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偶遇丹尼
看著那位年輕人，與剛剛出來的異族美人相攜離開，身後跟著一位提著全套茶具、氣勢十足的女保鏢，束國樟和戴南吉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今天的事，很仙！”束國樟噠吧著嘴，忽然冒出一句。
“仙”是九十年代淩州的流行詞匯，源自《家有仙妻》這部電視劇，專門用來形容“神異、怪異”的現象。
戴南吉心有同感，點點頭，又忍不住回頭看看，嘖嘖兩聲。
那個閑國的女人，太漂亮，能讓人閃眼暈神的那種。
由於大量外省人湧入，跨地域雜交，因而淩州產美女很有名的，可是，像剛才見到的那位同一級別的，兩人也算是見多識廣之輩，似乎隻有年輕時的蕭薔、戈偉如有一拚，餘者不足論。
那個年輕人也很仙。
當著束國樟的麵，直接把人家太爺爺、爺爺拿出來狠誇一通，在戴南吉吹水時，突然就提出要建蔣笑剛，還立即給出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如果不是束國樟和戴南吉兩人非常確信，今天陪女友來君坊，並遇到對方，隻是一次意外的話，他倆絕對懷疑，自己被人跟蹤了，也就是說今天的相遇，是對方做的局。
可惜不是。
今天，束國樟和女朋友譚玲，剛度假回來，臨時起意，來君坊藝術中心見見朋友，於是束國樟便給好友戴南吉打電話，兩人也有些時日沒見麵，便相約來君坊聊聊。
如果說這也能被對方設局……那就是女朋友譚玲……完全不可能。
束國樟晃晃腦袋，將不靠譜的念頭驅趕開，手指敲敲竹茶幾麵，驚醒依舊盯著窗外出鐵門的兩個背影的戴南吉，“誒，阿吉，你真的幫他聯係笑剛叔？”
看老友魂不守舍的模樣，束國樟忍不住嗤笑一聲。
戴南吉這家夥啥都不錯，就一個那是狗改不了吃翔，跟他那太爺爺一樣。
這家夥，上中學就立誌去當一名機長，可不是為什麽飛行夢，而是為了航空公司那些靚麗的空姐……事實也證明，這招很有效，這家夥，這個航空組吃完，然後利用家中職權又換一個航空組，長榮四百多名的在職空姐，他已經扒拉八分之一！
順便說一句，戴南吉的父親戴國偉是長榮航空的股東之一，非執行董事。
“幫，為啥不幫？這個忙一定幫！”戴南吉端著茶杯，眯眯著眼，不知想些什麽。
“你可別瞎鬧。”光屁股長大的，誰不知道誰？束國樟拍拍對方手臂，“這姑娘不一樣，能帶保鏢出門的，身世差不了，還是閑國人，可別弄出什麽國際糾紛，到時候偉叔也救不了你。”
“另外，那個李承，仙得很，年紀輕輕拿下《九十年代》雜誌社，一口普通話這麽好，我估計是那邊過來的，指不定是劍閣那個大家族的弟子，改頭換姓來淩州遊玩的，犯不上得罪這種人。”
束國樟的話讓戴南吉警醒過來，不行，得先安排人摸摸底！
……
“她們的課程還是有些內容的。”
“給我們上花道體驗課的是來自花道草月流掌門人敕史河原茜，但她隻給我們上了二十分鍾的現場演示課，剩餘二十分鍾是一位姓趙的女士，她主講花道的材料搭配和意境營造，有點……有相當的營銷展示作用。”
“至於茶道，演示茶師是裏千家係速水流的美晶姬子，二十分鍾演示後，同樣有專職老師介紹各種置茶器、分茶器、理茶器、滌潔器以及相關配件。”
“說實話，她們的銷售行為並不讓人反感，更像是在推薦一種更精致的生活方式。”
挺意外，泰勒對茶道和花道的了解，超過他的預計，對和國各個流派相當熟悉，看來沒少花功夫學習過。李承點點頭，君坊藝術的銷售網絡，粘性會很強，是個強大對手。
“哦，我在和一位叫做沈嵐的空姐的聊天時，她無意中透露了一條消息，可能對歐巴很重要……”泰勒說正事時，很認真嚴肅，沒等李承追問，自動揭開謎底，“她們有著獎勵豐厚的‘裙帶會’係統，也就是會員的以老帶新。我感覺，有點像Pyramid Selling（傳銷）係統。”
我去！沒人比李承更了解這個傳銷體係的龐大威力！
傳銷，在北羨和和國，都是合法存在的，即便是二十年後，也隻是出了一個《多層次傳銷管理法》來進行約束。
看來，得要認真琢磨，三人組公司如何實現北市破冰！
