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那你為什麽現在才說
居然還有心思領著人瞎晃,她倒還真把這裏當成她楊皎的地盤。明明她才是這南苑的女主人,是他商棋名正言順的妻子。
怎麽楊皎那個死丫頭就這麽想和她過不去,故意想激怒自己。
“你剛剛說什麽,商棋一天沒出來了是什麽意思?”回想起徐寅方才的話,淩子悠似又想起了什麽,隻冷冷問道。
“是的大小姐,商少爺一直都待在房間裏,沒有出來過。”徐寅如實回答說道。
“他的狀況很不好嗎?居然連門都不出,倒真是有夠愛惜自己的。”聽到徐寅的回答,淩子悠立刻擺出一副諷刺的口吻,叫人實在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問你話呢,耳朵聾了?”眼看徐寅一副猶疑的樣子,淩子悠就忍不住發火,“我問你商棋現在是個什麽情況,這個問題有那麽難回答嗎?”
徐寅的沉默讓淩子悠的心裏陡然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隨即卻又消失不見。
雖然她對這個楚凡還不怎麽了解。但是按說此人精通藥理,據說以前好幾次都是他把商棋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所以淩子悠不禁想,如今楚凡來了a城,那商棋的情況理應也該越來越好才對。
“大小姐有所不知,商少爺昨天病情發作一直昏迷不醒,等到晚上楚凡回來後親自喂了藥,據說情況才好轉了一些。”麵對淩子悠的陰晴不定,徐寅說得愈發小心翼翼。
“那你為什麽現在才說!”淩子悠氣得拍了一下桌子,隨即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徐寅見狀,立刻嚇得呆愣住。
“是不是我不問,你就不知道主動開口?那我問你,是不是等到商棋死了,我還是那最後一個才知道的人。”看到徐寅一副慫樣,淩子悠就越發生氣。
“大小姐你可千萬別這樣說,這話說不得的,不吉利。”徐寅沒想到淩子悠這次會如此動怒,他還以為自家小姐對商棋的事並不上心呢。
“這話是不吉利。誰都能死,商棋絕對不能死。”啪的一聲,桌子上的幾個茶杯直接被淩子悠推了下來,瞬間摔成碎片。
“給我好好看著商棋,任何情況立刻向我報告。”指甲狠狠嵌進手心,淩子悠卻仿佛沒有痛覺似的,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徐寅見狀,立刻點頭哈腰應道,生怕再惹到淩子悠。他看自家大小姐和商棋關係確是奇怪,說好吧又不好,說不好她又發這麽大的火,還真是叫人想不通。。
“那你還不快去,杵在這裏發呆幹嘛!”淩子悠扭頭見到人還待在屋裏,隨即便急不可耐地衝徐寅吼道。
如果不是看在他一直為自己效力,這樣腦袋愚鈍的人,隻怕早就被她換掉不知道多少回了。
“我馬上就去,馬上就去。”徐寅急忙應承道,隨即連滾帶爬地出了房間。
“這裏可真好,要我說,簡直就是一座博物館。”宋衣純跟在楊皎身後,伸手撫上青石牆壁上雕刻著的繁雜花紋,嘴裏卻情不自禁地感歎道。
“你說對不對?”眼看楊皎回頭衝自己笑了笑,宋衣純急忙拉過季筱陌來替自己作保,“以前我們在斯諾上學的時候,老師給我們看的不過都是這些東西的拓本和圖片。”
“住在這裏的人可真幸福,每天被這些東西包圍著,繆斯女神隨處都能遇見,用你們的話說,這應該叫幸福得都快羽化登仙了吧。”掩飾不住內心的崇拜之意,宋衣純望著這些隨處可見的精美建築和悠久圖騰,隻恨不得用上她會的所有讚美之詞。
“你給我閉嘴。”季筱陌小聲說道,接著掐了一把宋衣純的胳膊。
隨即又不好意思地轉過頭來,指著宋衣純和楊皎解釋說,“她不是a城的人,以前也從來沒來過z國,所以她說話什麽的你都別在意。”
“我很喜歡宋小姐的快人快語。不過這裏環境雖好,卻早已經空了好多年沒人住了。”
最開始聽到宋衣純的別扭口音,楊皎就發現對方的發言和拉斐爾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看到對方如此喜歡這裏,她也介紹得更為細致。
