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似乎有些不對勁
“其實吧，我覺得小喬這孩子……挺不錯的。”
“唔……還行吧。”
她半眯著眼睛，麵容上透著疲憊。
“而且我看得出來，他對你也挺上心的”，說道這裏，程母抿著嘴笑了笑，握住了程蕊汐的手背，“你自己覺得怎麽樣呢”
怎麽樣……
程蕊汐回想了下這句話，才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
“媽，你到底想說什麽呢？”
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她才注意到母親異樣的笑容。
“其實沒什麽，就是……覺得小齊人挺不錯的。”
“我……”看著母親話裏有話，程蕊汐的粉嫩的嘴唇立刻撅了起來，“媽，我和他隻是朋友，哦不對，連朋友都算不上”
要是朋友，又怎麽會允許朋友之間還有主仆關係的存在
“哎呀媽也不是這個意思”，看著她這麽強烈的反應，程母收回了心裏的那一絲希望的火苗，“就是希望你可以早一點兒走出來。”
“嗯？我現在也挺好的嘛……”
程蕊汐低頭看了看自己，難道現在的樣子很狼狽嗎？
“小汐，我和你爸一直都知道你是個獨立又堅強的好孩子，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選擇自己扛過來。但是不管你是笑還是哭，在我們的麵前都不用假裝，我們可是一家人，不是嗎”
程母一邊說著一邊將她抱在懷中，“其實說小齊不錯，也隻是想讓你看看其他的風景，如果注定和向北沒有結果，不如早點兒放手早點走出來。爸媽啊，隻是希望你快樂……”
那雙被歲月劃出道道老繭的雙手，撫摸在她的後背上，一下又一下，溫柔得不像話。
程蕊汐輕輕的把腦袋靠在母親的肩上，明明困意來襲，卻竟然紅了眼眶。
“哎呦媽～我很好，真的過得很好，你就不要擔心了！”
程蕊汐狠狠的吸了口氣，將那要流下的熱淚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接著緩過幾秒之後，又繼續說道。
“媽，我知道你們對我好，擔心我這一次分手會難過。但是我覺得，難過之餘我慶幸自己這樣的決定，畢竟婚姻的門當戶對的確很重要。我隻是希望你們不要有負擔，更不要覺得虧欠了我，是我虧欠了你們，一輩子都還不完的。”
“好好好，我聽你的，都聽你的。”
聽著耳旁的聲音幾度哽咽，程母也微微的濕潤了眼眶，暫時終止了這個話題。
直到將母親熱好的牛奶喝光了之後，程蕊汐才獲得特許回到了臥室，那一片漆黑的房間。
不過還好，那窗外的月光悠悠的從樹梢之上傾瀉下來，像一道銀河灣裏的分流出的小細流，載著滿天的星河，映在了這房間冰涼的地板上。
程蕊汐站在牆角，眼睛裏閃爍著那點點星光，似乎沒有了剛剛進來時的冷清。
這是分手的第二天，沒有特別強烈的感覺。
沒有大喜大悲，除了中途遇到的一些倒黴事情讓她糟心之外，一切很是平常。
這一次，程蕊汐是真的做好的決定了。
她抬起手臂，攤開手掌接住了那束白月光，混著夜色有些冰涼。
她的眼睛在這一刻，隱隱閃爍的光芒，u美好得足以媲美這月色。
從現在的程蕊汐，要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了。
過去的這些年，為了生活為了和宋向北站在同一個高度上，程蕊汐不分晝夜的努力工作，包攬下所有的加班時間，也甚少給過自己放假的機會，把所有的日子用填鴨式的方式安排得滿滿當當。
但是這看上去充實的日子，卻讓她自己的內心在無數個不眠之夜裏越發的覺得孤寂。
當初那剛剛步入社會時的雄心壯誌早就拋擲九霄雲外，那隨時準備為理想獻身的自己，也在那殘忍的現實中被磨去了棱角。
現在想想，都還會讓她感到後怕。時間這把鋒利的刀，在現實之中裏行走得越發的殘忍了。
或許，是時候給自己放個假了。
是為了調整自己也好，或者是躲避現實也好，無論什麽樣的借口，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她說服。
