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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 痕都斯坦

  有學識、睿智的男人,總是迷人的,秦月摟著他的胳膊,越來越緊就是證明。


  王蓉落後一步,眉頭緊皺,麵前的男人學識雖然不錯,但渣是一定的,自己那天一定是昏頭了,不過,為什麽看著秦月巧笑嫣然的模樣,心底為什麽不舒服?


  “嗨,阿月,我們的計劃還要不要開始?”忍不了,王蓉站住腳步,朝前麵喊道。


  “啊?”被打攪的秦月,這會發現自己正挽著男人的手臂呢,慌忙鬆開,撩撩劉海,往王蓉這邊小跑一步,順手挽起她的胳膊,又推了一把,“走走,這就走。”


  倆人還有計劃?李承笑著搖搖頭,什麽計劃,他沒問。


  再度恢複為兩隊,李承帶著吳偉走一邊,兩女走另一邊。


  下午逛古董市場,完全是一個錯誤選擇,好東西在清晨開市的時候就被挑走,剩下的那些,要麽是鎮攤的,價格很高,買下來性價比不高,不劃算,要麽是埋坑的。


  埋坑的?可能有人不理解,其實經常逛古董市場的都明白,真品埋坑,有時候更坑人。


  正如李承剛才經過的攤位,一位四十歲的女攤主,坐在那打毛線衣服,麵前攤位貨品中,就擺放著一隻粉彩鴛鴦杯,嘉慶朝的東西,很不錯。


  李承卻連問都沒問,為什麽?

  鴛鴦杯,聽名字就知道,至少是一對,她麵前隻放著一隻,明顯是用來釣魚的。


  這隻粉彩杯,也許一兩萬就能入手,市場價不算貴,可是,買完之後,她從包裹裏再掏出一隻,要價三五萬,你買還是不買?


  很多古董藏家為了配對,最後忍氣吞聲,買了。


  這是最簡單的釣魚方式,舉個例子而已。


  更惡劣的是攤主利用第二個杯子設套,譬如,告訴你杯子在哪兒發現的,自己當時沒錢,隻收了一隻,還有一隻在鄉下誰誰誰的家中,甚至好心的把地址都給你。


  得知這條消息,你去還是不去?

  不去,心中遺憾,估計能念叨一輩子。


  去了,你就掉坑,到了鄉下,有無數種方法折騰你這生客。


  所以,像這種明顯帶有“魚餌”性質的物品,李承一般都不會理睬,不擁有就不沾是非。


  這就是經驗。


  逛了半個小時,李承隻入手一件東西——痕都斯坦玉白玉壺,算不上撿漏,花費八萬塊。


  報國寺市場毗鄰牛街,因而有不少異域風情的古董古玩,這件痕都斯坦白玉壺,就是如此。


  度娘上對痕都斯坦的介紹是這樣的:痕都斯坦是指建立於1526—1858年的莫臥兒帝國。


  其實這裏是有問題的。


  任何一項技藝,都是有源起、發展、高峰,同樣也會留下相應的曆史印記。


  可是,從今天的考古來看,就沒有發掘出非常有價值的玉器製品存留,也沒有大規模玉器文化的存留,更沒有找到所謂的製玉技藝的明晰傳承。


  (特別說明,並非一點都沒有,而是不足以產生讓乾隆為之傾倒的玉器技藝)

  細品,嗬嗬,有意思吧。


  那麽,我們還能一口認定,痕都斯坦玉是來自莫臥兒帝國?

  這一問題,李承準備拿出來寫一篇論文。


  在他看來,痕都斯坦玉,也許並非出自莫臥兒帝國,有非常大的可能,出自當時的奧斯曼帝國(清朝翻譯為鄂圖曼帝國)東部。


  最合理的推論莫過於:唐代滅掉東突厥後,西突厥即輾轉到土耳其立國,帶走部分玉器文化及製玉工藝,而元代成吉思汗建立的大帝國,亦將中原文化傳至交界處,及至乾隆皇帝用兵西域,得到了融合世界各國元素的伊斯蘭玉器,其工藝技法又回傳至絲國。


