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和你並無關係
果然和她預想的一般,軟軟糯的,可愛極了。
淩黎宸沒來得及反抗,季筱陌的膽子便大了起來,於是又揪著手裏的東西,惡作劇的捏了一捏,仿佛眼前的人,此時並不是淩黎宸,而是一隻牙都還沒長齊的,無比軟糯的小獅子。
“季!筱!陌!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刻意抹去內心出現的一縷異樣,淩黎宸伸出手,直接把季筱陌往車座後用力一推。
哐當一聲,前座司機聽到動靜後邪惡一笑,隻是獨自感歎一聲,年輕真好。
“殺……人……了……”季筱陌憋著最後一口氣,扶著坐墊又緩緩爬了起來,她心想著就算死,也要有尊嚴才行。
“淩黎宸,謝謝你。”季筱陌留著氣說完最後一句話。此時的季筱陌,是她心裏的聖鬥士,雖然在淩黎宸看來,隻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而已。
然而一分鍾過去了,兩分鍾過去了,預想中的暴風並未襲來,季筱陌睜開一隻眼睛,發現自己依舊完好無損的坐在車裏,並未被淩黎宸給扔出去。
“你說什麽?”淩黎宸又問了一次。
結果季筱陌的道謝,非但沒有紓解他內心的氣氛,反而讓淩黎宸心裏一陣惡寒。他不需要任何人的謝謝,特別是季筱陌。
對上淩黎宸一副看著傻逼的眼神看著自己,季筱陌又重複了一次:“我說,謝謝你。”
“謝謝你幫晗溪的忙。我已經知道你讓楊屹做的事了,所以淩黎宸,真的很感謝。”
雖然不知道淩黎宸為什麽要插手泉家的事,但是他幫了江晗溪,這確實是事實。如果不是淩黎宸,季筱陌也不知道泉家今天的鬧劇,最後會演變成什麽樣子。
“閉嘴!”淩黎宸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繼而轉過頭去看著窗外,“少在這裏自作多情。我之所以讓楊屹跑一趟,隻是單純讓他賣個人情給泉山水而已,和你並無關係。”
“哦?是嗎?楊屹和泉家有什麽矛盾麽?”季筱陌疑惑的問道,頃刻間表現出一副,對淩黎宸的話深信不疑的樣子。
“與你何幹?你還沒有資格來管我的事。”悶悶的聲音傳來,淩黎宸的眉宇間對季筱陌的嫌惡表露無疑。
“哦,我知道了。”季筱陌一副了然地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雖然聽到淩黎宸說是為了楊屹的時候,季筱陌隻覺得心裏隱隱有些微不可聞的失落。但是隨之而來的,確是踏踏實實的心安。
雖然這家夥認錯比誰都快,可是就是不長記性。
泉山水算是記住了,就泉夜這樣的毛病,現在不治的話,怕是以後就沒法活了。他倒黴生了個這樣的兒子,想了想也得有始有終才好。不然留在世上也是禍害,到時候一筆爛賬,也是直接算在他頭上。
“爸,你別生氣了。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是我小心眼,以為你是故意讓陷害雪爾的。爸,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你之前不是說讓我和你學做生意嗎,我現在想通了,我願意學。”泉夜像隻癩皮狗似的抱著泉山水的大腿求饒,此時心裏別提有多後悔了。
以前泉山水對他縱然再生氣,最多也就是逮著他打一頓就行了,從來都不會說什麽不要他這個兒子的。可是今天,泉夜也不知道他爸怎麽了,弄得他好像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似的,說到底,他不就是罵了江晗溪那個八婆幾句麽。
說到江晗溪,泉夜突然就跟開了竅似的問泉山水:“爸,是不是江晗溪在你麵前說了什麽,所以你才這麽生氣的?可是爸,我是你親兒子啊,江晗溪就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野丫頭而已,你總不會因為她而把我給趕出去吧……”
泉夜見泉山水仍舊繃著臉不說話,便立刻抬頭,想著悄悄求助旁邊的何餘。雖然他對何餘挺壞的,但是他已經習慣何餘替自己求情了。然而讓泉夜挫敗的是,何餘這次竟然假裝沒看見自己。
嗬,看來還真是因為江晗溪。難道何餘也被那個八婆給收買了?
