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名譽獎勵

  “餘處，汪主任，電話內容你也聽見了。李先生說，這尊佛像的木質蓮座上有銘文，他懷疑是閩省大田縣的一位叫做“章公”的肉身像。你們找地方上打聽一下，應該能查到來曆和怎麽失竊的。我能幫忙的，也就這些了。”撂下電話的趙帆，對著麵前這幾位攤攤手，語氣算不上好。


  當頭的那位俠州工委的餘處，笑著壓壓手，“老趙啊，聽聽剛才那位李先生趙哥趙哥的喊著，就知道你們關係不錯，這事以後可能還得麻煩你，你可不能抽身。”


  趙帆微笑搖頭，自己也算是殃及池魚。


  原本大家小日子美滋滋的，過得都挺爽的，現在突然冒出“俠州迎回失竊的千年肉身佛像”這麽一檔子事。從普通市民的角度來看，事情絕對是好事，可是對於某些機構來說，問題來了，這尊佛像怎麽失竊的？來自哪裏？怎麽出境的？

  這些問題，都是要追責的！

  於是，這個匆匆成立的“聯合專案組”，找到趙帆，希望他協助，從李承那裏得到更多信息。


  趙帆現在的級別也是處級，倒不怯這些人，可是像眼前的餘處，人家是正管單位，肯定要給麵子的，所以他才撥打這個電話。


  好在李承的態度不錯，很給麵子。


  想要研究佛像，可以，去找寶林禪寺，真身像暫時供奉在那裏；想要調查失竊案件，沒問題，他將自己所知的內容，全都說了一遍，還指明大致出處；至於“歸還”……這不是專案組的職責，他們沒有開口，不過李承電話中透露的口風，似乎也可以商量。


  李承給他麵子，他就不得不考慮李承的想法和利益，等餘處說完，他揉著眉心想了一會，說道，“餘處，您的麵子我肯定要給的，另外我也是一位國家培養出來的人，這件事我責無旁貸。不過，這件事的處理上，我們是不是要先有態度？”


  老餘常年做外聯工作的，一點就透，“你的建議很有道理，不管怎麽說，這總歸是件好事，我回去匯報之後，爭取盡快拿出一個表彰方案。老趙，你是這意思吧？”


  餘處回去沒兩天，查知李承在深城有產業，於是獎勵方案出爐，一張邀請李承出任深城政協代表的邀請函，被趙帆送到饒老的案頭。


  算是意外收獲，名譽獎勵。


  從唐人街出來之後，已經接近午時，兩人騎車趕往河畔博物館。


  此時人們口中的河畔博物館，還不是後世那座著名的“紅館”，而是一尊老式城堡，始建於1531年，當時是為了防備從海上而來的侵略者或者海盜。


  在河畔博物館的不遠處，是時國很有名的“海船博物館”，再遠一點是港口博物館，以及安特衛普當代美術館，這四座藝術館所在區域，構成安特衛普城市藝術中心。


  在河畔博物館見到拉夫特和洛克兩人，李承衝著拉夫特擠擠眼，結果這家夥聳聳肩，指指李承鼓鼓囊囊的背包，“買了這麽多東西？”


  伸手就要打開看看，被李承一巴掌扇開，“都是中午吃的！鹵肉。”


  “喔噢，你還真是奇葩！”洛克瞅著李承從包中掏出鹵肉燒雞什麽，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上門做客還自帶吃喝？

  李承幾人趕到德爾菲娜的畫廊，還沒開門。


  洛克嗙嗙嗙連捶幾下，室內才傳出德爾菲娜的慵懶的聲音。


  好一會，門從裏麵打開，我去！這女人剛起床！


  蓬鬆的頭發很隨意的挽了發髻，一支折斷的畫筆杆別住，匆忙套上的外套，還有幾處斑駁的彩料跡。這種隨意的穿著，讓她的藝術氣質淋漓盡致的體現出來。


  李承一晃神，記憶中羅根和她初次見麵，她似乎也是這樣不經意間觸動他的心底。


  見到洛克四人，她有點手忙腳亂的拉開房門，“哦，抱歉，我昨晚沒回家，就住在這邊，晚上又畫了一幅畫，睡得晚，剛起床。洛克，幫我招呼客人，咖啡知道在哪兒嗎？我去洗漱！”


