了這也是喬子易一度嫌棄的垃圾食品,他怎麽會允許它們放上桌
“喂喂喂,喬子易你弄這麽一桌我喜歡吃的菜,該不會是其中有詐吧?”
程蕊汐的那雙眼睛,在燭光裏忽閃忽閃的,透著小狐狸一般的警惕與機靈。
如果說她之前的智商是正常的水平,那麽經過喬子易的調教,她確定自己和愛因斯坦能站在同一高度上。當然,這隻是比喻。
“你擔心有詐的話,可以不吃。”
喬子易無所謂的應了一聲,卻又在話音落下之後夾起了一塊小排塞進嘴裏。
看著他吃過之後,至少能保證沒有毒了,程蕊汐索性也放開了膽子動起了筷子。
剛剛在臥室裏被那些個皮膚管理的專家蹂躪來蹂躪去的,程蕊汐的體能早就被消耗殆盡,空空如也的肚子也高歌了一首又一首了。
“不過今天這菜的味道還真不賴”,程蕊汐大口的往嘴裏塞著食物,一邊還不忘記發表感言,“我覺得比你之前那些法國大廚燒製的菜好吃多啦”
“哦,是嗎?”昏暗的視線中,喬子易的嘴角微微上揚。
“是啊。”
“嗯,那估計是因為我親自下的廚吧。”“咳咳咳……喬子易你說什麽?”
剛剛他的那句自言自語,讓啃著雞腿正香的程蕊汐嗆得差點兒吞下了雞骨頭,這玩笑開得有些不靠譜了吧。
“怎麽了,難道你對我的廚藝這麽不抱信心”
看著他正經的模樣也不像是在吹牛皮,程蕊汐望著麵前的一盤牛排,又狠狠地扒了一口,這口感的確是不錯啊。
“信心倒是有的……不過,這不都是你說的junkfood嘛!”
程蕊汐癟了癟自己沾上油漬的嘴唇,過去喬子易那嫌棄的眼神到現在都還曆曆在目,她隻是不太相信這些菜會出自他手。
“嗯,偶爾換換口味。”
反正無論怎麽說,他都是有理的。
飯桌上的兩個人沒有了對話,被餓了肚子的程蕊汐更是一心隻顧著吃飯。期間隻有那湯匙碰撞的金屬聲時不時的發了出來,但是好在這暖黃的火光和優雅的輕音樂讓這氣氛還算不錯的保持著。
“是不是我陪你吃了這頓飯就可以走啦”
吃到七分飽的程蕊汐放慢了手中的動作,端起一旁的紅酒喝下了兩口緩了緩。她那黑寶石般的眼珠機靈的轉了轉,在燈光的襯托下更顯得狡黠。
“我這兒好吃好喝的供著你,怎麽感覺你還避之不及的?”
喬子易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輕撚著身前的濕巾擦了擦嘴角,這看似漫不經心的反問卻隱隱的透著他的不滿。
“當然咯~”程蕊汐托著腮幫子,朝著嘴裏又塞了一口火龍果,“我哪裏知道你下一步又會想出什麽樣的花招。什麽皮膚護理啊都是說得好聽,其實我看你就是用這個當幌子來變著法兒的捉弄我,你不知道我剛剛在房間裏被那些女人蹂躪成了什麽樣子”
抱怨之中,程蕊汐感覺那肩膀的酸痛再次襲來,要不是親身經曆,她才不會想到皮膚護理的環節中還有打通任督二脈這一步。
“那是你自己的皮膚管理太糟糕了,怨不得別人。”
喬子易坐在長桌的對麵,手中到底金屬湯匙折射出了他眼底幽幽的光芒。
“我……算了我待會還要回家,這麽晚了我爸媽肯定又得擔心我了。”q
說不過他,程蕊汐也懶得爭執下去,看著手表上的時間,準備再和他嘮一會兒嗑就走人。
“不過”,她拿著湯匙攪拌著身前冒著熱氣的奶茶,“喬子易我為什麽沒有聽你提起過你的父母呢?”
本是無意之談,程蕊汐卻意外的沒意義聽見對方的回答。
十幾秒鍾過去之後,程蕊汐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後知後覺的抬起頭來,才發現對麵的男人微微收著下頜,那有些細碎的額發遮住了他的眼簾,看不清那陰沉的麵容。
難道問了什麽不該問的話……
程蕊汐的表情微微一滯,感覺有些不妙。
“啊啊啊啊啊,這奶茶怎麽燙啊燙死我啦……”
想要緩解尷尬的她,假裝跳過了這個話題,自己在一旁費心的自導自演著。
“我的母親已經過世了。”
卻沒有想到沉默許久的他突然開了口。
“啊……”
程蕊汐誇張的手勢還垂在半空之中,她微微張啟著唇瓣,一臉錯愕的看著他。
但是喬子易似乎比想象中要開朗得多,他的表情淡淡的,並沒有過於的悲傷。
“我母親在我七歲的時候,死於一場車禍。”
他始終平靜的語氣,輕鬆得好像和她談論著明天要去什麽地方一般。不過程蕊汐知道,他的心裏一定又是另一個模樣。
人們永遠都習慣於把自己心底的悲傷用最精湛的演技來加以遮蓋,越是平靜,那種痛苦越是深刻。
“對不起,我……”
“沒關係。”
喬子易打斷了她的歉意,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這些年我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了”,他頓了頓,“但是我依舊很愛我的母親。”
“那……你的父親呢?”
“死了。”
喬子易切出一塊牛排送進嘴裏,此刻說話的語氣更加的冰冷。
“也是因為那場車禍嗎”
程蕊汐小心翼翼的對話著,生怕再觸及到他的傷口。
“不是,這個男人在我的心裏,已經死了。”
從他如水般平靜的麵容之下,程蕊汐不知道那雙深邃的瞳眸之下,究竟醞釀著怎樣的情緒。
但是,她能聽出這語調中隱隱的憤慨。
這番對話之後,飯桌上再次陷入了沉寂,麵對著浪漫的燭光晚餐,兩個人如此冷場的反應,似乎有些對不住這盈盈的燭光。
程蕊汐捧著手中溫熱的奶茶,剛想開口打破平靜的時候,卻看見了喬子易那閃爍的雙眼。
這樣的喬子易,好像是第一次看見。
他的眼眸隱隱的閃動著,像是夜空中燦爛星河裏數不清的那一抹亮色。那被酒漬浸染得有些微紅的唇瓣,和那如同雕刻的麵容,讓人移不開這視線。
看上去這樣美好的人,卻給人一種無比悲傷的錯覺。
程蕊汐靜靜的看著他,似乎離他近一些了。
其實大多數時候的他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人不得不仰視。可是此刻程蕊汐覺得這樣的他和自己是一個世界的人,都是曾經被這個世界拋棄過的人。
隻不過她被人救贖,他靠自己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