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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事情有變

  問道於盲說的就是李承,這兩人將腦袋搖的跟撥楞鼓似的,隨意他怎麽處置。


  擺擺手,讓兩人回房間休息。


  反正睡不著,李承獨自拿著酒店毛巾,煮了點溫水,坐在沙發上,將眼前的三十三件各色文物,一一擦拭幹淨。


  玉器多為秦漢製式,漢八刀工藝,雄渾博大,自然豪放,水砣雕琢出來的線條,矯健、粗野,鋒芒有力,又以手中的這件玉蟬最有代表性。


  “漢八刀”的名稱處於何處,已無從考證,有兩點需要指證明確:

  其一,“漢八刀”並非“八刀雕刻一件物品”的意思,“八”為虛數,類似於“一而再再而三”中的“三”;其二,“八刀”之名與其代表工藝玉蟬背部的“八分相背法”刻工,有很大關係。


  清中晚期,江陰人陳性(字原心)在《玉紀》一書中提到一條“漢八刀”名稱來源,值得參考,“含殮之器,謂之琀玉,其琀背刀,工礪勁,不知者音訛漢八刀”。


  當然,這隻是陳性的猜測,未曾證實,不過聽起來挺有道理。


  玉器多有沁色,黑色沁最多,部分帶黑漆古的光澤;其次為血沁,血沁並不是玉器浸泡在血液中所形成的的,而是受土中酸性物質影響並融入鐵元素所成沁色;再次為灰沁,灰沁有沁色名頭事實上並非沁色,而是土中灰塵對玉質內部的滲透,是最直接的物理融合。


  李承最看重的那件玉珍圭,“製”字刻文是其一,另一點就是這件珍圭是四色沁。


  在尖端部位,約有兩塊銅錢大小的灰黑色沁瘢,黑漆古並逐漸向四周淡入,底部圓孔處為大麵積血沁,珍圭左側麵是灰沁,而玉質本身為暗紅,如果算上玉器中夾雜的白色晶質體,甚至可以說是五色玉。


  絲國傳統文化中,天分五行,玉有五色,五色合一的玉為至寶,多存於江湖傳言中。


  眼前這件玉圭,雖然算不上正五色玉,但湊湊也能說得過去,所以,它即便是沒有“製”字刻文,也是一塊極其珍貴的古玉。


  李承摩梭著這塊古玉,舍不得放下,這東西可遇不可求。


  隻是……唉!自己給自己找事!


  至於簋、豆、爵,保存的還算不錯,綠瘢痕很均勻。


  簋為圓簋,敞口、束頸、鼓腹、雙耳、夔龍雙柄、鹿蹄三足,內圓外方,標準秦簋製式。


  豆的造型類似於高足盤,上部為淺盤,盤身為夔紋,下部為圈足,足部為雲紋,兩側短柄,可惜為殘器,未見豆蓋。


  爵為三足青銅酒器,屬貴族階層使用,在結盟、會盟、出師、凱旋、慶功、宴會時,貴族階層就用這類酒具飲酒。


  爵和角形狀近似,隻是爵多了“流”和“柱”。


  當然,兩者所代表的身份完全不同,《禮記·禮器》說:“宗廟之祭,尊者舉觶,卑者舉角”。也就是說,貴族才能用爵,而普通人隻能用角。


  按照古葬禮組合,觚爵為套,這六隻爵製式統一,一起出土的,應該還有至少兩件青銅觚。李承懷疑青銅觚,八成被飛羽樓的人出手了。


  最後處理的是那件金餅,稍微有點麻煩。


  絲國古代黃金貨幣大致起源於戰國時期,以楚國“郢稱”等戳印文字的金版為典型代表。當時冶金和提煉技術不過關,金的純度隻有百分之五六十左右,雜質眾多,色澤多發黑,這枚金餅又在泥土中掩埋兩千年,整一個灰撲撲的“碳餅”。也正是因為這種色澤,讓它逃過那幫匪徒的眼睛。


  李承從冰箱中翻出牛奶,煮沸待溫,換了一條毛巾,蘸著牛奶,一點點擦拭。


  大約十多分鍾,這枚金餅終於露出它的本來麵目,金褐色的色澤,很耀眼,呈圓形,正麵凹陷,底麵凸起,正麵刻“||||”字,屬楚國金版的後期類型——凹麵金餅。


  考慮眼前這些文物的來源——極有可能是南越王墓中的盜贓,那這枚金餅基本就屬於楚金——當時楚國所在位置,某些部分與南越王範圍重疊,在南越國發現早年楚國金餅就不足為奇。


  當李承將這三十三件文物全部清理幹淨,天色微亮。


  起身伸了個懶腰,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的物件,挺有成就感,今天晚上安格列斯和卡列尼娜這對野鴛鴦要來,還是先眯會。


  困意上來,東西都放在沙發或茶幾上陰幹,李承連毛巾水盆什麽都沒收拾,上床很快睡著。


  迷迷瞪瞪被電話鈴聲吵醒,是泰勒的,那丫頭都已經抵達丹佛,電話報平安呢。


  倆人都沒再提瑪麗安娜的事情,聊了幾句,又約了下次見麵時間,李承看看手表,已經中午十二點。等他起床後發現,房間已經拾捯幹淨,東西還原樣未動,估計是吳偉倆人弄的。


  揉揉眉心,這玩意究竟該怎麽處置?


