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坦誠相待
馬文濤的行動力超強，中午簡單休息之後，就要求李承帶領他們團隊去看貨。
陳玉誌正著急呢，得到消息後，立即答應下午見麵驗貨。
前往陳家的途中，李承簡略說了說，自己對陳家的大恒橡膠想要在北羨上市一事的猜想——他沒有透露麗斯的消息，所以用猜想來做借口。
“他們想要借助你的艾爾瑪證券公司的力量上市？這是好事啊，要不……稍後我點一句看看？”馬文濤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笑嘻嘻應道。
提到艾爾瑪證券時，他的神色有點羨慕，馬家人包括他自己都沒想到，一家小小的股票投資基金，短短三年不到時間，竟然發展成一家頗有影響力的證券公司。前者隻是投資機構，後者已經成為資本掌控平台，兩者的影響力截然不同。
“行，如果對方在交易之前依舊不提及，那就由你來點破。我自己說的話，有自賣自誇嫌疑。”昨天給陳家放了個餌，今天對方極有可能要咬鉤，但是，萬一不咬呢？
馬文濤來點破“北羨上市”合作，就可以成為備選，效果雖然沒有陳家自動咬鉤好，但至少會拉平自己買陳家藏品的“被動”。
兩人彼此了解，配合默契，三言兩語對好“腳本”。
這件事談完，李承琢磨了片刻，馬文濤不是外人，有關艾爾瑪證券公司下半年開放資本，吸引其他股東一事，得提前告訴他一聲，他們家畢竟不是金融團體，想要在短時間內籌集千萬級羨元資本挺難的，尤其是這次耗資大幾百萬羨元投資陳家藏品之後。
“阿裏漢，這次回去問問馬老還有伯父，對艾爾瑪證券公司的股權，有沒有興趣？”
李承的突然詢問讓馬文濤有些愕然，“艾爾瑪證券，準備放股？”
“不放不行啊。”李承搖頭苦笑，又指指自己的膚色，語氣有些無奈，“你覺得德克街那些鱷魚們，會允許我們獨自經營一家資本平台麽？”
馬文濤生於北羨長於北羨，比李承更能體會這個國家對膚色的歧視，一點就透，同樣搖搖頭心生感慨，李承這麽做，無疑是聰明的選擇，最起碼能暫時堵住一部分人的貪婪，但是，這不能解決真正的問題，尤其是艾爾瑪證券做大之後，德克街的資本不可能允許李承依舊占據大多數股份。
“你這次準備放股多少？融幾家德克街資本？”回過神來的馬文濤問道。
“百分之四十。”
“這麽多？！”馬文濤一驚，在他想來，李承放個百分之十五或者二十，應付一下眼前的壓力，沒想到竟然放出這麽高的股權，這可是下金蛋的雞！放出這麽高的股權不僅意味著商業上的損失，還意味著李承沒有多少緩頰的餘地，且有被逼宮的風險。
“既然要放，索性多放一些，不給他人借口。”李承揉揉眉心，“我準備融八家資本進來，俠州四叔家、彤叔家、你家還有韓城金家，另外四家則在德克街資本中挑選，每家自動擁有一個監理會董事席位。”
馬文濤瞬間明白李承的打算，他想組建一個以艾爾瑪證券資本平台為基礎的利益共同體，四叔家、彤叔家、馬家還有他準嶽父家，毫無疑問都會成為他的同盟，會幫他一起扛壓。
至於另外四家德克街資本，則是籠絡。
如此計劃，還真要的要放出這麽多股權，否則，股份太少，利益共同體就難以建立。他的計劃，雖然沒有解決根本問題，可是應付一般性的資本壓力，還是可以的。
馬文濤又問道，“你準備什麽時間放股？我和老爺子匯報時也能說得清楚些。”
“五月份亞馬遜書店上市，等這樁證券承銷業務完成，大概在五月底對外公布消息，爭取在年底之前完成所有股份變更。”李承扭頭對他笑笑，“怎麽也得讓我完成一樁漂亮業績，讓公司估值高點，多賺點錢吧。”
“謝了！”馬文濤伸手在李承肩膀上拍拍。在李承計劃的八個名單中，馬家充其量和韓城金家實力差不多，和四叔家、彤叔家都相差甚遠，至於德克街資本，那就更不用說了，李承能帶上馬家，肯定是看在自己與他合作陶藝工坊的份上。
下午兩點，一行人抵達香雪莊陳家，陳家中門大開，陳玉誌、伍淑珍夫婦協同陳矽，都在門口迎客。他們身後，除了楊鎮榮，還有兩位不認識的中年人，估計是財務或者法務吧。
這是雙方第一次正式商務談判。
“陳伯，陳嬸，阿哥，這位就是馬文濤。”李承出麵，為雙方做了介紹。
“真是年輕啊！看到你們，才明白歲月不饒人呐！”與馬文濤握手時，陳玉誌忽然冒出這麽一句感慨，將自己擺在“長輩”位置上，而不是普通的交易對象上。
馬文濤也是商場“老將”，立即換了稱呼，握著陳玉誌的手，笑容可掬，“陳伯，您可是正當令，怎麽說這話？讓我們這些後輩，汗顏！”
馬文濤又主動和伍淑珍招呼，同樣以晚輩的禮節問候。
