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北投寒舍
晚上的聚餐，安排在中山區錦華大飯店。
這是一家在北市知名度非常高的飯店。
不知戴南吉為什麽將地點選擇在這裏。
得知這家飯店，吳偉很是準備了一番，出於安全考慮，李承留下泰勒在酒店。丫頭乖得很，加上她今天確實很累，沒纏人，隻是叮囑金惠娜必須要跟著李承一道。
李承六點整出門，帶著吳衛忠、吳偉和金惠娜出門。
大包廂時，外間是餐室，還有一道門隔著的應該是休息室。
餐室內就戴南吉和束國樟兩人。
“李兄弟，你可不夠意思啊，饒老的大名，即便我和阿樟不學無術，也如雷貫耳。”戴南吉笑嘻嘻上來握手時，揭開李承的身份。
對於身份被揭穿，李承一點也不吃驚，這兩家的能量雖然大不如前，可是，給淩州駐俠州辦事處打個電話，查自己的身份，還是很輕鬆的。
他打了個哈哈，“慚愧，沒學到師傅的皮毛，平日裏出門可不敢打著他老人家的招牌。還請兩位兄弟見諒。我還是更喜歡《九十年代》雜誌社總編的身份，哈哈，也算文化人嘛。”
李承笑眯眯點出，我可沒撒謊哦。
束國樟苦笑搖搖頭，手指朝對方點點，確實沒撒謊，下午就是這麽介紹的。
李承又將吳衛忠介紹給對方認識，分賓主坐下，至於吳偉和金惠娜，並沒有進來。
吳衛忠負責點菜點酒水，李承與戴、束兩人，在餐桌旁邊的沙發上喝茶。
“李兄弟，你還是給我們哥們交個底，是不是你家公司想要來北市發展？不交底，我們沒法幫你啊。”束國樟擔任煮茶人，為李承涮杯時，笑著說道。
“你倆位不是猜到了麽？”李承揚了揚雙手，哈哈一笑，“我確實有打算在北市開設三人組公司分店，另外，《九十年代》雜誌社也準備在北市開專刊的。”
“所以你希望笑剛叔為你保駕護航？”戴南吉立即追問道。
“保駕護航？戴兄這個詞用得太重。”李承雙掌往下虛壓，笑道，“我從事的行當，基本上無風險，想要認識蔣先生，不過是想要多一點保障而已。”
“哦？是麽？你的雜誌不會捅婁子？”戴南吉更敏感些，想得更多。
“一家學術性雜誌而已，兩位打聽過我的消息，應該清楚，《九十年代》正在改製，從傳統的政論類刊物往曆史類刊物調整。”李承手掌一翻，攤開示意道，“這種曆史類專刊，不會有什麽禁忌吧？”
束國樟與戴南吉對視一眼，與他們調查的情況差不多。
“李兄弟，你的事，我和阿吉已經和笑剛叔說過一嘴，他對認識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很感興趣。不過……我們多嘴在他麵漆提了一句你說的勳章。”束國樟頓了頓，“勳章……帶來了麽？”
這兩人下午給香江那邊去電話核實李承身份，很快就得到確切信息，名家弟子不是騙子，倆人又趕往榮總醫院，找到蔣笑剛。
蔣笑剛聽說是父親當年的德軍勳章，立即去房間詢問——蔣建高隻是糖尿病住院，隻是兩條腿浮腫，行走不便，神智清楚得很。一問，父親當年還真的遺失過一枚步兵勳章！
這不，倆人巴巴的約李承見麵。
李承從挎包中掏出一隻首飾盒，放在茶幾上，推到兩人麵前，“很抱歉，我遇到這枚勳章時，沒有發現獎章證書。萬幸，獎章本身保存的還算完整。”
這時，內間休息室的門突然打開，嚇李承一跳。
走出來一位三十來歲、皮膚偏白，卷發、有點混血味（蔣笑剛的母親邱白雪為混血），瘦瘦的，很帥氣的眼鏡男，他朝李承微微點頭，“還是我來看看吧。”
我去，玩這一套？
不用介紹李承也知道，這人肯定是蔣笑剛，很有氣質，隻是給李承的感覺……讓戴、束兩人套話，他自己躲在內間偷聽來決定是否見人？
蔣家也算出過兩位人王地主，怎麽後輩越來越小家子氣？
當然，這種話肯定不會明說，他微笑著起身，主動向對方伸手，“蔣先生？”
“聽說李生也在北羨居住？叫我亨利就好了。”他伸手與李承握握，又解釋一句，“我不太喜歡摻和，原本不打算過來，可那枚步兵勳章對我爹地很重要，還請見諒。”
不愧是律師，思維很縝密，解釋一句，能化解突然出現的小尷尬。
“理解。叫我威爾斯。”李承沒多說，示意他可以上手那件勳章。
蔣笑剛也不推辭，拿起方匣子，打開後取出這枚勳章，手指在上麵摩梭著。
這玩意本身並不值錢，曾經發放過數十萬枚，量大管飽便宜，可是，落實到勳章所有人身上，它又是獨一無二的。
蔣建高一生沒啥戰功，偏偏又以軍旅名將自居，這枚勳章，絕對是他所獲得的一係列勳章中最為特殊的一枚，也是最早的一枚，對他而言，也就有著非常特別的紀念意義。
