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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9章 宅院夜談

  花局胡同李承宅院。


  一進門,彤叔就嘖嘖稱歎,手掌在李承肩膀上不停地拍著,“還是你小子知道享受,這種大宅院住起來接地氣,比俠州那些高樓大廈,水泥別墅,強太多!”


  “彤叔,您老要是喜歡我安排人買一棟,讓醇官按您的心意裝飾一下,現在京城四合院的價格還不貴。”李承扶著老爺子的胳膊肘,笑嘻嘻答道。


  老爺子有點心動,但很快又搖頭笑道,“老了,要那麽多房子幹嘛,別折騰了。下次再來京城,住你這兒,你小子還趕我走不成?”


  “那可說不定哦。您老要是繳房租,我不反對自己做包租公的。”李承嘻嘻笑道。


  老爺子伸手在李承後腦勺撥弄一把,笑罵一句,“小貔貅!”


  泰勒笑吟吟地走在最前麵引路,彤叔與李承走在中間,饒恕夫婦和任誌剛落後一步。


  李承的這座宅院確認讓人驚豔,不過,此時的任誌剛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麵。


  聽著一老一少毫無隔閡的言語,任誌剛心下暗歎,幸虧聽了許仕仁的話,請彤叔一道進京,否則想要接近這位在金融風暴中崛起的金融鬼手,隻怕沒那麽容易。


  港府財經事務局局長許仕仁的外公家,是奧門三大家族之一的崔家,其親舅崔樂其是誠興銀行主席,與彤叔私交非常好。


  港府所知李承推演俠州金融局麵的具體細節,都是由崔樂其轉告許仕仁的。


  李承在鑽石廣場遇到孫耀江鄭麗霞夫婦還有楊大夫婦時,所說的那番話,很自然被鄭麗霞夫婦告訴彤叔。彤叔是商場老將,很快明白過來李承的用意——李承希望這番話能傳到港府的財經管理層耳朵中,但又不想為這番話負責,因此,選擇在境外說這番話,這樣他所處的位置,完全是從旁觀者角度出發,沒有在本地麵對媒體時的鄭重……


  所以,彤叔在識破他的意圖之後,一直說李承是小滑頭。


  現實表明,李承所推演的局麵,正在一步步出現,而且是最危的那種——國際遊資正抽調大量資本來港,有跡象顯示,對方在下周會有大動作。


  俠州金融管理局,還有一些對抗資本,但麵對對方接下來的大動作肯定力有未逮,而匯豐和渣打兩家“發鈔行”在這次金融之爭中的表現,沒有達到金管局的預期,他們甚至有些排斥引入國內央行外匯資本,這就讓金管局變得捉襟見肘。


  任誌剛秘密北上,就是希望與央行商議,是否能找到一個既不影響俠州金融自由市形象,同時又能快速引援央行外匯儲備的辦法。


  今天下午,許仕仁已經帶領團隊,在中銀俠州總裁劉金寶的陪同下,前往財政部。而任誌剛則陪同彤叔來李承這邊做客,就是希望聽聽李承有沒有更新的建議。


  對於李承,說實話,任誌剛不是很了解。


  在金融風暴之前,聽說過,因為任誌剛本人就是港大畢業,因而也知道港大饒老收了個入室弟子,似乎挺有才氣。


  僅此而已。


  但是,從七月份開始,俠州金融圈有關李承的報道,日益密集,對方的成就越來越傳奇,讓他也不得不關注到這位“小學弟”。


  可是,收集來資料卻讓任誌剛啼笑皆非,自己的這位小學弟在港大僅僅是一個旁聽生,學的是文史,與金融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最擅長的是中西藝術品鑒定,哦,還有製瓷。


  這樣一位年輕人物,竟然成為這次金融風暴中表現最突出的“四獸”之一——備受金融巨鱷索羅斯稱讚的“華爾街東方之狼”。


  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今天,任誌剛放棄財政部及央行舉行的晚宴機會,特別來李承這裏,其實還有另一個目的,那就是想要探探,這位突然冒出來的金融界新王者,究竟是否如傳言般神奇?

