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饒老揭秘
進門後看見李承和朱麥克坐在那裏品著咖啡談笑風生，霍老八鬆了口氣，揮揮手，笑道，“承仔，你這一去十多天，給我們哥幾個帶什麽禮物回來了？”
額，李承還真沒給他們帶禮物，交情不到這份上。
幸好他還算機靈，攤攤手，“印尼的貓屎咖啡，真品，一人一罐，不過要等到航空托運的行李箱抵俠州才能分發。我自己兩手空空的先回來，買了些海撈瓷，還在星洲等著上飛機呢。”
霍老八這話也是脫口而出的，說完就有些後悔，聽李承這麽說，借坡下驢，“對了，海撈瓷清理技術……你什麽想法？”
話畢，他身側的郭永森、胡星亮以及朱麥克都盯著李承。他們最擔心的不是李承舍不得拿出技術，而是擔心他借口增加瑞亞基金的股權，這會打破現有股權結構平衡。
就這個問題，李承其實考慮得很清楚，他依舊裝模作樣的沉思了一會，才抬抬手說道，“海撈瓷清理術，我會完整的教授給基金會的技工，不過……以後瑞亞基金會每出一件瓷器，我收取一蚊銀，大小不論，咩樣？”
這個價格基本等同於白送，霍老八捋捋伊麵發後，重重地拍在他肩膀上，“承仔的意見，我看行！你們有意見咩？”
他都已經答應下來，其他人自然不會反駁，更何況李承要價確實不高，在他們看來，瑞亞基金能出多少海撈瓷？十萬二十萬件？頂天！大家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李承同樣微笑，別看每出一件貨隻收取一俠州幣，可是，與官窯、黑普洱不同，海撈瓷是一門真正長久的生意，細水長流，自己絕對不少賺。
合作夥伴也有不同，馬文濤那種是朋友大於生意夥伴，所以他可以免費傳授，而眼目前這幾位，明顯的生意夥伴大於朋友，所以要收費。
這件事情完美解決，霍老八去自己辦公室找來一瓶香檳，另一隻手指夾著五隻長頸玻璃杯，“來來，為我們的新項目，慶祝一下。”
瑞亞基金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公司，更接近藝術品俱樂部，平日裏不少公子哥來這邊嗨，因而這幾位的辦公室，都有藏貨。隻有李承和李加成的辦公室，平日裏都不怎麽過來，溜光水滑的什麽都沒有。
李承夾著酒杯和其他人碰碰，到朱麥克時他揚揚眉說道，“麥克，安排人去樂古道買幾件海撈瓷回來，彩器、青花器、白器，有什麽買什麽，至於配料，我寫個單子，一道買來。另外……”
他扭過頭看向霍老八，“八哥，處理海撈瓷會有相當大的異味，另外廢水需要單獨排放，你那有合適場地嗎？”
所用藥劑為化工用品，在星洲清理時，因為量小，李承偷偷排入排汙係統還沒什麽大不了，瑞亞基金以後可是長期操持這個項目，汙水一定要處理好的。
霍老八哈哈一笑，手指點點他，“你小子，是不是知道我負責的沙場，有排汙口？先把東西買回來，明天上午去我家沙場，我找人安排場地。”
商定諸多事宜之後，李承借口還未回家見老師，謝絕了霍老八晚上聚會的提議，走出慧雅閣。
重新坐上車，李承再度撥通李加成的電話——他今天可沒到場，其他幾個股東都沒提。
李加成在瑞亞基金的處境，李承知道一些，早期，馬丁對這個項目還有點意思，可隨著霍老八對這家基金看得越來越重，他就開始變得無所謂。
霍家是香江大家族不假，可四叔家是比霍家更顯赫的存在，你讓他一個貴公子做另一個家族不太受重視公子的馬仔？這明顯不現實！盡管他以前與霍顯揚關係不錯。
這才是李加成不關心瑞亞基金的根本原因，大家也知道怎麽回事，索性睜一眼閉一眼的。
“不用這麽急吧，我剛給幺叔去過電話，沒那麽快有結果的。”電話接通後，傳出李加成的玩笑聲。
“誰關心那事？我想問問四叔最近在俠州麽？”
“在，你找他有事？”李加成馬上警覺起來，“有咩事可以先和我說。”
“不是瞧不起你，這事你做不了主的。”李承嗬嗬一笑，他準備和四叔聊聊投資艾爾瑪證券的事，“你晚上回家和四叔說一聲，明天中午我在恒基大廈附近的坤記牛腩，請他老人家午飯。你想知道什麽事，一道過來唄。”
“切！你不說咩事我不給你帶話，自己打電話去。”李加成威脅道。
四叔自帶威嚴，李承還真的沒事不敢亂打電話，這一點，不像彤叔天生親和。
