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9章 湖邊公路
那條隱約可察的簡易公路,被沼澤掩蓋,悍馬車走了不過十多米,就第一次陷入深坑,好在底盤高馬力大,很快又爬出來。
可是,李承一行不敢再往前開了。
將天窗打開,李承爬上車頂,眉頭頓時皺起來,那條公路的走向,似乎盤旋著往沼澤深處。
暈!難道當年東洋兵修一條公路往湖底走?這不荒唐嗎?
可能當年他們修建公路時,這裏還沒形成沼澤,公路擦著沼澤邊,往山外走的。
可是,又有些不對,出山的路徑並不多,自己一行人走的算是最適合開辟公路的路線,並沒有發現其它痕跡啊?難不成還有另一條路?
想多了腦瓜疼,算了,不琢磨了。
李承出溜一下,回到座位上,示意吳偉掉頭,繼續往湖尾方向去。
這次,走的就是那條“疑似”簡易公路。
“老板,這就是一條簡易公路,應該是沉重的貨車碾壓出來的車轍,比較深。”盡管被野草覆蓋,可車輪的顛婆讓吳偉證實李承的猜想。
證實之後又有什麽用?李承笑著點點頭,沒接話。
達瑙湖不大,可是圍繞著這個湖泊的沼澤,麵積不小,吳偉的悍馬顛簸十來分鍾,才抵達周典他們發現的“勞工營”舊址。
草木和灌木很深,但依舊沒能遮蔽光禿禿的石壁和水泥墩,還有一些倒塌腐爛的樹木,斜插在灌木叢中。李承站在車頂,還看見幾天前周典他們露營留下的痕跡——明顯被火焚燒過。
至於付老和凱瑟他們六十年代挖掘的痕跡,已經完全無法辨識,都被熱帶叢林遮掩。
想想在養老院的付老,曾經在這裏挖土掘坑,吃了多少苦,最終的結果卻是說不出的孤獨。李承忽然覺得人生真是個奇怪的東西,一輩子好短暫,生出不孝的後人,更是悲催……
額,自己怎麽會有這種想法?李承很快搖搖頭,趕走腦袋中灰暗的想法。
吳偉準備下車,他和另一位安保正在換長筒皮褲——眼前的野草灌木叢中,指不定有什麽蛇蟲鼠蟻,不得不防。他手中拿著一枚手雷形狀的驅蟲彈,拉開保險,扔進車頭前的草窠中。
不一會,一股嗆鼻的濃豔,散發開來,灌木叢中,真的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隻是沒看清是什麽。等草叢安靜下來,吳偉一手拎著砍刀,另一隻手拿著另外兩罐驅蟲彈,腰間斜跨著槍支,跳下車,向水泥墩方向走去。另一位安保,則趴在悍馬車的車頂,將M4卡賓槍架起來,幫他盯防。
吳偉過去看看,隻是為明天正式查探打打前站——雖然這座坑道已經被付老和凱瑟他們挖過,可老蒂姆和安德烈他們都建議再找找。
找找就找找,反正距離前進基地不遠,不是什麽難事,萬一有疏漏呢?
吳偉手中兩枚驅蟲彈,分別扔進水泥墩後麵以及更遠的石壁位置,沒在有太多的動靜。他一路看著草叢,走了一趟,拍了幾張照片後再度返回。
沒發生意外。
相機是數碼的,雖然分辨率還不是很高,但是在小屏幕上依然很清晰。
T字形的水泥墩,應該是當年防禦工事的殘骸,坑道被炸塌的山體碎石掩埋,不知是東洋人走的時候幹的,還是付老他們挖空後的手筆。
想要重新挖掘,工程量不小。
正準備回程時,天空傳來轟隆隆的直升機聲音,應該是老蒂姆回來了。
吳偉調轉車頭,往基地方向趕。
回程方便許多,等李承趕到基地時,正好看見老蒂姆帶著幾名身著陸戰隊士兵服的人,從阿帕奇直升機上跳下來。
螺旋槳還在旋轉,老蒂姆的西服被卷得亂七八糟。
“嗨,威爾斯,我給你介紹一位朋友認識。”老蒂姆裹著西服,小跑幾步,朝李承笑道。
他指著身後那位四十來歲的軍人裝束中年人介紹道,“這位是羅德·金凱德準將,帕洛空軍基地的司令官。”
又回頭對那位軍人笑道,“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威爾斯·李先生。不要驚訝他的年輕,相處久了你就會知道他的智慧……還有精明的頭腦!”
額,老蒂姆現在有“承迷”的趨勢。
金凱德確實有些驚訝於李承的年輕,這一路,可沒少聽老蒂姆的誇讚,誇獎的對象偏偏不是對方最引人注目的財富,而是對方的智慧——老蒂姆已經過了以財富論地位的階段,更看重一個人的才能與智慧,今天上午,李承確實讓他驚豔!
金凱德的驚訝,很快被他壓下來,聳聳肩笑道,“怎麽會呢?威爾斯先生的大名,早在97年我就聽過很多次!”
他沒說假話,97亞洲金融風暴,李承的名字沒少出現在菲律賓的媒體上,那時,金凱德剛剛提升為帕洛空軍基地司令官。
“金凱德?讓我想想……”李承與對方握手時,忽然想起這個姓氏最近好像在哪兒聽過,俄而,他想起來了,笑道,“金凱德先生與萊特灣海戰時第七艦隊指揮官金凱德中將,有什麽關係嗎?”
