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根本就是她的錯覺
“仇視？其實就是賭氣吧。當時他奶奶死後，楊沛匯的錢都被他爸拿走了，可惜李瀟一直都不知道，還以為楊沛不管自己了。隻是他爸一直沒什麽賭運，還了債後，依舊沉迷賭博。楊沛給的錢，都被他一個人揮霍了。李瀟最慘的時候，吃飯都成問題。”趙繁想起最開始認識李瀟的時候，她就覺得這人很複雜。估計也是因為身世坎坷，讓他心理在很小的時候就出了問題。
甚至趙繁有時都會想，李瀟後來變得那麽物質，而且非常虛榮，或許也就是因為童年挨餓受窮怕了，被人看不起，渴望被人重視。所以一知道自己當不了明星了，就不想活了。
“然後呢？”宋亦楓急忙問道。
“到後來，因為他爸喝醉酒和人打架，結果把人打成了殘疾進了監獄。當時錢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所以他爸才聯係的楊沛。隻是那個時候，李瀟已經對楊沛失望了，所以就一直沒和解。”
不過楊沛卻一直關注著李瀟，所以當她發現江堰幹的事情後，才找到了她。
“那他，也不容易。”宋亦楓聽完李瀟的悲慘故事，心裏也頓時覺得不好受。李瀟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他父親還真是脫不了幹係。至於楊沛，其實也能理解吧，畢竟作為母親，卻沒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不容易就該做壞事？行了，他的事已經過去了。世界上慘的人多得去了，這也不是他們幹壞事的借口。善惡有報，李瀟自己也付出了代價。”看著宋亦楓，趙繁冷冷說道。
“我知道了。”宋亦楓下意識點了點頭，然後就要往外走。
“等等。”趙繁出聲喊道。
“怎麽了，總監？”宋亦楓不解地問道。，許是已經被趙繁凶慣了，以至於在聽到趙繁的聲音時，宋亦楓竟也不由地哆嗦了一下。依她看，自己還真是沒用，然而誰能想到就在剛才，她和趙繁還一起經曆了一次生死大逃殺呢。
“李瀟的事，謝了。”趙繁冷著臉，聲音微不可聞。
此時在宋亦楓看來，趙繁的語調簡直可以說是十分僵硬，而且她也聽得出來，謝謝這兩個字，趙繁一定不常說。雖然趙繁擺出的臭臉，就跟自己欠了她錢一樣，但是聽到這句別扭的話，送衣服也隻覺得有些小竊喜呢。
然而還沒等到宋亦楓回答，趙繁就已經毫不耐煩的衝著麵前的人揮了揮手“還愣著幹嘛？你今天耽誤了這麽久的時間，現在還不快去工作，是不是不想幹了。”語氣之凶狠，隻叫宋亦楓恍惚以為趙繁剛才和自己道謝，根本就是她的錯覺。
“是的總監。我馬上就去。”宋亦楓撓了撓頭，急忙答應道。臨走時，宋亦楓也小心翼翼的替趙繁把門扣上，不過看著突然變臉的某人，宋亦楓也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地撇了撇嘴。宋亦楓就覺得納悶了，心想她這又是什麽時候又把趙繁給得罪了。
與此同時，單方麵和林曉白鬧翻了的方佟，已經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在咖啡廳外轉悠了好幾圈。本來他是非常生氣，想直接扔下林曉白一走了之的。可是想了想，擔心林曉白笨頭笨腦會鬧出什麽大事來的方佟，轉了個圈後還是回到了原地。
買了一份特大的報紙，再去隔壁的服裝店拿了一頂遮陽帽，方佟硬是遮遮掩掩直接走了進去，然後找了個咖啡廳最為僻靜的地方坐下。
方佟點了杯飲料後，便開始一動不動的觀察著店裏的動靜，伺機等待林曉白出現。主要他這麽折騰，實在也是因為拉不下臉來，畢竟齊霄還在這裏，他必須得保留住自己最後一絲尊嚴。
說到底，方佟也是怕林曉白人傻，到最後會被齊霄這隻老狐狸給欺負得可憐兮兮。
然而方佟不知道的是，根本不用等到齊霄動手，林曉白就已經很可憐了。
因為就在此時，林曉白已經貓在廚房，和齊霄給他安排的任務鬥爭了不知道多少小時。
“住手。我說你這人到底怎麽回事，這些我剛剛不是都手把手教你了？糖霜都不會打，你還怎麽做慕斯？”