  “天啦，我都幹了什麽！”將幾人放進來之後，她又注意到腳上的鞋不對，趕緊將反穿的拖鞋糾正過來，“隨便參觀，我一會就出來。”


  顯然，她忘了今天上午有客人來拜訪的事。


  這地方房租特貴，因而畫廊很小，前麵的展廳隻有十來平米，後麵是工作室，有個半截子二樓，是她的臨時生活區。


  屋子裏亂糟糟的，昨天她穿的衣服，很散亂的扔在沙發上。茶幾上還擺放著幾本書和時尚雜誌，還有一些披薩紙盒以及生活垃圾都沒扔。


  拉夫特聳聳肩，對李承揚揚眉，意思是今天來參觀她的畫廊真是個糟糕的主意。


  對德爾菲娜的這種狀況，李承是有預期的，畢竟，羅根和她生活了三年，對這女人太了解不過，經常晚上通宵工作，白天睡到下午一點才開門，生活上基本靠外賣。


  你當李承買這麽多鹵菜，真的沒點逼數？


  既然來了就不要講究太多，李承將包放下，和洛克一起，幫忙收拾垃圾，拉夫特也趕緊上前幫忙，幾人同時動手，收拾還是很快的，總算讓她的畫廊看起來像那麽回事。


  洛克幫幾人衝泡好咖啡，李承則於拉夫特逐一欣賞德爾菲娜的作品。


  德爾菲娜學的油畫和水粉。，三麵牆上掛著十來件油畫或水粉畫，靠牆腳處還豎放著一疊畫框。德爾菲娜的水粉畫要比油畫出色，多以自然風光和人物為主。


  水粉畫是介於油畫和水彩之間的一種畫種，它與水彩畫一樣都使用水溶性顏料，顏料成分和透明水彩顏料相同，但是，它在質感方麵要比水彩畫更強，在水色的活動性與透明性方麵，則無法與水彩畫相比擬。


  她的畫工，還沒有十年後的成熟，可是已經很有靈性。如同麵前這幅《斯海爾德河畔的少女》，就是一幅她自己的臨水照影的畫作。


  河水微微蕩漾，水中白衣少女的影子略有變形，河麵映射的蔚藍天空，棉絮狀的白雲，還有朦朧的建築，都在隨波微漾，頗有一種“歲月紅顏悄然流逝”的意境。


  “歲月紅顏？悄然流逝？你扯太遠了吧？這幅畫是這個意思？”拉夫特顯然不認同李承的說法，一扭頭，讓洛克過來評判。


  這隻是一幅自然風光及人物的映射畫，怎麽還扯到歲月流逝上？洛克顯然也不認同。


  “打個賭，等德爾菲娜出來我們問問她。誰輸了誰去買披薩！”李承微側著腦袋看著男女兩人，笑著提議，“怎麽樣？”


  “不就買披薩嗎？沒問題。”拉夫特喜歡熱鬧，舉起手掌與李承擊掌應諾。


  李承怎麽可能記錯？在羅根記憶中，這幅畫在2007年送到英倫一家拍賣行拍賣，創造德爾菲娜個人畫作的成交記錄——八十六萬夕元。


  事後德爾菲娜接受媒體采訪時，就是這麽坦誠的。


  幾人正爭論著，都忘了，畫廊很小，說話的聲音，德爾菲娜聽得清清楚楚。


  正在刷牙的德爾菲娜，聽到李承解讀這幅畫時，牙刷含在嘴中愣住了。


  這還是第一位，能如此準確解讀自己創作心路曆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