  其實糾結半天已經表明他的心底想法——他想黑吃黑,隻是沒考慮好如何安全的吃下這批東西。


  等他洗漱完畢,電話又響,是饒恕的,他們上午簡單逛逛西湖及靈隱寺,下午往回趕。


  算了,等饒恕饒哥回來,找他商量這些東西該如何處理。


  餓了,出門去找點吃的,李承將房門鎖好,準備去小食堂。吳偉和周典正在走道另一側抽煙,正在說著話,見到李承出門,倆人忙走過來。


  “吃飯了麽?一起去小食堂?”李承笑笑朝兩人點點頭。


  “嗯。”吳偉的神色有些不太對,走近李承身邊低聲道,“李少,昨晚的事出了點岔子。”


  “岔子?”李承腳步一頓。


  吳偉看了眼周典,說道,“您不是說把那人送到派出所麽?我們把他打暈,捆在閘北路派出所的門口燈柱上,誰知……我早上讓阿典過去看一眼,燈柱邊有繩索,閘北路派出所沒有什麽動靜,那人……隻怕半夜跑了……”


  跑了?李承看了眼周典。


  周典撓撓頭很不好意思,嘟囔道,“我捆得很結實的,牛蹄腳捆紮(服裝和手銬被吳偉還回聯防治安點),然後又捆在燈杆上的。”


  他同樣很不解,昨晚那家夥被自己打暈,捆得很結實,可偏偏還跑了,真是奇了怪了!


  這樣啊……牛蹄腳捆紮,是殺牛時的捆綁法,連牛都掙不脫,這人……江湖上雞鳴狗盜之輩多了去了,這家夥八成精通溜門開鎖,解束脫縛。


  李承捏著下巴思忖了片刻,這家夥跑了也未必全是壞事,自己這下真的變成黑吃黑,房間那些東西變得死無對證,倒方便處理。


  隨即,他擺擺手,“跑就跑了吧,隻怕這家夥已經離開中海,算他命大。”


  ………………


  李承猜的沒錯,黃昌林已經坐上中海到長安的火車,正窩在車廂中暗自咒罵,同時還在慶幸。


  昨晚,當兩個穿著警服的家夥闖進房間,他真的以為對方來緝捕自己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崩潰了,被對方押上車後,更是直接被打暈,全過程一點都不記得。


  半夜時分,他是被凍醒的——中海上秋夜,還是挺冷的,結果發現,自己並不在警局羈押,而是被捆在派出所前的燈柱上。


  這讓他心定下來。


  黃昌林這人從小身體不好,瘦弱無力,典型戰五渣,因此他一直自詡智慧型人物,這人有一手絕活,那就是偷竊,因此,他並不慌張,又觀察一陣子,確信捆綁自己的人不在周邊監視,他很快脫開尼龍繩的捆束,逃之夭夭。


  他沒敢在中海逗留,直接前往火車站,途中偷了兩人的錢包,用偷盜來的身份證,買了一張最早一班前往長安的火車票,匆匆離滬。


  他是真的怕了,不是害怕警察因飛羽樓的事情抓捕自己,那點抓捕,他自信還能躲過一時,他害怕的是昨晚的那幫人——如果人家心再黑一點,自己小命早就沒了。


  麻袋中的東西,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露了白,被人盯上,結果在自己抵中海不到半天時間,就被他們找到且能衝進房間直接帶走自己,這手段……想想都讓黃昌林頭皮發麻。


  這種人,遠比警察難對付。


  等火車離開,驚魂未定的黃昌林,終於有心思慢慢琢磨昨晚發生的一切,從羊城上火車開始回憶,一點點琢磨自己在哪兒露白?昨晚兩人又是誰?

  沒頭緒啊!


  ……


  午餐後,與吳衛忠通了個電話,他和妮娜宋,以及帶來的員工們,住在浦東新區萬家酒店,今天上午在酒店中和丁寶定見了麵,雙方再度就合作細節聊聊,供貨協議已經基本達成。


  現在等的就是丁寶定找律師看合作協議,律師過一遍之後,就能簽訂。


  至於中海博物館那邊,還需要等待銜杯舞馬器的物理鑒定結果——沒有確切的物理鑒定結果,博物館是不會草簽協議的,更不會放貨。


  至於育威商貿那邊,要等今天蔡玨坤回中海上再見麵。


  李承與吳偉和周典三人商議,為趕時間,吳偉先行泰州,提前探訪付老祖宅或付家後人的消息,李承最晚於後天趕到泰州會合。


  吳偉乘坐下午四點的火車,帶著《付氏續修宗譜》前往泰州。


  他離開後不久,承載饒恕夫婦和金盛文夫婦的中巴回到工廠。


  一行人意猶未盡的模樣,就知道玩得挺開心。


  兩年前,《新白娘子傳奇》在國內播出後收視火爆,對西湖的旅遊發展,有著極大促進作用。金盛文和李明蕙竟然能哼上兩句“千年等一回”的調調。


  讓李承很無語的是,倆人都以為這首民調是西湖旅遊區的“當地風俗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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