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林業補貼
香江隻耽擱一天，有些事隻能浮光掠影的問問。
譬如格雷西·梅森和賈森·海特斯所負責的財經室，李承隻是看看報表，簡單聊上幾句，覺得兩人對未來幾個月的俠股判斷沒啥大問題，便讓他們自己折騰。
俠股的首波風雲，會在七月份出現，在此之前隻需要翻倉和建倉，就會源源不斷的收割財富。連格雷西和賈森自己都難以置信，原來，炒股賺錢這麽容易？
殊不知，這是香江股市黃金年代，李承很慶幸，自己沒有缺席。
諸如此類的情況還有不少，譬如彤叔、四叔家這次肯定沒空去，又譬如玉器三民樓的玉器作坊，也沒有時間過去看看……
老爺子對於李承回來一天就要離開，有些不太高興。
“師傅，跟我們一起去北羨度過假吧？艾爾瑪湖莊園非常漂亮，我買下它三年多，您老還一次沒去過呢？”李承蹲在老爺子麵前，雙手握著那隻幹瘦的胳膊，絮絮叨叨。
“您老不用擔心沒人和您說話，老巴頓非常喜歡和人聊天。還有羅德琳胖大媽，她的廚藝不是很精湛，可是笑容很燦爛，比食物更溫暖。農場還有一條大鬆蛇，都快成精了……”
老爺子躺在院子中藤椅上，眼睛微眯假寐，很享受弟子的奉承和巴結，就是不開口說話。
坐在另一邊喝茶的饒恕，對李承的耐心，佩服的很，豎豎大拇指後，出言幫襯道，“爹地，您老要不就去一趟看看？過兩天我和琳琳要回國內，家中又要冷清一段，還不如和阿承出去轉一圈，會會老友，看看您弟子的宅院，隻當旅行吧？”
老爺子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看了看兒子，不知心中作何想法，看得饒恕一縮脖子，不敢再言語。
李承可不管這些，就著饒恕的話頭，立即求道，“對呀，您老在北羨朋友眾多，此行也好介紹一些老友給弟子結結人脈？弟子終究在北羨勢單力孤的……”
“你又不打算做學問，說什麽勢單力孤？”老爺子被他這句話逗樂，伸手在李承腦袋瓜上摸摸。
一見老爺子口氣鬆動，李承隨之而上，帶一絲撒嬌的味道，“哎呀師傅，您老又不是不知道，做學問還能幹淨點，就是因為不做學問，我才需要人脈呢。”
“你這小子！還真能纏！”老爺子再度撥撥著李承的頭發，算是答應下來。
……
饒家擔心老爺子在北羨吃不慣，帶上家中多年的菲傭敏乃嬸子，饒老，李承與泰勒、吳偉和金惠娜，一行六人，乘坐情人節當天晚上的國泰航班，前往丹佛。
舊金山稍作停頓，十五個小時的航行，最終抵達丹佛。
下飛機前，李承趕緊將準備好的皮襖給老爺子套上。香江形同初夏，可丹佛、夏延的仲月，尚處於嚴冬的尾巴，外麵飄著雪花呢。老爺子見多識廣，並未露出驚訝之色，倒是隨同前來的敏乃嬸子，趴在窗戶邊稀奇的看著飛舞的雪片。
“敏乃夫人，沒見過這麽大的雪？”泰勒一邊套著圍脖，一邊笑著問道。
“我四十五歲了，還是首次見這麽大的雪。”敏乃的外文不錯，交流完全沒問題。
敏乃是譯名，接觸兩年多，李承還真不清楚她叫什麽，這次辦理出境申請，才從護照上看到，她的正式姓氏應該叫做比奈。本地女子的名稱結構為“名字 婚前姓氏 丈夫姓氏”，比奈是她丈夫家族的姓氏，經常會被口譯為敏乃。
她好像和夫家聯係不太緊密，來饒家服務十年，很少回家探親，隻是在每個月的月中給家中匯款。也從未見夫家的人來探望過她，更沒見她提及孩子丈夫什麽的。
可能之前幾年提過，李承來的這兩年，饒家或者稍說敏乃對這個話題以及完全沒興趣了。
敏乃會做潮州菜、粵菜，甚至川菜湘菜都能來一點，做點心的水平也很高，人勤快，也很穩重，因而饒家對她很不錯，飲食全都是她在負責。
這次帶走她，估計饒棼姐要抓瞎。
通過航站樓，出口處，老巴頓和菲利普斯兩人在拚命揮手。
老巴頓確實有些老了，羨洲人老得快，七八個月沒見，他額頭又多了一條橫紋。
兩輛車，李承和泰勒，扶著老爺子上了巴頓的別克，上車後，老爺子細膩的一麵又展現出來，“泰勒，你不是需要去學校麽？”
“爺爺，我送您回莊園，陪您四處走走，明天威爾斯送我回學校。”泰勒摟著老爺子的胳膊。