李承放下這件事，又側身問道，“那位神秘的店老板沒出現？”
“沒有。隻見到教育長和執行長，教育長是負責課程的，執行長偏行政管理，主負責產品銷售，還有她們的大致管理架構，回酒店我畫出來更清晰些。”
不愧是精英教育產物，觀察夠仔細！自己這女朋友，娶著了，出得廳堂下得廚房！
“歐巴，這些能幫到你嗎？”她微微抬頭，明顯在求點讚。
“當然！你幫我了一個大忙！”李承的話泰勒有點小雀躍，拽著他胳膊的稍後，緊了緊。
相比一無所知的君坊藝術，李承對帝們藝術中心還是有所了解。這是一家以專業畫廊 專業油畫教學為主的藝術機構，因而他們的輔助銷售品，更接近三人組公司——西方藝術品為主。
淩紅玉，在李承的記憶片段中有她的印記，一位六五後的美女油畫師，曾在科廷大學主修藝術設計，鍾愛油畫創作。
八十年代末，大學畢業後她來到淩州寫生，偶遇到新竹大學助教信世昌（此人二十年後任台清大副校長），墜入愛河，遂即在淩州定居，並開設帝們畫廊。
愛情越來越不可靠，可事業卻越來越紅火，1993年，淩紅玉與信世昌離婚，全力經營帝們藝術中心，做成今天淩州最大的油畫及西洋藝術品銷售店。
帝們藝術中心店麵很好找，在仁愛路和八德路之間，中山區八德路二段224號。
這一帶有很多古玩店鋪，在懸掛著“帝們畫廊”招牌的店麵左右兩側，分別是“集友古玩店”和“古中閣”兩塊招牌，都是古董鋪子。
兩中夾一西，頗有“中西爭鋒”的味道。
李承站在街邊看了一會，三家生意都還不錯，這就是北市現在的藝術市場真實寫照——經濟收入的提升，讓北市人的藝術需求變得越來越多樣化，吃得了絲國古董，也消化得了西洋油畫。
這是一個黃金市場，三人組公司雖然介入有點晚，但不全是壞處，起碼自己不用“養”市場。帝們畫廊和君坊藝術，他們在北市已經養了七八年，三人組公司一進來就可以摘果子。
李承正準備挽著泰勒過馬路，眼角餘光卻意外的瞥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被古中閣的人送出來，一位棕褐色頭發的年輕人。
丹尼爾埃斯肯納齊，與自己在梳打埠安達維處有過一麵之緣。
八德路很寬，足有三十米，丹尼爾並沒有注意到馬路對麵的眼睛，他轉身和送出來的那位中年人微笑握手，隨即帶著一位東方麵孔的年輕人，鑽進路邊的車中，很快，吹氣離開。
他來北市幹嘛？看中古中閣的東西？
如果是，看剛才的情形，雙方應該沒談妥。
李承立即來了興趣，拉著泰勒，快速過馬路，帝們藝術中心的事情可以往後放一放，先去古中閣摸摸情況。
那位中年人送人出來之後，站在門口點燃一根香煙，正在愜意呢，麵前過來兩對男女，當先一人對他擺擺手，笑著問道，“先生，剛才離開的是丹尼爾埃斯肯納齊？”
“你認識？”中年人夾著香煙反問道。這人精瘦，個頭不算高，眼睛轉動速率偏快，臉色呈一種非健康的黃色，一看這人的肝膽功能恐怕不太好。
李承對他印象算不上好。
“算是老朋友了，我和他都是安德海的高德畫廊顧問。剛在馬路對麵看見他鑽進汽車，我喊了一嗓子，你倆都沒聽見。”李承的語氣，透著說不出的熟稔，似乎還真的和丹尼爾無話不談呢。
一句話消去中年人的懷疑，將煙蒂扔在地上，笑著向李承伸手，“老板好年輕呀，就是高德畫廊的顧問？看來是同行啊！”
“老板沒聽過濫竽充數麽？我就是！”李承笑著自嘲。
“南郭處士有你這麽帥，也就不用去吹竽了！”果然是人精，真會說話，會做生意，笑著招呼幾人進屋，“來來來，進屋坐會，喝杯熱茶。外麵小風嗖嗖的，還是有點冷的，可別凍著兩位美女。”
李承沒客氣，帶著泰勒進店。
店不大，四十來平米，很平庸的三麵多寶閣，還有L形玻璃展櫃，一張八仙桌抵在門口，幾張圓凳，如此而已。
“丹尼爾看上老板的什麽寶貝？那家夥眼光挑著呢，偏偏又摳門的很！”打著熟人的招牌，李承坐下後直奔主題，似乎一點也不見外。
中年人忙著給李承幾人泡茶，回頭對李承笑笑，“還是你了解丹尼爾先生。”
哦，猜對了！
不知道丹尼爾看中這家店什麽寶貝，如果東西確實不錯，截胡，那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