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抵達康津
其實上一章結束應該有卷後語的，隻是太困沒來得及寫，索性不寫了。
直接開始第五卷《轉向東南》，嘿嘿，就是這麽任性！
……
韓城人的春節，與絲國春節同一天，名稱有點區別，“舊正”。
1997年的春節，為陽曆二月七日。
去年八月份的見麵，隻能算是雙方“家長”的會晤，這次韓城再見，就是非常嚴謹的“訂契”，也就是文聘。儀式日期安排在二月五日，舊正前兩日。
饒恕夫婦、饒棼夫婦，還有饒老，對這次“文聘”看得很重，一家人都作為這次儀式中的男方“家長與親戚”來韓城，有著“求親”的意思。
一行人是二月二日下午抵達韓城光州，遂即被金盛文夫婦帶車隊接到康津。
康津是一座小縣城，人口不過四五萬人，不過作為連接內陸的縱深海港山城，康津在新羅時代就是海上貿易的節點，經濟條件不差。
金家祖宅位於大口麵，老式莊園，依山傍水，占地麵積頗大。
金家老太爺金博明夫婦、金老太爺的親弟弟，金盛文的叔祖金逸明夫婦，還有金盛文的師傅曹友謨，金辰英夫婦、金盛文的族叔等許多金家族人，都站在金家祖宅門口迎接。
下車後，李承一眼就看到泰勒。
小丫頭穿著傳統的韓式高腰裙，梳著女髻，披著一件白色絨鬥篷，站在母親身後，眼中蕩漾著歡喜，五根手指不停的抖動著和李承招呼。旁邊是她的幾個姐妹，正在嬉笑逗趣她呢。
李承笑著對她擺擺手，又回身將老爺子扶下來，虛扶著饒老幫他翻譯，一路顛簸，老爺子有些疲倦，可這會依舊打起精神，和對方一一見禮。
好在見麵寒暄時間不長，饒家一行還有李承，都被安置在莊園東頭的單獨跨院中。
泰勒在北羨長大，其實對韓城的那些老規矩並不在意，見麵結束，她就跑到李承這邊，和他一左一右的挽著饒老胳膊，笑容妍妍。
老爺子有些累，等金家幾位老者離開，他簡單洗漱之後去臥室小憩。
泰勒陪同饒棼彭琳琳在收拾行李，分揀禮物，三個孩子在院子裏玩耍，依舊活力十足。
金辰英夫婦、金盛文夫婦陪同在客廳，與饒恕、朱秉貴、李承聊著文聘的一些禮節問題。
這次文聘，分為兩個流程，首先是神前式求福，也就是在二月五日一大早，李承與金太姬前往宗祠，在金家宗堂前問卜，跪求祖宗保佑婚姻美滿幸福，以期得到祖宗神靈保佑；其次就是人前式文聘，兩人在眾多親友、長輩、聘媒的見證下，互贈信物，締結姻緣關係，並獲得大家的祝福。
李承撓撓眉心，這與自己記憶中不太一樣。
其實，現階段的韓城，還真沒那麽多講究。連最為傳統的“春節”都沒有假期的國家，講什麽傳統？
這種去傳統化，與和國人和北羨人有著很大關係。
到李承晚、樸正熙時期，韓城開始新一輪去傳統化，也就是基督化，短短三十年時間，韓城的教徒從百分之五不到，上漲到百分之三十七！
也就最近幾年，韓城奧運會舉辦，經濟發展不錯，老傳統又被人扒拉出來說事，總算恢複一點元氣。
春節作為一個傳統的節日，在韓城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非法，直到1985年它才以“民俗日”的名稱再次出現。額，說明一下，韓城是1999年才開始設立“春節”法定假日，此時還是沒有的。
金博明三十年代就去了北羨，避過這兩個封鎖階段，因而，骨子裏還有著濃厚的傳統習俗。
隻是……讓李承有些不解的是，這種兩段式文聘儀式，一般隻用在“嫡子定親”時采用的，太姬再怎麽受寵，她也是女兒呀。
唯一的解釋就是，金老太爺很看重這段姻緣，將嫁女變成入贅……
饒恕、朱秉貴不懂這些，還以為是韓城地方禮節呢，可李承……多少知道一些呀。
“這……是不是太隆重了？”李承有疑問，但又不太好自己直接說‘入贅’這一話題——金家也從未和他商議過入贅的話題，當然也知道李承不會同意的，饒家更不會同意，所以“入贅”隻是猜想，未必是真。不管是否好意，有些話得問清楚。
“隆重？你什麽意思？”金辰英對李承還是難以接受，眉頭一皺反問道。