想到那個女人,泉夜不屑的撇撇嘴,衝著泉山水喊:“爸,如果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屈服,或者能讓我娶江晗溪的話,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心機了。我不會答應的,死都不會。”
泉夜盯著泉山水,擲地有聲的說道。
然而對於泉夜的反應,泉山水似早有預料一般,隻是淡淡回了一句:“很好,我很高興看到,你至少還有點骨氣。”
似又想到什麽事,泉山水喊了一聲:“何餘。”
“董事長你說。”突然被叫到名字,何餘說話的聲音裏還夾帶著惶恐。
泉夜此時正眼巴巴的望著泉山水,希望對方馬上改變主意,說剛剛那些話隻是用來考驗自己的。
然而現實並未有泉夜想的那般美好,片刻後,他隻聽得頭頂上,泉山水不帶猶豫的聲音傳來:“你去催催夫人,怎麽收拾個東西也這麽久。告訴她,一刻鍾之內不出來的話,她兒子就什麽行李也不準拿走。”
泉山水話一出,泉夜便挫敗的坐在地上。何餘雖然十分不解,但也不敢再勸說些什麽,於是便遵照泉山水的吩咐,上樓帶話給泉夫人。
淩冽的夜風中,泉家大門口外第一次異常。因為泉山水的吩咐,傭人躲在門口不敢出來,門口隻有何餘、泉夜以及泉母三人。
泉夜的腦袋此時還是懵的,但是眼下的他,還必須騰出思路來,安慰在旁邊一直哭個不停的他的母親。
然而回答他的,依舊隻是一片寂靜。
“我知道自己不聰明,而且沒什麽本事,但是我是你兒子,我願意學啊。你怎麽能把我們泉家的東西,交到外人的手裏!爸,你出來和我說清楚!”泉夜在外麵喊得歇斯底裏,然而屋裏卻沒任何動靜,仿佛一切聲音都被屏蔽了一般,隻剩空空蕩蕩的他一個人的回音。
“別喊了,這事你爸已經決定了。你再怎麽喊,也於事無補。除了讓他更討厭你之外,根本改變不了什麽…”紙巾裏的紙用完了,泉母便省著用,索性也懶得哭了。
“可是媽,這是為什麽啊?難道你也同意爸的決定嗎?那何餘你呢,你也知道這事?所以你們全都知道,就我一個人不知道?我爸糊塗,難道你們也糊塗?怎麽就不勸勸他?”泉夜疑惑的眼神在對麵兩人的臉上掃來掃去,繼而見他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於是泉夜便知道了,這事還真隻是他一人被蒙在鼓裏的。
甚至連何餘都知道,就他一人不知道。
這也太諷刺了吧,泉夜此時真想推開緊閉的大門,親口質問他爸到底怎麽想的。
回頭看到何餘和他母親的神情,泉夜心裏知道這事改不了了。可是泉夜想不明白,他爸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把公司交給江晗溪,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暫且不管江晗溪能不能勝任,可這畢竟是他們泉家的東西,誰能保證江晗溪的人品?
泉夜回想起江晗溪那張黑麵,心裏便愈發不是滋味。
“少爺,其實夫人也很難做。我們都勸過,但是董事長說,他身體不好,必須得找人來接班了才行。這不我猜的話,董事長是想著你和江小姐的事既然定了,那江小姐就是自家人了,所以才這麽決定的。”何餘怕泉夜再吼下去,會惹得泉山水更生氣,於是急忙走了上來,在泉夜跟前解釋道。
“定了?誰和江晗溪定了,我什麽時候說……”泉夜一陣恍惚。
不對,這是他說的。最開始的時候,張雪爾還沒回來找他的時候,泉夜想起來,他好像確實答應過他爸,要和江晗溪好。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泉山水就做了這個決定了?
