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貨賣自家
“嗨，威爾斯，你終於來了，我都快等瘋了。”棕熊般的身子從辦公桌後麵站起，說的話，和卡列尼娜一模一樣。
這對奸……鳥人，還真是心有靈犀！李承回頭朝卡列尼娜笑笑，對方也明白他笑什麽，淡淡一笑，閃身去幫他泡咖啡。
夕羨人的體味不是古龍水能壓製的，躲開巨熊的擁抱，李承搶先伸手與對方握握，“嗨，安格，不是說你可以自行決斷麽？為什麽一定要我來？”
“出了點狀況，必須和你重新商量。”安格列斯拉開會議桌旁的一張椅子，示意李承就坐，他自己坐在對麵，雙手絞在一起，眉頭微皺。
“什麽狀況？不是說已經安排妥當了麽？”交易臨近，這會出狀況，李承麵色微沉。
“喏，威爾斯，黑咖，安格上次去馬達加斯加帶回來的羅百氏特咖啡豆，你試試。”
卡列尼娜將一杯黑咖遞到李承麵前，然後靠在安格肩膀邊，挑眉說道，“G公司大股東斯蒂亞托，想要更多的錢。就這麽簡單。”
“胃口多大？”李承摸著下巴問道。
安格列斯伸出手掌，在李承麵前晃晃，卡列尼娜則補充一句，“增加五個點。”
李承沉默不語，心底又將《觀梅讚》出貨一事，再捋一遍。
菅原道真的《觀梅讚》，雖然八十年前就已經失蹤，可畢竟是贓貨，苦主不是一般人，和國天王寺可不僅僅隻是一座寺廟，它是一個寺群——在和國有著天王寺名號的寺廟，足有七十多座，堪稱和國佛教淨土宗的伽藍掌執。
這樣一位苦主，又涉及宗教，其背後能影響的力量，非常龐大。
因而，安格列斯想要《觀梅讚》安穩出山，必須要找到一位強力人物，否則來自和國的壓力，就足以讓人崩潰。
這個人是安格列斯的大學同學傑爾·帕斯克。
李承對安格列斯找到的這位“出貨者”很滿意，背景足夠硬，因此，對於傑爾·帕斯克分走百分之十，並沒有什麽意見。
東西是安全了，按照安格列斯的原計劃，出貨就放在寒州，可是，無論是安格列斯，還是李承，兩人還是低估此時作為全球第二經濟大國的和國，對身處經濟困境中的極北國的影響力。
和國雖然不敢過分挑釁極北國，可經濟上的小動作頻頻，其中，就有對傑爾·帕斯克所創立的聖克士鋁業公司的鋁礦出口製裁威脅。
為避免公司遭災，傑爾·帕斯克與安格列斯合計之後，對外宣稱，《觀梅讚》一畫，被北羨買家看中，現已經不在聖彼得堡，禍水西移。
這個北羨買家，就是G公司股東斯蒂亞托。
此人為碧煙國血統，在北羨藝術品市場很有名氣，與安格列斯一向親睦。
李承與安格列斯商議結果是分配給這位百分之五的“中間費”，當時，斯蒂亞托答應下來。安格列斯以斯蒂亞托的朋友身份，尋找和國藝術品藏家，溝通交易意向。
一切都很順遂。
安格利斯找到兩位和國大買家，一位是隸屬於三菱財團的西金海上火災保險公司，另一位是日經報業集團。
西金海上火災保險公司不用多介紹，三菱財閥的核心級企業之一，總部位於群州，超級有錢。
報業集團的核心企業為《和國經濟新聞》，是和國發行量最大的報刊之一，已發展成為擁有六十多家子公司和合辦公司的集團，比較知名的企業有聯合放送（電視聯盟）、《和國產業新聞》、《和國MJ》等等，主要股東是和國經濟新聞共榮會、和國經濟新聞福利會、圓城寺次郎和新井明等。
特別提一句圓城寺次郎，這個名字不見經傳，事實上此人是和國的隱性富豪，園城寺（和國廟宇）的第十九代目，寺產眾多，大地主，他本人還是群州市立陶瓷美術館的社長，手中握有大量的中韓古董。
兩家公司，一家有錢，一家有文化。除此之外，一個私人藏家都沒有出現，譬如曾在李承麵前表露興趣的富田雅孝，就根本沒有冒頭。
這事用腚想想，也知道這其中沒有和國搞鬼才怪——我不敢找你北羨人索要，可是我可以控製參與競買的人選，既不讓這東西被人買走，又不讓人胡亂抬價。
安格列斯與這兩家代表分別談判，報價都在兩百五十萬羨元，不再提價。
說實話，這一價格，李承和安格列斯雖然沒能達到預期，但也能接受。李承分得百分之七十，大約一百七十萬左右，傑爾二十五萬，斯蒂亞托十二萬，安格列斯三十七萬。
