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開啟談判
玻璃房中，陳老拿著一把小花鋤，一株株檢查，一個不拉。
與李承習慣於看盆栽的“形”不同，陳老鑒定，根部是第一檢查對象。按照他說的話，“根不壞，盆栽哪怕形差點都沒關係，可以矯正，如果根部腐爛，就徹底沒價值。”
一句話說得李承臉色通紅，啞口無言——前天晚上，他看過盆栽的形態之後就決定購買，根本就沒有仔細考慮過這些盆栽的“根本”問題。
好在沒出大問題，這些盆栽大多數沒問題，偶有一些因為玻璃房濕度大通風不及時，根部出現部分腐爛，都被老爺子逐個挑揀出來。
還有幾盆是需要馬上分盆——根係已經盤踞整個花盆，造成營養不良。
兩個小時，陳老挑出八盆廢品，或因為根部腐爛，或因病蟲害造成枝幹葉損毀。
這就是專業人士的價值。
見陳漢思叉著腰起身時身子晃了一下，李承連忙伸手扶了一把，指指一側的長木座椅，“漢叔，去那邊歇會。”
“老啦！”陳老對李承笑笑，活動活動腰間盤，適應了一下。
李承笑嗬嗬的岔開話題，“您老老當益壯！得虧您老走了這一趟，要不然，我得賠死。”
“可別這麽說，李老板帶老朽賺錢，這是我該跑的。”在李承胳膊上搭了一把，倆人走到玻璃房門口的長木椅前坐下。
“您老客氣。”李承扶著他坐下，“沒您老掌舵，這生意擺在我麵前也沒法做啊。”
談判的時候錙銖必較，合作達成後，就是盟友，該給的尊敬，李承自然不會少的。
陳漢思擺擺手，不想就功啊過啊什麽的再討論，指指那八盆被挑出來的盆景歎道，“最好還要配點藥水和營養液，那些病的花草，順手幫他們弄弄，就這麽死了也太可惜了。”
能理解老爺子的感受，李承立即點頭，“沒問題，您老說要哪些東西，我安排人手這就去買，到時候還得辛苦您老出手。”
陳漢思緩了口氣後，四處看看，玻璃房中就李承和保全史愛東，問道，“那位莫敦思呢？”
“剛才您在檢查時，我讓他去莊戶家摸摸底，大概有多少盆栽，又有多少家願意出售。”
想起這事，陳漢思再度感慨，“李老板的生意經，嘖嘖，真是有一套！根本不像年輕人，我在你這麽大的時候，還跟在師傅後麵修剪樹苗，連賺錢的概念都沒有。”
李承微微一笑，把這話權當誇獎吧。
“您老的師傅……是哪位花草大師？”
“我師傅姓計，你肯定沒聽說過。六七年那場事件之後，他們全家都搬到澳洲，再也沒聯係。”陳漢思搖搖頭，似乎不太想提及往事。
兩人正聊著，一個敦實的身影闖進來，手中拿著一張單子，氣喘籲籲，“威爾斯先生……呼……喏，我統計清楚了……一共有五十來盆，大家都願意出售。”
是莫敦思·奎克。
“我看看！”陳漢思連忙站起身，接過這張白紙。
漢叔還真是喜歡這些花花草草，這張白紙上隻記錄統計數據，又不是照片，根本沒啥可看，李承探頭看了眼便挪開目光。
五十來盆，二十多家莊戶的所有，比李承預計的要少。
要知道，馬中原在維來拉維爾莊園住了三十多年時間。
“漢叔，要不……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
“走！”老爺子雙手一背，又來了精神。
“哦，我這就帶兩位過去！”莫敦思更是巴不得，當前領路。
幾人剛走出玻璃房，就見安迪管家過來，遠遠的朝這邊招招手，“威爾斯先生，還有陳先生，兩位檢查完那些盆栽了？剛好，我家主人也回來了，想請威爾斯先生前廳聊聊。”
嗯？賈斯汀回來了？李承眼睛微眯，很快笑著問道，“他的事情辦完了？這麽快！”
“處理完就回來了。”
李承從安迪管家眼神中沒有發現異樣，這讓他心中一沉，洛克找到那個什麽沃爾德尼不管用？
“好的，我這就過去。”李承急於知道事情結果，便歉意地對陳漢思說道，“漢叔，我得去見見賈斯汀男爵先生，讓史愛東陪你一道去吧。”
陳漢思擺擺手，兩人分道而行。
“陳先生這是去哪兒？”安迪管家看了眼離開的三人，笑著問道。
“莫敦思說他家中也有一些馬塞爾先生贈送的盆栽，陳老先生想過去看看。”
“瞧我這記性……馬塞爾先生當初確實送過不少花花草草給這些鎮民。”安迪管家摸了一下額頭，似乎剛醒悟過來。
維來拉維爾小鎮所有的地產都屬於賈爾牒家族，但這些莊農可不是私產，都是租種男爵家族土地的農民，與男爵是佃農與地主關係。他們售賣家中物品，安迪管家還真管不著。
兩人邊走邊聊。
“藏品鑒定工作完成了？”
“還沒有，馬先生和朋先生還在整理記錄。”
“我的兩位朋友，洛克和拉夫特呢？一上午沒見到他們。”
“上午在參觀莊園，玩得很開心，這會正和男爵閣下聊天。”
開心？貌似洛克的表現應該是不開心吧！
李承忽然心中一動，如果洛克很“開心”，是不是意味著……事情辦成了？
也就是說，賈斯汀回來這麽早，是因為事情沒辦成？
再次來到大廳，德瑞凱爾、洛克和拉夫特坐在一側，另一側則是賈斯汀男爵，還有兩位著裝體麵的五十歲左右中年人，沒見過。
六個人聊得挺熱鬧。
見李承進來，賈斯汀起身，招招手，笑道，“威爾斯，賈爾牒家族的貨品，是不是都很棒？”
李承眼睛掃過一遍，與拉夫特確認過眼神，這家夥眼神中興奮，是真的。
洛克成功了？
很快將注意力投注在賈斯汀身上，微笑點頭，“確實有些驚喜，不過……盆栽中的根部腐爛和病蟲害比例，也超過我的預期。”
“是嗎？真是件遺憾的事！有具體數量嗎？”賈斯汀眉頭皺了皺。
“有八盆肯定不能參與交易的。”李承聳聳肩，又說道，“不過，我聘請的園藝師，願意免費幫男爵閣下急救這八盆植物。”
八盆，六分之一的數量，確實不少。賈斯汀扭頭看看安迪管家，結果這位安迪管家歪歪腦袋，示意自己也無可奈何。
“這是我的私人律師安克爾，以及財務顧問科波菲爾。”賈斯汀將身邊兩人介紹給李承後，用征詢的口氣問道，“威爾斯，我們下午開啟商務談判？”
嗯？這麽急？李承微笑的同時，眼角餘光落在洛克那邊。
怎麽談？他需要洛克給出準確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