當年從渝中返回金陵時，偶然丟失，曾懊惱很長時間，所以，當他聽到勳章消息時，迫不及待的讓兒子過來看看。
這才是蔣笑剛出現在這裏的真正原因。
在他欣賞這枚勳章時，李承眯著眼觀察對方。
得益於大量混血媳婦們的加入，蔣家後人的顏值都很高，從三代目開始出帥哥，四代目更是男人帥女的靚，再加上蔣家人喜歡從事律師、藝術行當，個頂個的有氣質。
蔣笑剛的深眼窩，卷發，毫無疑問都遺傳自母親身上一半的血脈，鼻懸如崖、眉宇上翹，此人的性格很果斷，隻怕不易說服。個頭也高，李承自己有一米八五，可看蔣笑剛依然要微微抬頭。又因為商務律師的職業原因，讓他身上帶著幾許淩厲。
李承端著茶杯，小口呷著，琢磨著稍後該怎麽談。
大約三五分鍾，蔣笑剛將這枚勳章重新納入方匣中，然後推到茶幾的中線，盯著李承微笑著說，“威爾斯，這件東西，確實是我爹地的遺失之物，非常感謝你能幫我找回。”
“我個人很願意交你這個朋友。”蔣笑剛搖搖頭，說的很幹脆，“不過，你想要的東西，我恐怕提供不了。不如，你換個條件？”
李承轉動著茶杯，挑了挑眉，忽然笑笑，“亨利先生的律師行，就沒有考慮過回北市拓展業務麽？如果有這想法，我想……我可以預定兩家公司的年度服務業務，每年谘詢服務費兩百萬新台幣，合同期限不低於三年。你考慮一下？”
……
蔣笑剛並沒有拒絕李承的提議，他需要回家與合夥人商議。
北市選址考察，還得繼續，今天去北投。
原本以為這次北市之行，應該會碰見寒舍總經理王定乾，上演一曲“愛恨情仇劇”，畢竟，在淩州，就他這麽一位算得上不對付的人。
可是，即便是他走訪一趟北投文林北路，也就是寒舍總部所在地，依然沒能遇到王定乾。
聽很有禮貌、送他出門的店員說，王總又去中海出差。
“故事情節不是這樣設定的呀？”出門後，李承小聲嘟囔一句。
“歐巴，說什麽？”泰勒沒怎麽聽清。
“沒什麽，我在琢磨稍後去哪一家溫泉。”李承的嘴角勾出淡淡的弧度。
他來北投區，還走訪了寒舍總店，並不是真的上門挑釁王定乾，而是北投文林路是他選定的第三個開店預備地。
在北市的行政區劃中，北投位置挺偏的，有點像昌平之與劍閣，但北投有一大優勢，那就是外勞眾多。七八九年代，淩州經濟突飛猛進，各大科技園區紛紛開園，高薪聘請大量技術員工，北投就是這些外勞的集中地之一。
九十年代末，有統計資料顯示，生活在北投的外國專業人員（所謂的白領外勞），超過五萬名，而所謂的藍領外勞（技工）則有六萬多人。
無論是白領外勞還是藍領外勞，工資收入都要比同等的淩州人高出不少，這些人有消費習慣、消費能力，這是李承來北投的主要原因。
另外，北投的文旅開發非常不錯，許多溫泉賓館、度假村、旅遊中心，都開始注重“異地風情”的裝飾裝幀，它們也是藝術品的消費主力之一。
去寒舍看看，也不是去看王定乾，而是聽路人說起，寒舍也有賣藝術，李承這才去瞅一眼。
寒舍的藝術品銷售，剛剛起步，還沒有尋找到適合的營銷方式，不過，他們還是很有威脅的——全淩州一共有六家寒舍店鋪，要比帝們和君坊更有規模。
李承還發現另一處威脅——寒舍陳列的二手藝術品中，有相當一部分應該是從國內進貨的，帶有強烈的混合特色，也就是說，王定乾在和自己搶貨源，並且至少建立一條通暢的渠道！
上次對方去中海，估計就是為了這條渠道。這家夥，還真是……看來恩怨還得繼續。
吳衛忠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他的潛意識中，國內是三人組店鋪的供貨地，是公司的“勢力範圍”，現在，國內最大的供貨地，被人偷偷撬開一隻豁口……不能忍啊！
“鮑斯，我會安排肖振邦他們去查查這條供貨渠道，看看能不能撬掉。”他走在李承身後一步，說話時已經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李承揉了揉眉心，打聽一下還是有必要的，至於說撬掉？
隻怕不現實，無論是丁寶定、蔡玨坤還是戴俊，尚未在中海真正混出頭，即便動用伊蓮娜服飾的關係，想要做到這一點也很難。
李承太知道中海這個地區的特性——中海是國內最大的高知分子集聚地，他們對北市、西金、北羨等城市有著一種天然的親切，而是一種心理認同……就像王定乾，在中海這個地方，絕對比自己混得開，人脈也要廣。
怎麽可能切得斷？想要市場獲勝，還得在他們萌芽期進行瘋狂打壓，才是正解。
隻是，自己一家新開店麵，又如何發展？
還真是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