“那也不對啊,我爸身體明明一直都很好。怎麽被你說的,好像明天就要退休似的。何餘,你到底怎麽回事,該不會是那個江晗溪派來的間諜吧?就等著我爸昏庸糊塗的一天,好謀權篡位?”泉夜說話沒個道理,開口就是一大頂黑帽子,硬邦邦扣在何餘身上。
“少爺,你誤會了。其實有一件事,你一直都不知道。在你回國之前,董事長的身體,就屢次出現了問題。他能撐到現在,真的很不容易了。江小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做生意很有頭腦,甚至可以說是有很高天賦也不為過。董事長原本想著,有江小姐在你身邊,他也能安心退下來。”何餘說到最後,隻得瞟了一眼泉夜,結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弄得泉夜更冒火。
泉夜到底也是他們泉家少爺,所以這事怎麽就變成這麽擰巴了呢。何餘提著行李箱跟在泉夜身後,夫人叫他好好送泉夜出去,他便要好好送他出去。
何餘若有所思的盯著二樓的陽台,此時那裏正是漆黑一片,但是何餘似乎就能看到隱匿於黑夜裏的東西似的。看了一會兒,何餘見泉夜無比沮喪的癱坐在地上,原本整潔如新的衣服也起了褶皺。
泉夜這個樣子,何餘看著隻覺不忍,放下行李箱,伸手就要去拉泉夜。
“少爺,你沒事吧。”何餘話說出口才察覺到不對,泉夜此時是被趕出泉家,不是耍脾氣離家出走,也不是出國暫避風頭,而是被董事長趕出去。這怎麽能沒事呢。
“沒事?你覺得我能沒事嗎?”泉夜掙脫開了何餘的手,繼而單手撐地,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
“何餘,這下你可高興了吧。現在泉家,除了江晗溪以外,公司裏就屬你最厲害。得了,你也別叫我少爺了,你就叫我喪家之犬,這個我看行。”泉夜說話間,用力一推便直接扔掉了何餘遞過來手裏的行李箱,然後轉身就往去外麵走。
任由何餘在後麵喊,泉夜卻也隻是恍惚笑著的走了,片刻不曾回頭看看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董事長,少爺什麽東西都沒帶,直接空手坐上計程車走了。”何餘眼看著泉夜上車,他沒能攔住,便急忙掏出手機來告知泉山水。
“不帶就不帶吧,他也餓不死。你派人跟著就行,記住一點,不要被他發現。最好讓他吃點苦,至於其他的事,按照計劃進行就好……”泉山水的聲音依舊平靜,然而何餘聽起來,卻也夾雜著一絲絲擔憂。
“我知道了。董事長放心,我會看著少爺的。”何餘看著二樓窗前的人影,掛斷了手裏的電話。泉夜走後,二樓的陽台亮起了橘黃色的燈光,影影綽綽,何餘知道泉山水在那裏站了很久。
到底是父子連心,何餘不禁歎了口氣。老鷹喂養孩子的方法太殘忍,可是世世代代都這樣過來的,也怨不得別人說什麽。
“別站著了,趕緊進來,外麵風大得很,快幫我捏捏肩膀。剛才真是,風又大,哭得我臉都僵了,脖子也酸,手也凍著了,渾身都痛!”此時說話的人,身上穿著一件華麗的真絲睡袍,臉上敷著剛剛調製好的麵膜。
然而這人正是剛剛在泉家大門口,拉著泉夜,哭得分外淒慘的泉母。
“你說我們這樣做,算不算是坑兒子啊?不過說真的,得虧何餘剛剛狠心掐了我一把,不然我真哭不出來。看著泉夜那可憐樣,我心裏就真想笑。你是沒看到,兒子剛才哭得可慘了。一麵哭,還一麵說自己錯了,讓我來給你求情。你說咱兒子,怎麽就這麽沒骨氣呢,女孩都不帶他那樣哭的,真是心疼死我了,嘿嘿。”
看著妻子坐在床上有模有樣的學著兒子的樣子,泉山水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此時他總算知道,泉夜那傻裏傻氣的智商是隨了誰。
“別說了!”阿路一看情況不太對,立馬扯著趙繁的袖子,示意她消停。
“你還挺厲害的,現在都能讓葉津隨意改戲了是吧。說說吧,怎麽回事?”宋衣楚做了下來,就著辦公椅往後一躺,高深莫測的盯著趙繁。
“糟了吧。叫你別說話……”阿路小聲嘟囔著,語氣裏滿是嗔怪。
“不說是吧,那好,阿路,你說!”趙繁死鴨子嘴硬,宋衣楚轉而便把矛頭指向了翟路。
她就覺得這兩人的眼神,最近幾天看著總是怪怪的。要照這麽看的話,這兩人裏麵,肯定有人和葉津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