饒恕和朱秉貴疑惑地看看他，隆重點不好麽？馬上要定親，你小子弄什麽幺蛾子？
他在思忖片刻後如此說道，“伯父伯母，據我所了解，兩段式文聘應該是韓城嫡子，也就是盛文哥才會享有的待遇……或者獨女入贅……泰勒是個女孩子，這麽做，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
朱秉貴還有點迷糊，饒恕立即明白李承的意思，馬上接話，“泰勒是個好姑娘，我和我父親都很喜歡，我們周邊的親朋友好也認為她是阿承的良配。不過……入贅這個話題，還是不要提。”
“阿承有自己的宗姓，明白告訴，他的宗姓在國內還是大姓、望族，隻是由於某些曆史原因，兩家並沒有聯係而已。”
聽完這話，金辰英有些不太高興，被媳婦一把按住。
金盛文趕在父親說話前，不動聲色的搶過話語權，“誤會了！是我沒解釋清楚！”
“威爾斯所說的屬實，在韓城，兩段式文聘原本屬於家族嫡子專屬儀式。不過，”金盛文幹咳一聲，然後對著李承隱隱的揚揚眉，“原因出在我奶奶那邊。”
“我奶奶出生於清河崔氏，家中幺妹，我大舅公也就是我奶奶大哥崔明望從小就非常喜歡我奶奶。可惜的是，我大舅公去世的很早，沒有留下後代，因而他在去世前，將他的遺產贈送給我奶奶，也就是泰勒繼承的那家礦物公司。”
有關泰勒奶奶娘家清河崔氏的事情，李承知道一些，還知道鮮京織物（SK）崔仲賢是泰勒的二舅公，隻是不清楚泰勒所繼承的礦務公司，竟然來自早逝的大舅公崔明望。
“我奶奶早先就說過，繼承礦物公司的人，需要承擔義務，也就是每年一次去為大舅公做周年祭。所以……這次神前式求福，其實是應我奶奶要求添加，告知他的在天之靈，未來會由威爾斯你和太姬兩人承擔周年祭的義務。”
這下搞明白了，合著是繼承崔明望的遺產，也就承擔祭祀的義務，與‘入贅’什麽的無關。
饒恕和朱秉貴扭頭看向李承，這事得李承自己拿主意。
祭祀先輩，這是應該的。李承微笑著點頭，“我會遵從泰勒的意願的。”
“對了，西蒙，我帶了一尊佛像，試試你的眼光。”自知剛才那話題有些不太愉快——有不相信對方議程安排的嫌疑，氣氛有些尷尬，李承快速跳過，起身去自己的房間，搬出一尊佛像。
他搬出來的佛像，就是在京城時，從汲古齋北魏佛像展上收購來的高利金佛。
“喔噢，金佛？”泰勒的母親和奶奶一樣，崇信佛教，見到李承托著一尊金佛放在茶幾上，連忙起身，雙手合十。
“哦，金佛？古董金佛？”金盛文同樣驚呼一聲。
“說說，這尊佛像有什麽典故？爺爺奶奶一定很喜歡的。”西蒙，摩挲著下巴，一絲笑意從嘴角隱去，他猜到一點李承的用意，幫襯一句。跟隨曹友謨大師學習過考古，他對古董文物什麽的有所了解，眼光也還可以，但想要認出這尊金佛的出處，還差點火候，隻能認出這是古董金佛。
這尊佛像的出現，讓金辰英的臉色稍稍好看一些。
禮物貴重與否不提，單這份心意還算說得過去——太姬的家人多信佛，尤其是金家奶奶，那是虔誠的佛教徒。
“這是一件三國時代高句麗佛造金像，我偶然間遇到的，想到爺爺奶奶，便想方設法買下來。”李承微微聳肩，然後攤攤手，“能用高利古時候的一件尊重佛像，贈送給兩位虔誠的信眾，這應該就是佛偈中提到的緣份吧！”
“三國時代的高利佛像？國……國寶！”這下，連金盛文都被嚇一跳！
他起身欲走，準備出門，“不行，我這就給老師打電話，讓他過來看看！”
“急什麽？一會就晚餐了。晚餐前讓爺爺奶奶，還有曹老師再看也可以的。”見兒子這麽風風火火，泰勒的母親瞪了他一眼。
又回頭對李承微微頷首，“你的心意，爺爺奶奶一定很喜歡，隻是太貴重……真是讓人難以拒絕呢！”
“並沒有花多少錢，請不用放在心上，都說了是緣份！”李承連忙起身還禮。
哎呀真會說話，還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最近忙得一比，要出門找飯票，可能更新不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