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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帝們畫廊

  宋徽宗趙佶,是個有才藝的人,這種人對“尋仙求長生”特癡迷,因而他崇信道教,聽信當時的道教神宵派林靈素之言,將道教定為國教,還下令把全國寺廟改成道觀,讓和尚轉做道士。


  此後,又是林靈素勸掇,他說汴梁附近沃野千裏,種田種地確實挺好,但是沒有崇山峻嶺,也沒有引人入勝的風景,不符合神仙和神靈居住的“非形勝不居”,因而,皇上您很難成仙。


  宋徽宗急了,怎麽辦呢?沒有自然景觀,那就自己建造人間仙境唄!


  政和七年,於汴京宮城的東北隅,營建的艮嶽壽山(也稱萬歲山)。


  趙佶對壽山艮嶽的景觀建設極為重視,可謂“括天下之美,藏古今之勝”。


  “取天下瑰奇特異之靈石,移南方豔美珍奇之花木,設雕闌曲檻,葺亭台樓閣,日積月累,曆十數年時間”,使壽山艮嶽構成有史以來最為優美的遊娛苑囿。


  此園落成之後,宋徽宗趙佶曾親寫《禦製艮嶽記》,記載這一盛舉。


  劉富安的這件“艮”字刻花款,就是為萬歲山特意定製之物。


  艮嶽壽山建成後的第四年,靖康之變發生,汴梁被金兵攻破,徽欽二宗被擄掠,北宋滅亡,這座集人間精華的園林,自然也就被金人拆毀。


  艮嶽壽山存在的曆史雖然短暫,可它在絲國園林營造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它突破秦漢以來宮苑“一池三山”的規範,把詩情畫意移入園林,以典型、概括的山水創作為主題,堪稱絲國園林史上一大轉折。


  介紹這麽多的艮嶽壽山,無非就是想說明,為艮嶽壽山定製的瓷器,自然也是上等禦用精品瓷器,它很有價值,很精美!

  再說說“艮”字款。


  明代之前,瓷器少有留款,宋瓷留款的並不多見,偶然發現的留款也都是無定勢款。


  無定勢款就是沒有統一的規格,隻是用來標記瓷器的定製用戶、燒製者、瓷器款式或者燒製者姓名的一種很隨意的刻花印記。


  這件瓷器底部的“艮”字,就是無定勢款,如果發現另一款“艮”字瓷器,指不定兩個字的大小、書寫方式亦或者書體等完全不一樣,都有可能。


  較為有名的宋瓷無定勢款有越窯的年款,如“太平戊寅”“熙寧四年”;定窯的官用款“官”,尚字款“尚食局”“尚藥局”,殿名款“奉華”、“風華”、“慈福”、“聚秀”;汝窯的殿名款“奉華”,姓氏款“蔡”以及器物等級款甲”、“乙”、“丙”、“丁”等。


  鈞窯瓷器帶款識的很少,後世發現的不過兩種。


  其一是數字款,即在器物底部刻一至十的數據。


  後世有人推測,數目字越小,器物越大,就是說刻“一”字是同類器物中最高或口徑最大的,刻“一十一”字是最低或口徑最小的。


  這一結論並沒有真憑實據。


  另一種就是殿名款,諸如“奉華”、“重華宮芝蘭室用”、“重華宮漱芳齋用”等款識。


  “艮”字款,就是殿名款之一,這一點大家都能猜到。


  三十萬羨元購置一件宋代鈞窯器,這一價格,放在九十年代的拍賣會上也不算低,扔在古董市場上,絕對算是高價,這也是丹尼爾有些躊躇的原因。


  可是,李承依然想要接手,並非出自於“投資”心理,而是他比其他人更清楚一件事——這是世界上唯一一件“艮”字款鈞窯器!


  賈鄭廷的記憶中,這款“艮”字鈞窯四方觚,此後多次出現於拍賣會,2001年香江蘇富比春拍,它以價一百二十萬羨元被一位和國藏家購得。此次拍賣後,有機構開始研究“艮”字款,結果發現,各大博物館鈞瓷器物中,未發現第二件此款瓷器!


  獨一無二!這件鈞窯四方觚立即身價大增!

  2009年,它再次現身拍賣會,這次是嘉德,落槌價為八百四十萬羨元,成交價近千萬!被一位中海地產大亨購得。


  2018年地產業蕭條,這件“艮”字款四方觚再度出現在拍賣會中,以兩億兩千五百萬華幣的落槌價成交,轟動一時——創一件瓷器救活一家地產集團的奇跡。


  別忘了,2019年的古董市場,同樣蕭條,但精品依然受人追捧。


  所以,盡管劉富安報出三十萬羨元這個看似“離譜”的價格,李承依舊想要拿下它!


  “劉老板,也別廢話了,我想買這件東西,東西好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想給丹尼爾添點堵,省得那家夥在高德畫廊天天嘚瑟!”李承揚了揚雙手,一副意氣之爭的表情,“你的報價……我稍稍還一點,二十五萬,羨元。如果你連這點都不肯讓,這東西,你還是留著和丹尼爾慢慢磨吧。”


  三十萬報價,還到二十五萬,李承確實沒還多少。


  劉富安沒想到的是,對方的形象變化的如此之快,剛才拿著放大鏡還一副行業老手模樣,這會又是一副紈絝子弟的表情……到底哪個是真的?