“威爾斯先生竟然知道我祖父的名字?我一直以祖父為榮!”羅德·金凱德的笑容很自豪。
喔噢,將門之後啊。
麥克阿瑟是太平洋戰爭中北美反攻的總指揮,旗下兩大海軍戰將,一位是第三艦隊指揮官威廉·哈爾西,另一位是第七艦隊指揮官托馬斯·卡森·金凱德。
在萊特島戰役中,哈爾西負責的是尋找東洋海軍決戰,金凱德中將負責的是運送及掩護部隊登陸。但是,在作戰過程中,哈爾西的艦隊遭遇調虎離山,被粟田健男中將率領東洋第二艦隊引走絕大部分主力艦艇,金凱德的第七艦隊麵臨被東洋三支艦隊包抄的滅頂危機。
托馬斯·金凱德確實很有指揮才能。
一方麵組織戰艦和戰機進行一輪飽和攻擊,另一方麵利用大霧天氣視線不好的條件,用運兵艦隻充當疑兵,讓敵人誤以為自己這邊是絕對主力,不敢輕舉妄動。
事實上,他的策略大獲成功。
包抄來的兩支東洋艦隊,為了“保存實力”,猶豫不決,最終選擇撤走,而另一支混編第五艦隊,遭到托馬斯·金凱德的“毒打”,幾乎被全殲。
聽到李承向老蒂姆講述自己祖父當年的光輝事跡,羅德·金凱德對這位年輕人的好印象,蹭蹭上漲——一位亞裔竟然比北美自己人還要了解北美將軍的戰績,你讓金凱德如何不開心?
基地帳篷基本上已經全部搭建完畢,吳偉又帶人撐起兩把太陽傘。
李承從其中一輛車中,單手夾著兩支葡萄酒,另一隻手則拿著三支長頸玻璃杯,放在折疊桌上,笑道,“這瓶奧比昂酒莊的幹紅,是我放在飛機上的存貨,已經全部醒開,味道應該不錯。”
聽他這麽一說,老蒂姆將兩瓶就都拿起來看看,“謔謔,1980年奧比昂幹紅,這是……酩悅香檳?都是好東西啊!”
金凱德來這裏,為的是當麵聽聽寶藏信息並評估一下“尋寶”究竟靠不靠譜,另外,也有見見另外幾位合夥人的意思。
因此,李承拿出兩瓶藏酒,老蒂姆適時的讚歎,都隻是為初次見麵加深金凱德好印象的小伎倆而已,不貴,有效。
很快,三人就端著酒杯,品酒之餘,閑聊著可能達成的合作。
“威爾斯先生對這次尋寶,很有信心?”金凱德晃著酒杯,笑著問道。他可是知道,有關太平洋戰爭東洋人掩埋的寶藏很多細節,依舊不太相信李承和蒂姆口中的“線索”,不過,他不反對這次合作,但是,合作以什麽方式進行,他需要斟酌。
拿利益分成,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如果隻是拿固定的兩百萬美金補助,萬一真的挖出價值幾千萬甚至更多的寶藏……自己就成為笑話!
“嗨,這有什麽信心一說?不過賭一把而已。”李承拍拍架起來的腿膝蓋,挑了挑眉。情況已經介紹的很清楚,至於金凱德怎麽選擇,那是他的事情。
“目前發現具體線索的有三處?”金凱德再次問道。
“可能不止三處。”
李承這句話,讓老蒂姆一愣,上午不是說三處嗎?這會怎麽又多出來了?
“哦?威爾斯手中還有其它線索?”金凱德問出老蒂姆的疑惑。
李承抬手指指前麵的達瑙湖,笑道,“我懷疑達瑙湖的湖底,有東西。”
“什麽意思?”老蒂姆站起身,朝湖麵望去。
“字麵的意思。”李承笑著攤攤手。
“剛才我和阿偉走了一趟湖邊,意外的發現一條簡易公路。”
“有意思的是,這條簡易公路,沿著湖邊沼澤,向下走,沒入沼澤中。”
“一開始,我以為可能是連接外部的出山公路。”李承也站起身,抬手指給老蒂姆看,“喏,就在那邊。我剛才想了想,隻怕不是出山公路,而是曾經有人將丟棄的大炮、卡車什麽的,填入湖中。至於其中是否有其它物資,隻有下水找過才知道……”
說到這,李承攤攤手。
沒錯,剛才在吳偉探測廢棄坑道時,李承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達瑙湖營地的規模相當大,極有可能達到師團級別,如果真的達到師團級別,其擁有的相關軍事物資隻會更多。
這些物資,掩埋入坑道固然是個選擇,可是如果將其直接沉入達瑙湖,似乎也是一種選擇。
這隻是李承的猜測,至於有沒有,他不敢打包票,所以才說出“可能”二字。
老蒂姆一把抓住李承胳膊,興奮道,“走,帶我過去看看。”
吳偉這次開出的是那輛加裝履帶的清障車,要比悍馬更好使。
這次乘客,不僅有老蒂姆,連金凱德準將,也坐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