坐回書桌前，程蕊汐的麵前擺著一張白紙和一支鋼筆，她要寫下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然後慢慢去完成。
那盞小小的台燈下，程蕊汐伏案而坐，臉上露出了認真的神色，像極了開學前一夜還在奮筆疾書的小學生。
同樣在台燈下伏案工作的，還有喬子易。隻不過他頭頂的那盞台燈，是下午管家剛剛擺放上去的德國的進口護眼燈。
他用右手揉了揉太陽穴，臉上的疲憊之色顯而易見。為了保持和程蕊汐的聯係，喬子易白天的時間都陪在了她的身上，而工作又不能坐視不管，所以隻有犧牲夜晚的休息時間了。
雖然說上一次的商業競賽取得了驕人的成績，喬子易的公司名氣也得到了進一步的宣傳。不過這之後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合作與比賽。
有合作固然是好事情，不過這也從另一方麵導致了敵人進一步的增加，為了防患於未然，喬子易在第一時間增加了自己身邊的眼線，以保證公司和自己的安全。
此刻指針快要走到午夜十二點，書桌邊的文件才剛剛處理了一半，他就明顯的感覺到了視線有些昏花了。為了更好的效率，喬子易決定休息一會兒，先泡一杯咖啡。
趁著泡咖啡的時間，他打開了手機，順帶著看看線人有什麽情況的匯報。
作為商場上的頂尖人物，他從來都懂得如何將每一分鍾的價值發揮到極致。
當然，和程蕊汐在一起的時間例外。
不過這麽一看，還真的有所發現。
手機裏的線人傳來了幾張清晰的照片，所拍下的風景幾乎就是喬子易和程蕊汐今天所走的路線，而他們倆的身影就在其中。不過最讓人在意的，是藏在他們身後那舉著攝像機偷偷跟蹤的黑影。
看樣子，自己是被人盯上了。
喬子易放下咖啡，立刻撥通了線人的電話。
“老板。”電話鈴響不過一秒，那一頭便被人接起。
“今天這跟蹤我的人是怎麽回事”
“據我初步調查，他們沿路都在進行拍攝，估計是想要挖出老板你的一些猛料，所以很可能今天和程小姐的照片會被他們作為話題再次炒作。”
線人的猜測，和喬子易腦袋裏先前預想的結果大相徑庭，看來這敵人的目的性，還是太過明顯了。
“老板，需要我去銷毀照片嗎？”聽著電話裏沒有回聲，那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問道。
“不用”，喬子易考慮了兩三秒後，端起了咖啡小酌一口，“你把對方的底細資料查清楚就可以了，其他的先按兵不動，以免打草驚蛇。”
“好的。”
這通深夜的電話僅僅持續了一分二十三秒就被匆匆掛斷，喬子易將手機放回了桌麵，端著咖啡杯走到了窗前。
敵人的進攻比他想象之中還要快一步，看來藏在餓暗處的餓狼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來爭奪食物了。
既然要玩，那就慢慢玩。喬子易最樂意享受的，就是一步步將敵人引出洞穴再一網打盡的過程。
“看來這日子，是過得越發的有意思了。”
那盈盈的月色在藏於深夜裏無數個秘密的醞釀下顯得越發的迷人，站在窗前的男人又品了口杯中上等的咖啡，眼睛竟然比夜空更空靈。
清晨醒來的時候，程蕊汐揉揉朦朦朧的睡眼，自己昨晚寫下的那張願望清單還放在手邊。
看著那上麵羅列的目標，程蕊汐頓時就覺得渾身充滿了幹勁，果然人生還是需要夢想的，雖然這玩意有時候看起來不怎麽靠譜，不過就是會在某些時候，某些你覺得迷失了自我的時候，及時的充當那根救命稻草。
至少看著這張願望清單，程蕊汐的心裏被安慰了不少。
不過清醒之後，程蕊汐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洗臉刷牙整理內務，而是畏手畏腳的跑到窗戶旁邊，悄悄的掀開了窗簾的一個縫隙。
頂著爆炸式的劉海，她探出了半個腦袋，用一雙眼睛如同雷達一般的對著周圍進行掃視。
喬子易這家夥，今天應該不會又守在門外吧？
樹下，沒有；屋前，沒有；街邊，沒有。
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陣兒之後，甚至連天花板她都沒有放過，確認了沒有喬子易那家夥的身影之後，她才鬆了口氣。
“呼～看來今天可以安心了。”