“這附近還真有一座博物館,不過現在已經不對外開放了。”楊皎解釋說道,聽得宋衣純頓感遺憾。
“南苑從前的麵積,比現在不知大了多少。隻是後來捐出去一部分當成了遺址保護。據說早些年還對外開放過,後來就變成純粹的隻可遠觀的存在了。”這些都是商棋告訴她的,想到這裏楊皎也覺得有些可惜。
百年之後誰知道這個地方又會什麽樣子,沒了欣賞她的人在,其實也挺暴遣天物的。
“你要是喜歡的話,歡迎你常來。”楊皎看著宋衣純貼心說道,後者立刻咧著嘴直接笑彎了眼。
直到季筱陌看不過去,悄悄在一旁扯了扯宋衣純的衣服袖子,後者才猛地清醒過來度楊皎連連道謝。
“這裏怎麽和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樣?”等到一行人來到某處院子門口,宋衣純隨即問道。
雖說這裏麵的景致大不相同,但唯獨這裏的布置格外顯得樸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什麽東西所以變得空曠,反正她就覺得這裏甚至連聲音都異常安靜,陰惻惻的讓宋衣純實在有些吃不消。
“這裏是商棋的住處?”季筱陌本來也沒認出來,直到當她看見此時棲息在院子裏的大榕樹上,睡得一臉安詳的綠鸚鵡。
她便瞬間認出這不就是當初對她十分不友好的那隻大鳥,並且這鸚鵡的個性還是個欺軟怕硬的,出奇的機靈。
“你來過這裏?”聽到季筱陌的話,楊皎也倍感意外。因為這裏確實就是商棋的住處。
“我來過一次,但不是走的這條路。”季筱陌直接回答道。
本來她也沒有要隱瞞楊皎的意思,雖然她和楊皎認識也不過短短一會兒時間。但是對方的爽朗性格了,卻也實實在在影響了自己。
要不說宋衣純和楊皎投緣,從某些程度上來看,季筱陌也隻覺得她倆也挺像的。
“原來是這樣,那你記憶力真不錯。”楊皎說著話卻又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盯著季筱陌的眼珠轉了轉,“這裏以前是個花園,商棋生病後對花粉過敏,所以裏麵種的所有東西都移走了,單單就隻剩下這一棵樹。”
本來這樹也要被移走的,結果剛挖到一半就葉落葉枯。商棋不忍心怕它死了,就一直讓這棵樹在這裏待著。
聽到楊皎的解釋,宋衣純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她就覺得這裏和別處有些不一樣。
就在三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卻隻聽到身後響起一陣動靜,回頭一看,就隻看到一個傭人正從院子裏跑出來。
“站住。”楊皎吼了一聲,叫住了慌慌張張從裏麵出來的人,“出了什麽事?”
盤問的同時,楊皎心裏也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季筱陌站在旁邊,聽她此時說話的聲音,竟也覺得帶著一股難以言狀的喑啞。
“大少爺又吐血了!”傭人看到楊皎,立刻跑了過來回話。
“我知道了,你快去叫老師過來吧。”話說完,楊皎便神色嚴峻地走進去院子。
等到楊皎離開,宋衣純才從眼前的一幕中回過神來,眼看季筱陌跟著楊皎走了,她也才急忙跟在後麵走了進去。
季筱陌剛一踏進屋內,就被裏麵傳來的血腥氣嚇得不輕。鼻尖縈繞著濃重的藥味,瞬間將季筱陌腦海裏的關於楊丹璐的記憶劃拉出來。
定睛一看,此時被人扶著坐在床邊的人,季筱陌遲疑了一會兒才確定對方就是商棋。
距離她上次和商棋見麵,不過小半個月的時間,然而對方此時的身體狀況比起之前來說,卻是更為糟糕。
青灰色的臉頰凹陷,甚至已經瘦到脫相,看到如此形如枯槁的人,季筱陌隻猜測這段時間,商棋一定沒少為此受罪。
“喂藥了?”楊皎頓了頓,隨即走過去扶起商棋,讓他倚在自己身上。然而感覺到商棋的大部分重量,卻叫楊皎不禁咬緊牙關,避免自己當場哭出來。
“喂了喂了,可惜還是止不住血。”傭人急忙回答道,看起來也被嚇得不輕,“這都第三次了,怎麽得了。”
再這樣下去,他們隻怕等不到自家少爺挨過這個六月。