  他雙手搓搓,有些心動。


  這件瓷器確實是他近年來收到的最好物件,不舍得出手的心情是有的,但古董商嘛,不可能真的不賣貨。前些日子,丹尼爾經寒舍總經理王定乾介紹,見過這件四方觚。對方透露出購買意向,可最終出價十二萬羨元,這自然沒有達到他的心理預期。


  支持,丹尼爾再來,報價提升到十八萬,劉富安想著再抻抻,依舊沒答應。


  李承的二十五萬羨元,已經超過他的心理底線。


  可誰嫌錢多呢?


  劉富安考慮一分鍾後,依舊微笑搖頭,作勢要拿走木匣,態度挺堅決。


  兩人目光撞在一起,各自念頭急轉。


  泰勒一直在旁觀,這會兒突然站起身,伸手挽住李承胳膊,“歐巴,我們去隔壁畫廊吧,淩紅玉女士還等著呢,別在這耽擱時間了。”


  喲嗬,丫頭也知道談判陷入僵局,主動以退為進。


  “劉老板看來是不同意囉,那就謝謝老板的茶水。”李承就勢起身,收手搖頭。


  “不客氣。”劉富安在觀察李承的表情,同樣也在觀察泰勒——以退為進的還價策略,作為古董行老手的劉富安,熟悉的很。


  他觀察泰勒的目的是想判斷泰勒對李承的影響——女人是古董收藏的天敵。


  古董收藏玩家,超過九成五都是男性,這是行業現象,女性更喜歡珠寶及金銀首飾收藏。


  又因為古董收藏花費巨大,古董商在和女人搶男人的錢包!很多女性非常反對男朋友、丈夫涉足這一領域——或者說不喜歡自家男人涉足這塊,因而才有“女人是古董收藏的天敵”這句話。


  “行行,這就走!”


  那個漂亮女人又拽了一下,嘴唇撅撅有點不高興,年輕人稍稍躬身,準備離開。


  見李承還真的被她拽著離開桌子,那女人似乎真的不喜歡男友花這麽多錢買自家的貨品,劉富安有些心焦,忍不住伸手喊道,“李老板,你隨便加點,可以麽?”


  這算是“垂死掙紮”。


  李承攤攤手,朝泰勒那邊努努嘴,示意“我女朋友不高興了,你讓我怎麽加?”


  “行行行,二十五萬羨元,你拿走吧!”劉富安擺擺手,一副虧大發了表情。


  虧麽?也許不久後,他確實要痛徹心扉,但不是現在。


  交易很快,等劉富安打完電話核實完支票後,李承沒在他的店鋪逗留哪怕一分鍾。


  去隔壁的帝們藝術中心轉了一圈,略有收獲。


  帝們畫廊隻是一樓油畫及西洋二手藝術品的展售店,帝們藝術中心在二樓,有油畫、水粉、水彩、素描四個培訓班,此外還有一個帝們藝術沙龍活動中心。


  相比君坊藝術,帝們這邊的銷售服務要弱很多,但是專業性更強。


  淩紅玉正好在藝術中心。


  一位三十出頭的輕熟少婦,個頭不高,但很有氣質,皮膚白得能看見青綠色的血管,有一種輕微的病態美。長發被盤起用絲巾束紮在腦後,白色棉布過膝長褂上沾染幾塊顏料瘢痕,並沒有讓她看起來髒髒的,反而更增添一絲藝術氣息。


  李承沒怎麽說話,主要是泰勒和她聊。


  從她的言談中能感知,她追求的還是油畫之道。帝們藝術主推的是“油畫銷售”,油畫課程隻是她的引流及擴大影響的手段,至於西洋二手藝術品銷售,更像是輔助。


  據她自己所說,原本沒想過售賣這些東西,隻是在1993年離婚後,她決定將全部熱情投入到畫廊之中,因而賣掉舊房產。這些二手藝術品是老房子中的物件,賣給當地人,價格太賤,索性帶回畫廊做裝飾品。


  沒想到,這些裝飾品在畫廊中很受歡迎。


  於是,她就拜托同學專門從各個二手市場搜羅這些東西,然後發到北市,幾年下來,二手藝術品,竟然成為另一個收入大項。


  走一圈下來,李承對淩紅玉的印象頗為不錯,這是個有藝術追求的女人,對公司管理也不算特別用心,員工或者說學生,都沾染了一絲她的那種藝術家特有的不拘小節、慵懶的氣質。


  這也是一種特質吧。


  相比君坊藝術那邊對服務的苛求和嚴格,李承更喜歡帝們藝術的自由與懶散。


  帝們藝術,不算真正的競爭對手。


  從帝們畫廊出來,吳偉立即上前告知,吳衛忠已經到酒店,另外,肇基地產北市總經理吳樂正也在酒店等候。


  李承撓撓頭,四叔的動作還真快,隻是,讓自己這麽個外人,指揮李家地產集團一位地方大員,這合適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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