話音一落，她將手邊的窗簾用力的一展，頓時滿麵的陽光便撲在了她的雙頰上，暖烘烘的，溫柔的。她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在這暖陽中盡情的呼吸。
雙手攤開伸出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程蕊汐沐浴在陽光之下，將嘴角咧出了好看的弧度。
“爸媽早”
打開房門，就看見父母在廚房裏忙活著早餐。剛剛睡醒的程蕊汐，雖然蓬頭垢麵的，可是說話的樣子卻像是打了雞血。
她拍了拍臉頰，轉身走向衛生間。
不過自己的手才剛剛碰到門把，還沒來得及用力，就感覺門把自己動了動，然後身前的房門就自動打開了。
咦，奇怪……
她低頭盯著那門把，還是疑惑的時候，門後卻毫無征兆的出現了一個人影。
高大的黑影瞬間將她小小的身子覆蓋，程蕊汐抬起頭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而這一頭的喬子易正微笑的靠在門框邊上，等她開口。
不會吧，我難道還在做夢
看見喬子易，程蕊汐並沒有大叫大跳，反而是相當淡定的盯著那張臉，然後自我分析。
嗯，看樣子這夢境很真實嘛
接著她伸出手，狠狠地揪了揪自己的臉蛋，那痛感瞬間讓她打了個激靈。
怎麽這麽痛，難道這不是夢難道這家夥一早就來到我家了？
她的心裏“咯噔”一聲，立馬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看著那人影還在自己的麵前時，頓時程蕊汐覺得整個人像是被閃電劈中一般的，從頭至腳都是麻木的。
“怎麽了？一大早起來就在賣萌嗎？”
喬子易學著她剛剛的樣子，輕輕的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蛋，程蕊汐的視線隨著他的手指移了移，腦袋瞬間爆炸。
“啊啊啊啊……”
像是剛從伊拉克被帶回的難民，程蕊汐抓著自己還沒有洗過的油頭，發出了一聲痛苦而又慘烈的哀嚎，接著一把衝進了衛生間，使盡全身的氣力將喬子易趕了出去。
靠在門後，程蕊汐的胸膛還因為剛剛的刺激在劇烈的起伏著，臉上糾結的表情還沒有消散，卻在突然抬頭之後，僵硬住了麵容。
麵前的鏡子將自己的模樣真實的呈現在了她的麵前，程蕊汐探出身子，將臉蛋猛的湊近到鏡麵前，卻再次發出了一聲慘叫。
那因為熬夜而發青的雙眼和麵黃肌瘦的皮膚，剛剛起床時帶著的滿麵油光，還有額頭上兩顆鋥亮的青春痘，加上一頂沒有洗過的亂得像狗窩的頭發。
這憔悴的樣子，讓程蕊汐自己都不忍直視。
她用雙手捧著臉頰，那瞪得如銅鈴般的眼睛，在經曆了震驚痛苦到絕望之後，漸漸地失去了光澤。麵對著這樣的自己，程蕊汐的腦海裏突然一閃而過喬子易剛剛的笑容，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男人是幽靈嗎，為什麽無處不在，為什麽一大早就要讓他撞見我的醜樣子
一想起他可能說出的嘲諷，程蕊汐的整個身子半癱在洗手池邊，雙腳有些發軟。
其實有這麽大的反應，也不能怪程蕊汐，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喬子易在通宵工作了一整晚之後，非但沒有困意，甚至直接就來到了程蕊汐的家門前。
本打算著像昨天那樣在門口等候了，卻沒想到碰見了出門買菜的程家夫婦，經過了幾麵的相處，程母對他也格外有好感，便邀請他進到了屋內。
而這一切，對於習慣性賴床的程蕊汐來說，當然沒有機會被告知。所以當喬子易毫無征兆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她的思緒早就被炸到外太空去了。
而站在門外的喬子易，在偷聽了程蕊汐的自言自語之後，笑著走進了廚房。
“伯父伯母，我來幫你們。”
在衛生間裏，程蕊汐足足憋了一個多小時，從刷牙洗臉到洗澡洗頭的擺弄著，直到確定自己沒有了任何破綻，才滿意的打開門來。
而外麵，三個人已經圍著飯桌坐下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