李承能喊師傅，她隻能喊爺爺，否則金博明和饒老，沒法相處。
至於輩分亂不亂……又不是真的人倫大防。
“巴頓爺爺，喬斯……全家都搬走了？”李承坐在副駕上，扭頭看看開車的老巴頓。
別看他年紀大，可車子開得極穩。
“哎，聖誕節之後搬走的。”說到這，老巴頓拍拍方向盤，感慨地搖搖頭。
“喬斯身體情況怎樣？”李承記得老喬斯做過不止一次心髒搭橋。
“不太好，所以……小喬斯把他接過去，送進老人監護中心。”老巴頓揚揚手，很感慨。
這要是在東方，兒女絕對會被罵出翔！可是，在北羨將重病需要特殊護理的長輩送入監護中心，與不孝無關，相反，還支持他們這麽做，認為這是對老人健康的負責。
“月山牧場安排在第幾場？”李承最終問道自己最關心的話題。
月山牧場是一月初掛牌拍賣，北羨地產農莊山林這類的產業拍賣，掛牌公告期大約四十天，李承回來剛好能趕上拍賣。
為什麽他不和月山牧場的小喬斯私下洽談購買？這又涉及到北羨的農林補貼政策。
懷俄明州實在留不住人，雖然名義上屬於北羨心髒，中心地帶，可實際上東西夠不著，資源也不算豐富，牧場條件不如相鄰的蒙大拿和德州，礦產不如科羅拉多，工業不如堪薩斯……
像艾爾瑪湖莊園這種小農莊，有人感興趣，即便是賠錢經營，也陪不了多少，偶爾來度假，挺爽的。可是像月山牧場這種大麵積的山林牧場，如果不吃國家補貼政策，指定賠錢。
為什麽這麽說？
月山牧場總麵積三千多公頃，其中，山林要占據百分之七十麵積，是牧場重要資產。
可是，重要資產並不代表能增值！
北羨的林業砍伐政策，審核非常嚴格，也就是說，月山牧場每次砍伐都需要報審，砍多少株，什麽樹木，砍伐理由，會在多長時間內補植多少株，如何進行防護，諸如此類的非常麻煩。
最為關鍵的是，每年隻有一個砍伐季隻能報審一次——七月到九月之間。
額，說這麽多，其實就是一句話，這些樹木是牧場主的，這個無可非議，但是，想要將這些木材快速變現，很困難！
那……月山牧場前牧場主喬斯，靠什麽維持經營呢？
林業補貼！
如果當年不砍伐林木，當地林業部門會補貼林場總價值的百分之貳到百分之四的林業維護金。
如果連續三年不砍伐，這一補貼會提高到百分之五。
喏，有沒有感覺出來？北羨林業管理部門將森林作為一種儲值商品在經營——每年能自動產生百分之幾的紅利！
簡單核算，月山牧場的林業補貼，每年能拿到十貳到十五萬的補貼金。
再加上牧場經營、牛肉販賣以及相關農業補貼，維持月山牧場的經營，已經差不多夠了。
這麽說，那豈不是意味著李承買下月山牧場，不會賠麽？為什麽不直接找喬斯私下交易？
不讓私下交易的決定是老巴頓做的。
這中間有訣竅的，李承不懂，可老巴頓懂啊。
雖然他和老喬斯是多年老友，但是，生意歸生意，他要為李承負責。
如果按照市值核算，月山牧場的總值在六百萬到七百萬之間，李承選擇私下交易，一定不會低於六百萬。
但是，上拍賣會，底價就要低很多，老巴頓預估在四百五十萬羨元，最終成交價在五百五左右。
原因何在？兩點：
其一，拍賣公司不核算房屋和農林器械的價值！
如果李承私下交易，房屋和農林器械，一定會算錢的，但拍賣公司不會，他們會選擇性的認為，這些木板房和舊器械會被新主人丟棄。
其貳、如果選擇私下交易，月山牧場的熟練工人、牧民的“轉會費”，會作為價值考量，被核算如總價中，但是，拍賣會掛牌拍賣，肯定不會考慮這一點。
兩廂一比較，就能為李承省出差不多五十萬羨元。
這話擱兩年前，老巴頓是可說可不說的，畢竟不熟，沒那義務，但是兩年多的相處，他很喜歡現在這位老板，所以才會透露其中訣竅。
是不是意味著李承就一定會在五百五十萬羨元內拿下月山牧場呢？
如果放在兩千年以後，不好說，但是，在九十年代中後期，他還真的能穩拿——五百五十萬羨元投資荒僻的懷俄明州，瘋了不成？
這筆資產投資股票、實業不好麽？現在股票市場這麽熱！
至於李承為什麽會投資……這才是重資產！穩賺不賠的，尤其是踏入新世紀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