這次李承來北羨，準備直接拿錢的，可這會突然冒出斯蒂亞托要漲價……他需要判斷，這件事究竟是斯蒂亞托不道義，還是說安格列斯也參與其中。
許久，他揉揉眉心問道，“斯蒂亞托……也參與談判了？不是說你全程負責麽？”
安格列斯聳聳肩，卡列尼娜出言解釋，“威爾斯，這種事斯蒂亞托不可能不出麵。”
“交易價格怎麽傳出去的？”李承往後靠靠，依舊麵色不虞。
安德烈攤攤手，“安宅英一透露給媒體的。他說對這件文物的估值，就在兩百到兩百五十之間，超過這一價位，他是不會接受的。”
安宅英一是海上火災保險的談判代表，其人也是和國知名古物鑒賞家。
就知道和國人沒安好心。他這放話，是典型的心理施壓——和國文物，和國人的估值才是市場價，以此來掌握交易主動。
斯蒂亞托，很有可能是受到這一報價的利誘——我為這件東西背上如此巨大壓力，憑什麽隻能分百分之五？
李承現在考慮的不是斯蒂亞托的問題，而是有沒有可能從和國人手中再壓榨一些？
“安格，那些富商，也沒有反應？”
“三共公司的毒島雄邦、韓馬株式會社的西原昌佑，有意向收購，隻是……他們有些忌諱。”安格列斯聳聳肩，有點無奈。
三共公司是全球最大的彈子機生產商，而韓馬株式會社是北羨最大的彈子機銷售商，毒島雄邦和西原昌佑，都是有名的富商。和國支持雙重國籍，這兩人都是北羨綠卡，同樣還是古物收藏家。
這兩人退縮，李承能理解，和國才是彈子機第一消費國。他們這些美籍日裔，還需要看和國的臉色行事。
卡列尼娜則聳了聳肩，“威爾斯，你的意思……中斷和和國人的談判？”
李承沒回答她的話，沉思了兩分鍾，忽然抬頭說道，“安格，你明天可以對外放話，就說我參與這次競買。”
“你是想抬價？”安格列斯似乎明白過來，眼睛有些訝異的看向對方。
“不！”李承搖搖頭，“抬價隻是一方麵。如果最終成交價低於三百萬，我會真的買下來。傑爾、斯蒂亞托以及你的那份傭金，我會支付。”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不像說瞎話，安格和卡列兩人愣了半晌，自己買自己的東西？
沒錯，自己買自己的東西，為的就是洗黑貨。
和式古董文物，夕羨人沒啥興趣，參與度不高，可李承自己完全有理由介入。
他在和國古董古物界很有名，隻要李承對外發話，買下這件《觀梅讚》，準備與和國藏家交換絲國古董文物，理由完全合理。
如果現在這兩家所處價格，超過心理預期，李承自然不會多此一舉，但如果沒能破三百的線，李承真的打算自己買回去，
反正貨品來曆問題追究不到自己這裏，大不了再養一段時間，慢慢淘和國藏家。
安格和卡列也是這行當中的精英人物，旋即明白李承的想法。
安格列斯手掌一合，“OK，我馬上中斷和這兩家的談判，將你的信息，放出去。不過，放到什麽程度，你得和我說說。”
三人嘀嘀咕咕的又商量半小時，基本上將可能存在的漏洞和可能會發生的問題，一一補全。
至於斯蒂亞托的漲錢……這個虧認了，下次有機會再較量！
這件事聊完，再聊那幾件蘇盟皇家瓷器。
這幾件瓷器的處理很輕鬆，傑爾做中間人，被極北國寡頭別列佐夫斯基買走，總價叁佰貳拾萬羨元。安格列斯抽走百分之十，屬於李承的款項，換成幾張輕飄飄的支票。
別列佐夫斯基素有“院士大亨”之稱，是一位很有名氣的數學家，在西方數學界名聲顯著。
此人精於算計，早在戈爾巴喬夫推行新思維時期，他就創辦伏爾加汽車營銷股份公司，借國營企業的“雞”孵化私人利益的“蛋”。後來又通過貨幣改革，“債轉股”等一係列改革進程中，利用資本和職權，逐漸控製西伯利亞石油公司，個人資產猶如滾雪球般迅速膨脹。
為謀取更多利益，並能夠向和國施加更大影響，別列佐夫斯基不惜血本收購俄著名媒體股份，成為公共電視台主要控股人之一，操縱著《獨立報》、《星火》周刊的部分股份，還購得了國家電視六台29%的股份，成為一名傳媒大亨。
安格列斯談及別列佐夫斯基，讚不絕口。
李承嘴角蕩漾著絲絲笑意，不過，他不打算提醒安格，這位別列佐夫斯基猖狂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