“去把藥再端一碗來。”楊皎語氣果決地吩咐道,接著便將商棋的衣服領子撥開,露出胸膛的皮膚來。然而就在楊皎顧著和傭人說話的同時,躺在床上的商棋又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聽到身後動靜,楊皎哪裏還顧得上其他,立刻著急不已地轉身過來查看情況,接著就隻看到鮮血順著商棋的嘴角一絲一絲溢出,從而顯得他的臉色越發蒼白。。
“我不說了不說了,你別擔心。”楊皎將人扶了起來,輕輕擦掉她嘴邊的血跡,“一定會沒事的。”
季筱陌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一時間竟也不知道楊皎到底是在安慰自己,還是此時儼然昏昏沉沉意識薄弱的商棋。
宋衣純膽子小,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看到商棋咳出血的瞬間,隻嚇得她立即捂住了嘴,免得叫出聲來。
察覺到她的驚慌,季筱陌隻將人往身後遮住一些,宋衣純見狀,也隻顫巍巍拽著對方的衣角,小心翼翼躲在後麵,不忍細看商棋此時的病態模樣。
“藥來了!”聲音響起的同時,剛才離開的傭人正好端著煎好的藥快步走了進來。
路過宋衣純身邊,碗裏熱和的藥水揮發出陣陣濃鬱的氣味,飄到她的鼻尖處,頓時隻讓宋衣純覺得胃部翻江倒海般難受。
“先把喝藥了。”楊皎輕輕拍了拍商棋的肩膀,語氣十分溫柔,一點不像她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
季筱陌站在一旁,頓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在幹什麽!”
適時,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隨之而來的就是帶著疾風而來的身影。於是還沒等到季筱陌看清楚來人到底是誰,對方就已經越過自己直接衝到楊皎麵前。
啪的一聲,傭人手裏捧著藥碗直接被淩子悠赫然掀翻。掉到地上的瞬間,瓷碗破裂成幾塊碎片,黑乎乎的藥水飛濺開來,一時間整個房間裏的氣味也更加濃鬱。
於是宋衣純實在受不了,隻得轉身跑了出去。
“淩子悠,你別太過分。”楊皎冷冷瞥了一眼麵前的人,隨即視線越過淩子悠,掃到地上一番殘破景象,頓時隻讓她怒從心中起。
“這個問題,難道還要我這個外人來告訴你麽?”楊皎看了看了無生氣的商棋,心裏卻是止不住的心疼。
此話一出,淩子悠的臉色自然越發難看,“這東西難聞死了,撒了便撒了吧。”
“再去端一碗來。”楊皎皺著眉說道。隨即便立刻吩咐,此時早已呆愣在一旁的傭人。
冷靜下來後,任憑淩子悠盯著自己的眼神如何灼熱,楊皎也隻當她仿佛不存在似的,並未再去理會某人。
接著才緩緩低頭伏在商棋耳邊,自顧自安慰說,“嚇到你了吧,你先別睡,再等一會兒。”
然而聽到這話,商棋卻也隻是有氣無力地抓了一下楊皎的胳膊,虛弱的樣子讓一旁站著的季筱陌都不禁眉頭緊皺,
“他到底怎麽了?”淩子悠冷冷問道。看到楊皎和商棋此時親密依偎在一起,她隻覺自己仿佛火燒炙心,“你又給他喂的什麽東西,這麽惡心。”
看到商棋此時不省人事的樣子,淩子悠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衝動。不過要讓她主動道歉,也是不可能的。
“惡心嗎?所以你就直接把藥給扔了?淩子悠,你是不是想看到他死在你麵前?”楊皎忍不可忍地回答道。此時她微微抬眸,看向淩子悠的眼神冰冷又淡漠。
淩子悠竟然好意思說惡心,如果不是為了活命,誰願意看商棋這麽遭罪。
“你這個烏鴉嘴,什麽死不死的,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這麽想。我告訴你楊皎,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怕了你?”被楊皎盯得一陣心虛,淩子悠卻始終咽不下這口氣。
“懶得理你。”對上楊皎的視線,淩子悠不禁嘟囔了一句。
“你當然不怕,因為你從來都沒有在乎他的死活。淩大小姐,不對,或許我該叫你一聲商太太。現在你也看到了,他離死不遠了,所以可以請你離開這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