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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4章 四叔挑明

  四叔父子神色如常,依舊父慈子孝,李承並沒有發現他們曾經爭吵過一次。


  李加成和鄭佳醇在莊園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直升機將他們倆送往夏延機場。兩位老爺子和他們的隨行團都留下來,準備在這裏休假一周。


  李承和泰勒,想著法陪著兩位老爺子玩。


  第一天,帶著倆老,爬山、采摘、騎馬、劃船、釣魚。


  第二天,又拉著兩位老爺子去了一趟科羅拉多礦業大學,參加泰勒的畢業典禮。金博明夫婦請兩人前往櫻桃山莊家中做客,順便敲定三家合夥投資西洋參保健及藥物公司。


  這一天,李承的情緒有些低落。瑪麗安娜將存身的花房以極低的價格,轉讓給那位學妹,她早在六月初就拿走畢業證書,並沒有參加學校組織的畢業典禮。


  去向何方無跡可尋,再打她的手機,已經關機。


  這位姑娘,如同李承生命中一道燦爛的流星,在與他產生美麗的交集之後,劃身而過。


  同時也是這一天的傍晚,李承與泰勒,還有金博明夫婦、金辰英夫婦、還有兩老,前往丹佛公共學院,觀看了一場耗時兩個多小時的話劇《女店主》。


  不知泰勒怎麽考慮的,她要走了這個項目的投資權,會委派人負責投資談判。


  回到莊園的第三天,李承陪著二老前往瀑布小鎮,體驗原味印第安部落集市,順便欣賞拉勒米大瀑布。下午又走了一趟拉瑪小鎮,看看李承弄的瓷窯。


  馬文濤和趕來的馬朱明馬伯瑞祖孫三代做東,當晚宴請了彤叔和四叔。


  三天一過,第四天,四叔就有些待不住,他心底依舊在掛念著家中生意。


  相比之下,彤叔就自在多了,拿著李承孝敬的鈦合金高爾夫球杆,在月山牧場的草埔上,玩野高爾夫玩得不亦樂乎。李承又想轍,帶著兩老去傑克小鎮的醫院轉了一圈。


  醫院有點小,四叔和彤叔打算捐款,被李承攔住。不是李承沒錢擴充醫院,而是這家醫院所在州府,注定它做不大,這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


  到了第五天,四叔已經坐立難安,連帶著彤叔也覺得有些無聊。


  牧場確實不錯,風景很美,可事實上也很冷清,偶爾住幾天還不錯,長時間……他們還真住不習慣。這兩位又不像老師過來時還能看看書,他們兩人都是操勞一輩子的命,在俠州能忙到飛起,哪有這樣的清閑休假?

  按四叔的話,“我就是那老牛的命,閑下來時差不多也就到了終點。”


  彤叔終於還是給國泰航空打電話,囑咐他們安排一架飛機,明天返回俠州。


  見兩老去意已決,李承也不好再勸。正如彤叔所言,來日方長嘛,以後每年來住上幾天,帶上老師,可以湊一桌麻將,三位老家夥專門磕你的錢。


  主意已定,四叔和彤叔一行人開始收拾回程行李。


  李承和泰勒又出門一趟,一直到下午才回來。兩人采購了一皮卡的禮物,大多都是些不很值錢的小玩意,各色印第安銀器和銅器,木雕、衣飾品、還有大大小小的歐珀,各種禮盒裝好,貼上姓名,兩家的老老小小都有份,連饒家的那份也捎上,反正他們是專機,有地方擱置。


  “你買這麽多東西幹嘛?現在俠州還有什麽買不著嗎?”見李承往大紙箱中一件件的塞禮盒,彤叔伸腿踢了踢,嗔怪道。


  “一點小心意,難得這趟有專機,多帶點,都是土特產。”李承嘻嘻一笑,等紙箱裝滿,拿過膠帶將其封上。


  這叫土特產?四叔籠著手,笑笑,“你和泰勒,不和我們一道回俠州?”


  李承又將第二個紙箱展開,和吳偉往裏麵塞,聽到這話,抬頭笑笑,“不了,我和泰勒要回一趟紐約,艾爾瑪基金那邊有點事情要處理,泰勒也打算陪她爸媽一段時間。”


  彤叔點點頭,“公司的事是正事。托尼斯他們三個人不錯,不過不是那種天資縱橫之輩,穩重有餘,眼界不夠,你小子膽氣足,時不時要提點他們幾句。”


  喲,彤叔這眼光,犀利啊,這才接觸幾天,看得挺通透的。


  見李承扭頭看過來的眼神古古怪怪的,彤叔伸手就給他脖子輕拍一下,“你小子,看人這方麵,你還差得遠呢。等你活到我這個歲數,你就明白,什麽叫相由心生。”


  無辜挨了一下,李承不說話了。


  四叔則扭頭看看泰勒,丫頭正和金惠娜、羅德琳大嬸她們一起,忙和著將一件件散裝禮品,放入禮盒,再用絲帶捆紮好,貼上寫著姓名的便貼。


  低聲問了李承一句,“承仔,你和泰勒的婚事,準備什麽時間辦?”


  李承愕然,抬頭看看老爺子。


  去年饒老八十大壽,泰勒正式登上台麵,當時四叔很看不上,在李承麵前都念叨過,也不知老饒怎麽想的,怎麽答應他定個閑國娘們?看她的娘家人,做事就不夠大氣……


  這些話,李承半句沒敢和泰勒透露。


  這才不到一年時間,四叔的態度完全轉變,竟然催婚了?