  ………………


  鋤大地這種撲克遊戲,和爭上遊有些類似,去除大小王的五十二張撲克牌,四人抓牌,方片三先出,有一家手中牌出幹淨,牌局結束。


  相比爭上遊,鋤大地的玩法更多樣,有單張、對子、三張、五張順子、同花、葫蘆、鐵支(炸彈)、同花順等牌型,同時比爭上遊更多了一份“積分換算”的手續。


  鋤大地有一個至關緊要的訣竅,那就是要壓製另外三家中的一家的出牌數量,隻有這家牌數保持在較多的情況下,其他幾家的積分才有可能更高。


  當然,如果手中的牌麵有著絕對優勢,完成一壓三,收獲最大。


  絕大多數時候,手中的牌麵一般,這就需要通過觀察,聯絡其中的一家甚至兩家,全麵壓製最末一家出牌。


  又因為在牌局中,依照手中牌數多少分為A、B、C、D四家,A家代表牌數為零的頭家,D家是手中牌數最多的末尾,因此,這種撲克遊戲又被成為“鋤大D”,意思是狠狠挖D家的牆角,讓他不出牌和少出牌。


  諧音之後,得出“鋤大地”這個略微古怪的名稱。


  鋤大地在俠州非常流行,彤叔是俠州棋牌協會副理事長,重要原因就是他非常喜歡且擅長玩“鋤大地”。李承的牌技,就是跟老爺子學的。


  李承和老爺子對家,饒恕和任誌剛對家,彭琳琳和泰勒在旁邊計分。


  李承的牌技很一般,但他選擇緊跟彤叔步伐,每每都是他主動配合彤叔,或將饒恕,或將任誌剛壓成末家,幾局下來,他竟然有一百多正積分。


  最慘的是任誌剛,他的負積分高達兩百多。


  又一局結束,任誌剛手中留有十二張紙牌,還有一張方片2,讓他的負積分再度上漲八十七分,突破負三百。


  彤叔哈哈一笑,“約瑟夫,你這心不在焉,一張牛仔紙可就沒囉!”


  四人玩的彩頭很小,一分一港紙,彤叔口中的“牛仔紙”是五百港元紙幣,又叫“大牛”,一千元港紙則是“大金牛”。在俠州,類似的“雅稱”挺多,譬如一百港紙叫“紅底”“紅衫魚”,十元港紙叫做“綠底”“青蟹”等等。


  約瑟夫是任誌剛的英文名稱,他笑著聳聳肩,“彤叔,今天確實沒什麽精力。”


  彤叔將撲克牌攏在一起放在一邊,笑著抬抬手,“好了,不玩了,咱們聊正事。阿承,任總來京辦什麽事,你小子心理清楚的很。他有些事想當麵問問你的意見,你小子也別藏著掖著,有什麽說什麽,又不讓你背鍋負責。”


  在來京的途中,任誌剛已經和彤叔聊過,希望彤叔做個中人,這不,彤叔履行職責來了。


  在任誌剛開口之前,饒恕朝彭琳琳擺擺手,“伊蓮娜,你和泰勒去看看房間收拾好沒有,早點休息,別累著。”


  彭琳琳白了饒恕一眼,拉著泰勒的手出門。


  她有經驗的很,今晚一嘔吐,馬上知道自己有喜,可把泰勒羨慕壞了。


  這也算是李承帶來的變故吧。


  真實曆史上,饒老隻有孫子孫女兩位,而現在,因為饒恕夫婦常年居住國內,家庭條件又變得富裕起來,兩人都四十出頭,玩起老蚌懷珠來了。


  也不知饒宜蘿那丫頭聽說後,是該高興呢還是掃興呢?