此時帶著廚師帽叉著腰，扯著嗓子對著林曉白一陣吼的人，儼然也不過是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年輕女孩子。這女孩姓徐，單名一個妍，其實也是店裏的小學徒。不過比起林曉白來說，徐妍已經來了一段日子，再加上她腦袋子聰明，所以自然懂得比他多。甚至現在，徐妍都已經可以幫著蛋糕師傅做一些小甜點了。
不過卻也因為這樣，所以就在今天，齊霄沒再讓林曉白打蛋，而是規定讓他做草莓慕斯的時候，徐妍就理所當然地成了那個指導林曉白的人。
說好聽點叫指導，實際上就是監督。
“我也不知道。”林曉白垂著頭，被徐妍的話弄得不知所措。他也想好好學，可是光讓他認齊這些雜七雜八的原材料，就已經使得自己頭暈眼花了。再加上他本就討厭牛奶雞蛋之類的東西，所以到了這滿屋都是牛乳奶油蛋清的糕點房，他哪裏還能靜下心做甜品。
“算了算了，你給我讓開。”徐妍索性一伸手，直接把林曉白扯了過去。動作之大，使得林曉白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看到徐妍的動作，林曉白驚訝問道“你想幹嘛？”
“你給我小聲點。”徐妍再次伸出手，拍了一下林曉白的帽子，“再這麽咋咋呼呼的把人引過來了，你就死定了。”話邊說著，徐妍也立刻警惕地往門口的位置看了看，確保沒人注意他們這邊的情況。
徐妍自問，她也不想幫林曉白作假。隻是依他目前的水平，就是一直做到半夜，恐怕都難以做出一個成功的來。
於是看到徐妍親自上陣，林曉白本想出聲阻止的，卻又在對方的眼神威懾下，果斷選擇閉上了嘴。
做好東西後，徐妍急忙用最快的速度，幫著林曉白複習了一下整個製作慕斯的步驟，以防到時候齊霄問起，他也必須要回答得上來才行。
可惜林曉白的記憶力，似乎格外的挑剔。讓他記五線譜可以，讓他記食譜，真是背了一遍忘一遍。記到最後，好歹也能磕磕巴巴的把所有步驟簡單複述一遍之後，徐妍便趕緊帶著林曉白以及屬於他的名義上的作業成果，出來找齊霄。
當然大致原因也是因為，再拖下去的話徐妍就怕林曉白又給忘光了。
徐妍和林曉白出來的時候，剛好是下午到晚上的中間時段，店裏的人也不多。
此時，齊霄原本也正無比悠閑的拿著一本書，有一頁沒一頁的翻著。看到徐妍雄赳赳走在前頭，林曉白唯唯諾諾捧著盤子跟在後頭，兩人還時不時的停下來，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麽。
隨手看了看時間，比起齊霄算的要提早很多。
走到齊霄跟前時，林曉白把盤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上，接著徐妍便爽朗地說“老板，我們做好了。”
話說完，徐妍眼見林曉白的表情有些不同尋常。害怕對方臨時變卦，於是徐妍隻偷偷摸摸扯了扯林曉白穿著的製服的帶子，提醒放鬆。
徐妍性格驕縱，家境算好的，以致於從小也是吃穿不愁，怎麽貴怎麽來，更別說看別人臉色。不過碰上齊霄，也不知道到底是對方氣勢太強，還是自己儼然已經被他的糕點實力所折服，所以在齊霄麵前，徐妍的表現倒也附和她現在年紀，十足的二十不到的小女孩。
然而徐妍也沒想到，齊霄不僅有著天生的味覺，而且眼神也是出奇的好。就她和林曉白此時的小動作，早就已經分毫不差的落到了齊霄的眼裏。
不過看到這裏，齊霄也沒多再多說什麽，隻是別有深意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拐了個彎徑直從林曉白身邊走了過去。
看到此時因為緊張而不由十指交叉的林曉白，齊霄的嘴角朝上，勾成一個曖昧的角度，笑吟吟得讓人膽寒。
然而此時此刻，本就心裏發虛的林曉白，竟隻感受到一道強勁的視線正往自己這邊投射過來，然而對於即將要說的話有著深深顧忌的他，卻始終不敢抬頭，看一眼站在自己麵前的齊霄。
視線緊緊盯著最底下的複古花紋地板，發現齊霄移動了腳步離開後，緊張到幾乎算是屏住自己呼吸的林曉白，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幸好齊霄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失態、