  四叔似乎明白他想什麽,又說道,“丫頭不錯,做事外圓內方,有主意的很,你可別耽擱了。”


  “這丫頭確實不錯!”彤叔附和著點點頭,又說道,“前些天晚上看話劇,那丫頭反應絕了!有手段,是個安家的好丫頭。”


  額,彤叔說的是投資《女店主》話劇商演項目。當時不僅有瑞茜,還有凱麗·蒙特,都很熱情,結果沒等李承開口,泰勒主動站出來,從李承這裏拿走這次項目投資權限。


  兩老說的應該是這事,當時她接話接的很順,李承不假思索的就點頭同意了。好吧,可能裏麵有自己沒看明白的東西,李承撓撓頭。


  四叔又補充一句,“不光這。五月份,阿承被壹周刊潑汙水,丫頭也很強勢啊,生生逼得對方登報道歉!俠州又有幾家小媳婦能做到?大劉家的寶詠琴,當年要是有這種幹脆利落勁,又何至於此?家室不穩,大劉這輩子的成就,也就到此為止。”


  大劉與彤叔關係很不錯,早年間甚至可以說是彤叔一力扶持起來的,彤叔和寶詠琴也很熟悉。聽到四叔提及她,彤叔搖搖頭,輕歎了口氣。


  合著我訂了個寶貝回來了?


  李承扭頭看了不遠處的泰勒一眼,又回頭笑笑,“我會和泰勒商量。”


  幾人忙和半天,終於六隻大紙箱全部封裝好,還沒等李承歇息,四叔站在台階上對他招招手,“承仔,陪我去湖邊走走。”


  李承正在往皮卡上壘紙箱的手一頓,點點頭笑道,“好啊,四叔您稍等啊。”


  兩人循著莊園內的公路往湖邊走,四叔領先一步,李承亦步亦趨。


  “這方水是真好!”四叔背著手,看著月牙湖感慨道,“凝而不死,活而不散,絕對是聚金溏。你的莊園,沒有這湖水的點映,就會落入下乘。”老爺子迷信,對風水一門有所涉獵。


  李承陪著笑道,“上次我師傅過來,也是這麽說的。原本還想著把那邊的兩彎溫泉好好拾捯一下的,弄得我現在都不敢動了。”


  兩彎溫泉上麵的木屋已經蓋好,原計劃精裝修一下,用來招待貴賓的,就是因為老爺子二月份來時說過,這湖是莊園的風水眼,不要亂動,導致現在還是幾個月前的老樣子。


  四叔指指麵前的湖麵,“動它幹嘛?現在這樣挺好。風水一事,千變萬化,稍不留心就會留下漏子。”


  “誒!好的!”對於這種事,李承還是能聽得進老人言的。


  兩人再度往前幾步,鬆蛇裏根在湖水中昂起頭看了兩人一眼,依舊不緊不慢地往前遊著。這家夥怎天吃飽喝足睡大覺的,越長越大。


  李承還擔心四叔害怕,孰料四叔站在湖邊刻意看著它遊動,又道,“這條家蛇也不錯。我還記得小時候,我家老宅,也就是順德大院,也有一條家蛇,三尺來長,經常盤在梁上。到我家做客的人,無不讚一句,居信平安。”


  等裏根跑遠了,四叔才挪動腳步,感慨地搖搖頭,“後來我來俠州,也不知道那條家蛇,最後怎麽樣了。”


  其實,結局不用想都能猜到,順德李家大院最後被“分土地”時均分到各家各戶,那條蛇的命運,隻怕好不到哪兒去。


  這話沒法說,李承笑笑,“一定渡劫成神了。”


  四叔哈哈一笑,手指點點李承,“你這皮孩子!”


  又往前兩步,四叔忽然站住腳,麵向李承說道,“承仔,今年清明,我家老太爺,找到他失散多年的侄子一脈,也就是我四叔家的兒子,李大樹。說起來,能找到他還和你有關係呢,他是你去年去尋親的紅旗農場總經理。”


  李承眼皮微耷,“哦,我知道這事,馬丁和我說過,一直忘了恭喜您呢。”


  “阿承,李大樹原本有一個兒子,1972年5月27出生,1973年12月冬天丟失,孩子身上有一塊長命鎖……阿承,你覺得……”說這話時,四叔眼睛盯著李承。


  李承眉頭微皺,似乎又有點笑容,他遲疑了好一會,又抬頭笑笑,“四叔,我懂您的意思。不過,您說的那位大樹叔,也就是紅旗農場廠長,我也查過,不是!真的不是!”


  這話說得斬金截鐵,讓四叔微微一愣,難不成李承真查過?自己猜錯了?


  又聽李承笑著說,“四叔,我不是您親侄子您就不把我當侄子看待了?”


  “四叔,現在這樣,都挺好的,大家都很安穩,過得也很開心!我有師傅,有泰勒,還有您和彤叔,我現在過得很開心,身世什麽,我真的已經不在意也不關心。我爺爺李沛偉,他養我,我就得給他繼後,他得有後人為他逢時過節上香燒紙,不至於孤零零的!”


  說道最後,李承的眼珠,已經淚汪汪。


  唉!四叔想要再勸,可看著他的眼睛,終究歎了口氣,伸手摸摸他的後腦勺。四叔個頭不高,李承微微佝著身體,讓老爺子摸得更舒服些。


  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脖頸,又捏了捏,笑道,“皮孩子!是不是,你都是我侄子!”


  兩人轉了一圈,這件事,似乎有了答案,可這個結,依舊沒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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