  當然,如果用泛概念來描述,可能更合適——出自中西齊雲洲地區的帶有強烈伊斯蘭風情的玉器,就是今天的痕都斯坦玉器。與莫臥兒帝國的關係,並不大。


  痕都斯坦玉器特點鮮明,一器一色,純淨無比,李承手中的白玉壺就是如此,奶白色渾然如一,非常素雅。


  另外,在風格方麵,痕都斯坦玉器講究“薄、透、亮”,采用水磨技術,通體玲瓏薄透。


  在技法方麵,普遍采用剔地陽文的方法,即雕刻時先琢平玉料底子,再淺浮雕紋飾,浮雕的紋樣磨去琢痕,形成凹凸的視覺反差,增強其藝術表現效果。


  器身外壁滿飾浮雕卷葉花草紋,紋樣構圖以番蓮花為主體,外裹水滴狀的狗尾草,並由底部向兩側蜿蜒,營造出華麗紛呈的典型地域風格。


  李承是根據玉質包漿、紋飾和壺體歲月痕,初步判斷為乾隆朝後期或嘉慶朝前期的老物件,並非宮內工匠仿製品。


  痕都斯坦玉器有兩種。


  一種是當年進貢品——乾隆二十二年平回部大、小和卓起義,擄走大名鼎鼎的“香妃(容妃)”,乾隆爺對這位妃子非常喜愛,為了討得愛妃的歡心,使她安心皇宮,不戀故土,不惜花費大量財力,在皇宮中複原西域貴族生活情境,痕都斯坦玉器自然成為居室陳設的首要器物。


  痕都斯坦玉器進入皇家視野之後,立即受到追捧,乾隆下令在如意館仿製,並在造辦處單設一玉器作,專門製作痕都斯坦玉器。


  這兩類仿製品,一般都有留款或者乾隆題詞。


  進貢品和西番作,還是有明顯區別,譬如西番作玉器,或多或少帶有中原圓雕、淺浮雕和透雕特性,整體風格沒有進貢品渾然。


  正因為認定是進貢品,李承才花費八萬塊,買走這件隻有十八公分長(壺嘴到壺柄的距離),十二公分高(壺底到壺蓋紐的距離)的無款玉壺。


  沒錯,這件痕都斯坦白玉壺,既沒有留款,更沒有題詞。


  這一點,反而更能印證這件玉器為進貢品。


  市場攤位上,花八萬買一件玉器,無論是不是正品,絕對醒目——有錢人呐!

  這些攤主,個頂個的人精,一時間,打牌的歇了,下棋的散了,有人在翻箱底,準備把鎮攤貨賣個高價,有人可能在琢磨,如何套這位肥羊……眼睛都盯著場中的兩男兩女。


  “阿承,過來幫我看看這件東西。”秦月還沒明白李承已經攪動攤位市場的水,她這一嗓子,所有攤主頓時向她看過去。無論是聲音還是容貌,她迅速成為場中焦點。


  李承苦笑,這種情形,想撿漏,做夢吧。即便是正常交易,那價格也下不來。


  這也是他為什麽喜歡鬼市的原因——買賣雙方都在陰暗中進行,不驚動第三方,占便宜的偷著樂。哪像大白天,來一宗稍微大一些的交易,都會“萬眾矚目”。


  他已經打算離開,不過,秦月這丫頭招呼,還得過去看看。


  這是一家出售各類勳章、像章、銀元、錢幣、郵票以及印章坯的小攤位,攤主是一位六十歲左右的老者。見李承過來,他壓壓老花鏡,眼角上瞟,瞅了李承一眼。


  在秦月身邊蹲下,東西在王蓉手中,她遞過來時眼神帶刺,李承隻得裝作沒看見。


  一枚納粹勳章?挺稀奇的。


  這枚勳章為橢圓形,橡樹葉花環為邊,每邊四片葉子,中心底部是絲結,絲結中間有5個球型圖案。


  “這是什麽勳章?”李承正在看著,秦月往這邊挪挪,一股女人的香味飄過。


  李承用手揉揉,四零混銀製作,表麵有些灰暗,這些都是小問題,好處理。


  將勳章翻過來覆過去的研究,終於在絲結部位的背麵,發現幾道淺淺的劃痕!

  李承用力捏捏這枚銀質獎章,又伸手拍拍秦月的手背,示意別急,這丫頭,好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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