可惜，上一秒還在慶幸自己躲過這次危機的林曉白，卻隻在下一秒裏，眼見齊霄圍著桌子上的草莓慕斯轉悠了一圈後，接著伸手取下原本掛在他胸前的眼鏡，煞有其事的戴上了。
齊霄的長相原本就比較偏歐式，此時帶著一副白色銀絲眼睛，倒也更把他的氣質往冷冽的方向偏了些。
“你剛剛說，這是誰做的？”
慵懶的聲調驟然響起，如同一聲驚雷炸響在林曉白的心底。說話之間，隻見齊霄散漫地曲起雙臂環抱於自己胸前，接著便抬頭，看向此時站在他麵前的林曉白和徐妍。
按照林曉白的邏輯，剛才是徐妍說了話，所以齊霄此時問的人，應當也是她才對。不過偷偷瞟了一眼齊霄，林曉白心下大驚，因為他怎麽看都覺得齊霄此時饒有興致盯著的人，反而是他。
不看還好，看到之後林曉白的額頭，便在瞬間冒出一排輕微的汗珠。
“問你話呢，還不快說。”
徐妍最先反應過來，想了想便急忙扯了一下林曉白的袖子，示意他馬上回答。此時的徐妍尚且心存僥幸，想到齊霄應該隻是隨便問問而已，或許他是真沒聽清呢。不過感覺到旁邊人的僵硬，徐妍卻也十足的替林曉白捏了一把汗，當然，也是為她自己。
“老師，是我做的。”
思考過後，林曉白終究還是選擇低著頭，小聲回答著齊霄的問題。齊霄的語言似乎有種潛藏的魔力，就在剛才的某個瞬間，他都差點把實話給說出來了。不過想到徐妍替自己做的這些，他也明白現在是不能說了。
“真是你做的？”齊霄再次向林曉白問道。雖然心裏早已經有了答案，但是齊霄此時，倒也真想知道，林曉白能在他麵前演到什麽程度。
他安排給林曉白的做的事，可沒哪件是打算讓林曉白能做成功的。實際上林曉白也愣是‘爭氣’，就沒那次讓他失算過。這倒好，眼看著撒了這麽幾天的網，就等著撈魚的時候，林曉白的表現竟然讓他失算了。
所以啊，齊霄想，憑他對林曉白的了解，出現這種情況也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林曉白開掛了。
聽到齊霄的話，林曉白竭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咬著牙，林曉白堅定的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人，大聲說道“是我做的。”
雖然此時此刻，林曉白整個人仍舊算不上什麽鎮定自若，不過倒也勉強做到了，能夠讓他麵對齊霄的質問，從而把自己的背脊挺直。
徐妍聽他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要知道事到如今，林曉白這個時候再想說實話，那死在死在林曉白前頭的一定是她。
“很好。”齊霄伸出手來，對著林曉白拍了拍，然後笑得有些玩味的說“本來我還以為，是我對你苛刻了。結果現在來看，你倒是真厲害。果然翟路這麽看好你，確實是有道理的。”
一邊和林曉白說著話，齊霄也一緩緩伸出手，拿起桌上的小勺子，舀了一點遞到是自己嘴裏。
嚐了一口後，徐妍眼巴巴的看著齊霄，期盼著他能說點什麽，畢竟她在這裏當學徒這麽久，也都難得才能遇上齊霄願意指導他們的時候。
另一邊林曉白也同樣將自己的目光跟隨著齊霄，不過原因卻和徐妍完全不一樣。他把剛才強行記下的食譜步驟又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等待著齊霄的拷問。
然而林曉白也沒料到，齊霄並未像往常一樣問他一些與之相關的問題，而是伸出舌頭來，喝了一口手邊的白水後，簡單說了一句“甜了。”
聽到這話，徐妍不禁握緊了拳頭。看來她離自己目標，還得有一段長路要走才對。小小的慕斯都做不好，那她以後還怎麽做蛋糕。
“老師，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沒注意，放糖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