不過這件事是正事，打電話肯定沒壓力，隻是李承不太想在電話中說，顯得沒有價值感——打通電話四叔肯定會問什麽事，說還是不說？上次台北鬆山煙廠地皮一事，已經有教訓了。
“我在北羨有家證券公司，獨資的，現在有點壓力，想拉四叔和彤叔入股，幫我扛扛壓。具體情況，明天當麵說。”對李加成沒什麽好隱瞞的，李承透露了一句。
“你是說……證券公司？”李加成吸了口涼氣。他在加拿大學的就是金融，明白證券公司意味著什麽，“你主導的？”
“嗯。明天中午，請四叔午餐，別忘了。”
“暈！真當我不知輕重？我馬上去老豆辦公室，他應該還沒下班。要不，你現在過來？”李加成又提議道。
“老弟，我下飛機還沒到家呢，師傅在家等我呢。”相比四叔，李承更想見師傅。
車子還在院門外，李承就透過車窗看見老爺子坐在二樓陽台喝茶看夕陽。
“師傅師傅，我回來啦。”車一停穩，李承就拉開車門，對著樓上揮揮手喊道。
“曉得！我一回家，敏乃就說過了。”老爺子衝樓下笑笑，見到弟子回家，他同樣很高興，“你怎麽今天才回來？遇到什麽事了？”
這就是家人和朋友的區別，他們會關心你遇到什麽難題。
“沒事，都挺好的，就是拓展了點業務。”李承急吼吼跑向自己在一樓的房間，臨進門前還仰著脖子對樓上喊了句，“師傅，這次我尋到一點有意思的東西，您老一定喜歡。”
說完，他進房間扒拉手提箱，將十多枚東爪哇錢幣翻出來，握在手心，又快步上樓。
“嘿嘿，師傅，您看這些錢幣。”嘩啦一聲，他將清理得幹幹淨淨的金幣、銀錢、銅元，撒在老爺子麵前的小茶桌上。
饒老頂頂老花鏡，拿過一枚錢幣，拉遠距離，對著夕陽觀看。
“嗯？”老爺子驚訝且疑惑的嗯了一聲，又換了一枚，再看，再換一枚，直至將十四枚錢幣全部看完，這才抬頭瞅瞅李承，“臭小子，運氣不錯，確實是好東西，十四世紀滿者伯夷錢幣，品類很齊全，比牛津大學那批還要齊全，在哪兒找到的？”
李承在老爺子對麵坐下，“嘿嘿，星洲的一個二手市場，可惜的是攤主也不知道這些貨哪兒來的，他是翻家中箱底翻出來的。”
自然不敢告訴老師這些錢幣來自黑市——雖然老爺子不禁止李承逛黑市，可他從不喜歡黑市。
“嗯，不錯！大卡、小卡、孔卡、銀卡和金卡，牛津大學博物館才有兩枚小卡，一枚孔卡，一枚銀卡。這些錢幣，對研究東爪哇古代經濟發展，很有價值。回頭給阿蘭博格教授傳一份照片資料，東西就別給他了。”
“卡”、“蘇”，都是是滿者伯夷國對錢幣的稱呼，類似於“元”和“錢”。
“誒！我回頭就拍一套照片寄過去。”
李承又想起許靖冕，順口說道，“這次在星洲，我買這套錢幣時，還遇到一位教授，六十來歲，叫許靖冕，師傅您認識他麽？以前在瓦寧根大學教授東涼國史，現在回國在卡渣瑪達大學教書。他也認出這些錢幣，隻是沒我手快。對了，他還從我這裏買走四枚。”
沒想到，老爺子竟然還真有印象。
“認識這些錢幣？許靖冕？這名字有點耳熟，讓我想想。”
老爺子的記憶力雖然一直不錯，可畢竟是八十一歲高齡，太過遙遠的事情，已經記不太清楚，他的兩隻手絞在一起，努力的回憶，“蘭國……瓦寧根大學？許靖冕？這名字我一定在哪兒聽說過？”
“對了，這位許教授還是德倫特博物館考古館的顧問，出生於椰城雅加達。”
老爺子舉舉手，示意李承別打攪。
這會兒，又一輛車開進院子，是饒棼夫婦接孩子放學回家。
饒宜蘿穿著李承上次在北羨給她買的小旗袍，背著粉色書包，急不可耐的推門下車，如同剛才李承一樣，對著二樓陽台跳腳喊道，“幺叔，您回來啦。這次給我帶什麽禮物？”
“在我房間，阿輝阿斌，都有，自己拿去！”李承指指房間。
兩個大男孩年歲大一些，有些矜持，對二樓李承喊了聲幺叔，跟著快步跑向房間的饒宜蘿身後，進了房間，不一會，就傳出阿蘿的驚喜歡呼。
這次去星洲，李承三人帶的是星洲建國三十年紀念銀幣套裝，很有收藏價值，另外又給饒宜蘿帶的是魚尾獅布偶，畢竟是饒家小公主，有特別加成的。
饒棼夫婦下車，對李承揮揮手，饒棼又例行的對房間內三個孩子吼道，“每次都要禮物，你們還有沒有規矩？”
吵吵鬧鬧，才是一家。
“我想起來了！”老爺子忽然一拍茶幾，“我想起來了，七六年我去烏特勒支大學交流，聽西班格教授說起過這位許靖冕，誇他是東方文明學研究的後起之秀。”
“這人是杜博思的領養子。”
“杜博思你知道是誰吧？”老爺子抬頭看看李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