初見麵的氣氛，很不錯，稍後的正式談判，不知道還能不能延續。
陳矽、楊鎮榮陪同馬文濤還有兩名鑒定師，前往香雪莊主樓查看陳家藏品，陳玉誌夫婦則在兩棟樓之間的涼亭中設茶宴款待李承。
“阿承，你投資證券公司，跟我說說最近北羨的股市唄，聽說火得一塌糊塗？”聊了幾句閑話之後，陳玉誌終於說出李承最希望聽到的話題，雖然隻是初步試探。
“陳伯，北羨股市確實很火，不過……也是分行業的。”因為艾爾瑪證券公司的緣故，李承對北羨股市的研究，絕對算得上偽專家級別，忽悠陳玉誌夫婦妥妥的。
“自從八七年北羨股災之後，整十年，北羨股市一直是牛市，但這十年中，以九二年為分界點，分類漲勢各有不同。”
“前五年，重工業包括汽車製造業、軍工類企業、海運和航運企業、電子機械類企業、石油化工類企業以及民生類譬如服裝化妝品等，位居漲幅的前五位。”
“九二年之後，隨著鐵幕的落下，北羨股市上升格局產生巨大變化。軍工業、航運業逐漸走低，頂替上來的是電子機械股、網絡科技股、新型能源股；又因世界主題變成和平與發展，糧食類企業也在穩步上升，當然，傳統的製造業、石油化工以及民生類，都有相當幅度的提升……”李承掰著手指頭，給他簡略普及北羨股市近十年走勢。
“你認為北羨牛市還能持續多久？”陳玉誌原本隻是隨口一問，哪想到李承竟然真的頭頭是道的給自己分析，他來了興趣。
李承笑笑，攤攤手說道，“北羨獨霸天下，隻要他自己不作死，牛市還能持續一段時間，最起碼三五年應該沒問題。”
自從三十年代經濟危機，一直到二十一世紀頭二十年，北羨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起涉及民生類的經濟危機，最為嚴重的“八七股災”“2001互聯網股災”“2008次貸危機”以及“2011年主權債務危機”，都是行業性危機，並非真正的全麵經濟危機。
究其原因，都是行業發展時，自己作的。
“也是！北羨一家獨大，沒什麽能威脅他們。”陳玉誌搓著手指，又笑著問道，“阿承很懂市場大勢……你對橡膠及橡膠深加工產業的未來怎麽看？”
“陳伯，您是這方麵的資深專家，怎麽問我這個問題？”李承擺擺手，想藏拙。
“我是身在局中，你是置身事外，而且你常年來往夕羨，又研究各行各業的發展趨勢，視野要比我這老頭子更開闊。說吧，我聽著呢。”
陳玉誌暗自歎了口氣，單論橡膠的產業加工，自己確實算得上專家，可論到市場……看不透啊。汀州向來是世界橡膠資源的中心地帶，可是近些年來，隨著人力成本的增加，橡膠產業越來越不景氣，很多橡膠園紛紛改種油棕和熱帶經濟作物。
大恒橡膠內部也有分歧，部分中青年骨幹就認為刨掉橡膠樹，改種油棕，最起碼要縮小現在的橡膠園麵積，另一部分父親留下的老人則不願意改弦更張，他們認為應該深挖產業潛力，更換設備，加大在合成橡膠方麵的技術投入，以此挽救現在的局麵。
陳玉誌自己也沒主意，但他知道，無論哪一種，都需要大量的資金來填窟窿！
所以，他琢磨著趕緊將大恒橡膠推上股市，通過上市融資，有足夠資本後無論是改種還是升級，都能做到“兜中有糧心理不慌”。
不過，他確實想聽聽李承對橡膠產業發展的看法。
李承沉吟了幾分鍾，抬頭笑笑，“那我就隨便一說，陳伯姑且一聽？”
陳玉誌抬抬手，示意他在聽。
“橡膠產業，無論是天然橡膠還是合成橡膠，輪胎產業都是大戶。而輪胎產業由於汽車工業密切相關，包括轎車、輕卡、重卡，農用車、摩托車等等。”
“最近幾年，汀州的橡膠產業突然停滯，其實與夕羨汽車市場趨於飽和，而新市場的需求，又沒有跟上，有直接關係。”
“這種情況其實持續不了多久，很快就有改觀。”
前麵兩句話，陳玉誌隻是微微點頭，這些他都知道，但是當李承說會有改觀時，他來興趣了，“改觀會出現在哪兒？”
“齊雲洲沙洲南羨！”李承吐出一個很絲國化的詞匯。
“齊雲洲的絲國、涼國，經濟發展迅速，南羨的巴國、沙洲的南國等等，汽車產業的需求肯定要重走夕羨路線，才剛剛起步，無論是家用、工業用車還是農用，都有巨大的空白市場，這就意味著橡膠產業還有輝煌在前方。陳伯，如果您有空，我建議您和嬸子走一趟中原，感受一些那邊的經濟變遷，就能有切身體會。”
李承這番話，也算是坦誠相待，為大恒橡膠未來市場突破，點明方向。至於陳玉誌會不會聽，就不是他所能決定的。
陳玉誌畢竟是商場老將，很快領悟，“你是說，大恒橡膠北上？”
“您和嬸子，已經很久沒回國了吧？”李承笑眯眯的，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