  房間四人來到茶桌旁重新就坐,李承接上電茶器,開始煮茶、燙杯,同時笑著說道,“任總,您有什麽想問的,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任誌剛馬上坐直身子,交叉著手掌搭在茶桌上,“李生,您……對進入俠州的遊資總規模,評估在五百到七百億羨元?這一數據……”


  “任總手中的數據,應該比我更準確吧”李承微微一笑,稍稍點了點對方的試探心思,又說道,“不過,既然任總問起,想必是想了解後續進入資本的規模。”


  “截止於昨天封盤,進入俠州各大證券公司的國際遊資,資本規模在四百六十億羨元左右。扣除十比一的保證金,也就是說,過去半個月,國際遊資動用的資本在四百億左右,在期指、匯率及股市三方的分配比例約為三比五比二。金管局目前主要精力應對匯率,因此,這段時間買入港幣的外匯花費,也有近兩百億羨元……”


  真當李承深居簡出就兩耳不聞窗外事?


  恰恰相反,最近,李承的八成精力都盯著俠州金融市場,電話及電子郵件從未斷過。


  所以,他的口述數據一出來,連任誌剛都微微動容。


  金管局有一堆專業人士在進行各種數據分析及推演,他自然知道這些數據的準確性。


  不由得將原本就很直挺的身子,坐得更直。


  李承簡略的將俠州金融市場雙方局麵陳述一遍後,停了下來,溫茶已畢,他伸手將幾人麵前的茶盅倒上大半杯,然後擦擦手,伸手請茶。


  一杯溫茶入喉,李承再度說道,“據我所知,下一周可能進入港島的遊資總量,大概在三百億羨元左右,其中,八十億來自韓城,一百五十億來自東瀛,剩餘的則來自於各國。”


  “當然,這一數目是有彈性的,而且,極有可能不那麽分散,他們的攻擊方向,首選的依舊是匯率。所以……”他看著任誌剛一眼後,笑笑說道,“任總,匯率那邊,您最好劃出四百到五百億羨元的預存量。”


  這一數目,讓任誌剛咋舌,頭大無比!


  港府外匯九百億羨元,扣除英鎊、日元之後,約八百億。


  但是,這八百億中,有很大一部分要預留在期指及股市、債券市場,同時還要預留銀行扶持基金和遠期鎖定,能用到匯率方麵的,最多隻有三百億多一點。


  此前十多天已經耗費兩百億。


  李承的判斷,和金融管理局的推導,結果差不多。


  茶室中,忽然沉默下來。


  如果隻靠俠州,這場金融之爭,必輸無疑。


  三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各有不同。


  饒恕想的是經此一役,國內隻怕在港人心目中的地位越發重要,會有越來越多的港人港商北上,自己的伊蓮娜服飾,該如何應對?

  李承如果能猜到他的想法,隻怕會嗤之以鼻。記仇不記恩,是人類的通病!當然,短時間內,饒恕的想法還是沒錯的。


  任誌剛則有些嘴巴發苦,他擔心的是手中那攤子事。


  首先,金管局的管控權,不可避免要受到央行的影響,甚至有可能要丟!

  不得不說,任誌剛有一定的先見之明,經此一役,港紙逐漸淪為華幣的輔助貨幣,徹底成為第三類貨幣——成為華幣貿易融資的工具幣!

  其次,如何讓央行外匯進入俠州之後,依舊保有俠州金融自由市的名頭?

  相對於第一個問題的不可逆,他更關心第二個問題,能在保有俠州金融自由市的名頭的基礎上,引入央行外匯擊退國際遊資,他任誌剛將在俠州金融史上留名千古!

  彤叔也在琢磨,琢磨的是新世界集團在這一事件之後,怎樣才更近一步?

  他將續杯的茶湯再度咽下之後,率先打破沉默,“阿承,按你這麽說,求助央行,是解救俠州金融困局的唯一途徑?”


  李承微微一笑,輕輕點頭。


  “那……請問李生,有沒有……”似乎沒籌措好語言,又更像自己都沒什麽信心,任誌剛兩隻手比劃了一下,問道,“有沒有……既不破壞金融自由市,又能順利引入央行外匯基金抵禦外敵的做法?”


  問完,他的笑容有些訕訕的,似乎覺得自己過於想美事了。


  孰料,李承點點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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