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1章 螺旋般若
在客廳中稍坐片刻後，各行其是。安迪管家，帶領馬老和朋哥前往收藏室檢查藏品，另一位賈爾牒家族傭人，則帶著李承和陳漢思前往後麵的盆栽玻璃房。
盡管已經看過照片，可當陳漢思看到茶幾上那兩件盆栽，依然被驚豔，這會兒正興致勃勃想要去玻璃房那邊看到更多，不過他經驗很足，並未將這種急切帶入到行色中來，隻是，這一路上，顯得話多了起來。
“李老板，考慮過這些盆栽怎麽運回俠州嗎？”
“走安特衛普，那邊有中海運的回俠郵輪，很方便。”這是李承考慮好的路線，因而脫口而出，隻是，見陳漢思似乎有些猶豫，便又問道，“漢叔，您有什麽建議？”
“這些盆栽……海上顛簸時間是不是太長了？”
額，這倒也是，海運回俠州，大約要二十天左右。
“二十天……影響很大？”
“肯定有影響。另外那些花盆，還有您購置的其他古董……”話點到為止，陳漢思沒再繼續。
李承撓撓頭，不是沒考慮過空運，隻是他覺得沒必要，畢竟，空運的費用，高的出奇，當然，效率也高出太多。琢磨了片刻，回頭對跟在身後的安保史愛東擺擺手，“愛東，你去和阿偉說一聲，讓他打聽一下，航空貨運的事。”
史愛東是俠州本地人，這次跟著朋哥過來的兩位安保之一。原本是四叔家的安保，上次回俠李承聊起安保力量不足，四叔慷慨地又撥給他三人——李家有恒生銀行股份，所以在恒生銀行的安保培訓基地也有份額，每年能委托培訓兩三名安保人員。
兩人之間還算不上熟悉，史愛東猶豫了一下，他接受的培訓中一再強調，不能隨意離開雇主，好在這裏是莊園內，應該沒問題，他最終還是點點頭，“好的李少。”
“嗨，不知怎麽稱呼你？”李承問話的對象是帶領倆人前往玻璃房的莊農，上次見過，隻是不知道姓名，四十來歲，身材魁梧。
“莫敦思·奎克，威爾斯先生叫我莫敦思就行。”他咧嘴笑笑，伸手與李承搭了搭。
“好的莫敦思，”李承笑著點點頭，“你和馬塞爾先生，熟悉嗎？”
“馬塞爾先生是我們維來拉維爾小鎮有名的花匠，為人很熱心，經常教授我們莊戶怎麽維護花木。”莫敦思笑著攤攤手，“可是養植花花草草的，實在太麻煩，對於我們莊戶來說，還是多賺點錢，更有意義。”
陳漢思在旁邊隱晦地撇撇嘴，估計在感慨，空守寶山不自知吧。
又聽見李承問道，“莫敦思，馬塞爾先生當年培植這些盆栽，逢時過節有沒有送給你們做禮物？”
陳漢思一怔，繼而感慨地搖搖頭。這位小老板難怪能把生意做得有聲有色，這頭腦……嘖嘖，轉的還真快，這就把主意打到莊戶頭上。
馬塞爾隻不過因為報恩，做了男爵家中的花匠，還是個東方人，他平時打交道最多的，不用說，就是這些莊戶人家。
花匠最能拿得出手的是什麽？自然是自己培育的盆栽唄！
所以，這些莊戶人家，應該有不少馬中原贈送的各式盆栽！
這中間關節，說出來大家都理解，可是，非心細之人，還真未必能想到。
果然，如陳漢思所猜想，那位莊戶停下腳步，看看李承後笑著問道，“有的，我家就有幾盆，威爾斯先生想要收購？”
這位莫敦思莊戶，看著麵容憨厚，實則精明得很，馬上猜透李承的想法。
“當然，沒興趣我就不提了是不是？”李承也沒料到這位莊戶反應如此之快，微怔之後，哈哈一笑，“莫敦思，談筆交易如何？你幫我們組織一下，詢問維來拉維爾小鎮上的鎮民，有多少意願出售手中盆栽？我按照成交額的百分之五，支付給你報酬。”
那位莊戶比劃個手勢，憨厚的麵容卻帶出一絲狡黠的笑容，“百分之十。”
我去！李承拍拍額頭，還真是走眼了！
兩人拉鋸幾個來回，最終落在百分之七的報酬獎勵上。
玻璃房門口兩側的沙地上，傾倒著十來株怪模怪樣的仙人掌，有多條明顯的棱，棱邊有白刺，最高的一株高達五六十公分，普通的都在三四十公分。
前天來的時候太晚，李承根本沒主意，這會大白天，看得清清楚楚，還真沒見過。
“漢叔，那是什麽東西？”李承朝棱狀仙人掌方向努努嘴。
陳漢思早已經注意到，伸手在李承胳膊上拍拍，“好東西！螺旋般若，俠州和劍州很流行的一種仙人掌科觀賞植物。”
“螺旋般若？”李承還真沒聽過。
“仙人掌的一種，星球屬，所謂螺旋般若是和國人給取的名字。”說道本行，陳漢思信手拈來，“它這般若可不是佛教中的般若，而是和國能劇的一種變化無常的怨靈（因女人強烈的妒忌與怨念所形成的惡靈）。”
“這玩意，幼苗期為圓球，像楊桃，生長期為圓柱，等成熟後，又變成長冬瓜瓣。最早是由和國人從南羨洲帶回去的，因為形態變化很大，而且模樣很難看，和國人便把它命名為般若，又因為它是螺旋狀生長，因此又叫螺旋般若。”
陳漢思走上沙地，蹲在其中一株麵前，手指點點，數起棱瓣，“一、二、三……十一……哦，十一瓣，還真的很少見！”
接著，他用手在部分植株的根部扒拉兩下，露出微微的赤紅色，動手摳了摳，歎了口氣。
看樣子，情形不太妙。
這種沙漠幹旱植物，料理不當，很容易腐爛的。李承蹲在他旁邊，輕聲問道，“還能要嗎？價值怎麽樣？”
“根部輕微赤腐，葉瓣也要重新修剪。”他收回手指，皺著眉頭，“倒是能救活，不過要花很長時間重新塑形。”
“所以……論價值的話，肯定不如盆栽。如果是打包，肯定要弄回去的，這東西除了俠州和劍州地區，在和國也有市場。球株幼苗就要一張大金牛，像這種成熟開花植株，差不多要兩三萬。”
暈！這麽一株要兩三萬？肯定要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