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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令人失望

  翻過來覆過去的看著,又遞給旁邊的夫人瞅瞅,在庚本的眼中,這就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長命鎖,見得太多,又怎麽可能有印象?

  “小李……這長命鎖,有什麽特別的麽?”


  這就是沒印象囉?李承心底不由得一陣失望。


  “不瞞庚老,這是我從小佩戴的……聽深博的楊玉林館長,哦,楊玉林館他說,不記得是滿月酒還是周歲宴上,見過這枚長命鎖,再具體的內容,他不記得了。他告訴我有關您的消息,說您是當時的水口公社主任,可能知道一些。”


  李承的話,讓陳家明一愣,合著這位是來尋親的?難怪四處找人打探二十多年前的人和事。


  庚老夫婦能聽懂普通話,隻是他們說的話李承聽不懂而已,所以,當李承說完這番話,庚老夫婦,神色也變得嚴肅幾分。


  “楊玉林?哦……你說的是當時機械班的小楊啊。”庚老花了很長時間才回憶起當年的兩位書呆子,很想問問楊玉林現在的情況,可眼目前不合適,稍後再說吧。


  “小楊說見過這把鎖?”庚老嘀咕一聲,看看自家老婆子,撓撓頭,使勁回憶著。


  “小李啊,你今年多大了?能把事情說得再具體一點麽?”庚老夫人憐愛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問道。


  李承搓搓手,尬笑著,自己還是急切了些,“我爺爺撿到我那年,是1975年,地點在俠州元朗,當時我大約兩三歲,具體出生年月沒有記錄,身上隻有這麽一件銀鎖。”


  庚老夫婦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在俠州撿到,為什麽要跑到這犄角旮旯中尋親?


  李承連忙將長命鎖翻過來,指著上麵的“承天之佑”四字,“這四個字一般很少出現再長命鎖上,通常都會用長命百歲、吉祥安康之類的話語,因此,楊館長有些印象。他告訴我曾經在紅旗農場下放時,曾經見過。”


  合著是這樣啊,庚老夫婦沒什麽頭緒。


  “庚老,從72年到75年,農場或者水口鄉一帶,丟孩子的情況嚴重麽?”李承隻得主動帶節奏,讓他們幫忙去想。


  “丟孩子?哪年都有幾起,隻是當年沒有上報的習慣。你要是需要幫忙,我可以陪你去水口鎮公所查查?但不好說有沒有記錄。”


  庚老雖然很熱情,可說出來的話,卻讓李承心頭一沉,隻怕自己的身世,不好查。


  “那……水口鄉衛生院,能不能查到那幾年孩子的出生記錄?”李承再度帶節奏,想要讓老先生幫忙想想——總不能這條線索就這麽斷了吧。


  庚老朝自家老婆子努努嘴,“她當年就在水口鄉衛生院。”


  庚老夫人則搖搖頭,“不好查。當年流行赤腳醫生,真正去衛生院生孩子的很少,不到兩成,多數都在家中接生。再說,當年的出生記錄,現在未必還在。”


  這也能理解,當年的條件下,不可能要求一家公社衛生院保留檔案二十多年之久!


  可是,真的很沮喪!


  李承在庚老家中逗留了一個多小時,兩位老者很熱心,出謀劃策,如同楊玉林一樣,列出十來個可能知道一點情況的名單,其中重疊的就有機械班班長章羅仁。


  合著庚老連章羅仁已經去世的消息都不知道,李承也沒提,徒增傷心。


  另一位尚香梅,庚老夫婦兩人再度提及——尚香梅是水口鄉當地有名的婚喪嫁娶的掌勺大廚,而且作為一名婦女,對這種家長裏短,天然關注。


  看來,尚香梅家一定要走一趟,隻是,不知道她的精神狀態能不能恢複。


  謝絕庚老夫婦熱情的留午飯邀請,李承有些失望的離開鎮隆鎮衛生院宿舍樓。


  送走李承一行,庚老夫人忽然想起一事,進門前停下腳步,回頭看看丈夫,“你說……這孩子有沒有可能是大李家的孫子?”


  “大李家的?”庚本扶著門框,琢磨了片刻。


  老婆子口中的大李,算是庚家早些年的至交。


  那還是四十年代,大李帶著他媳婦,還有剛滿周歲的兒子前往西南避難,行經劍湖邊界,大李的媳婦突然生病,是庚家收留了這一家三口。


  大李媳婦得的是痢疾,這病在當年可是很嚇人的,雖然最後靠中草藥救活一條命,可也落下一身毛病,再也受不得勞累。


  西進避難算是去不成了,好在大李識文斷字,很快在鄉公所學堂中找到一份教書工作,一家三口,便在水口落戶,與庚家做了鄰居。


  因為要比庚本大十多歲,又因庚家救命之恩,一直喊庚本的父親為叔,所以,庚本早些年一直喊他“大李”,至於真名,庚本撓撓頭,還真記不太清了。


  大李是六十年代中期去世的……因為“臭老九”……自殺的。


  大李媳婦去世更早,丟下丈夫和孩子死了。


  大李的兒子,小名叫大壯子,倒也爭氣,父母去世後,在華峰林場謀了個防火員的差事,躲在林場中不出來,他一人最終熬過來,還娶了房媳婦。


  隻是不太走運,他家的孩子,七十年代初走丟,具體哪一年,庚本還真不記得。


  會是大李家的孫子麽?

  庚本不相信這麽湊巧,隻是這事還是有必要通知一聲大李的兒子。


  “老婆子,你知道大李兒子大壯子的單位麽?還在不在林場?”自從離開水口鄉,庚本已經和大李家的後人,幾無交道,他甚至連大李兒子的正式名稱叫什麽,都忘了。


  庚老夫人同樣怔了怔,兩家已經很多年沒聯係,“等阿明(庚籟明)回家,問問他吧。”


  ……


  車子駛出大院,李承有些茫然,原本以為最有可能得到答案的線索,毫無價值!

  陳家明小心的看看他的臉色,想要安慰一句,卻不知從何說起,隻得輕聲問道,“李先生,現在去哪兒?”


  去哪兒?李承揉揉眉心,“周典,告訴吳偉一聲,去尚香梅家。”


  周典放下車窗,對旁邊的帶鬥摩托車喊了一嗓子。


  卻見摩托車晃晃悠悠的在路邊停下來,那兩位林警還有吳偉都下車,對這邊揮手。


  周典將車停下來,李承放下車窗,“怎麽回事?”


  吳偉朝那位年長一些的林警努努嘴,示意他又問題。


  “南警官,有事麽?”李承索性推開車門,下車問道。


  那位南馳警官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李先生一定要去拜訪尚香梅麽?她原先是農場有名的刺頭,我擔心……”


  “刺頭?”李承看了眼吳偉,不是說精神狀態不好麽?看南警官的意思是不想自己接觸這位尚香梅。


  吳偉隱隱的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南警官,究竟怎麽回事?我確實有些緊要的事情需要谘詢尚香梅女士。”李承掏出香煙,給兩位林警,一人遞了一支。


  “其實吧……都是農場效益不好鬧的。”南馳隻是一位林業警察,又沒有受過專業的保密培訓,很快被李承套出話來。


  尚香梅今年五十多歲,性格極其要強、彪悍,又因為一手好廚藝,把持紅旗農場水口鄉食堂後廚的大肥差多年,所以平日裏的罪過不少人,在農場的口碑不太好,有“潑婦、母老虎”的外號。


  今年年初,農場開始下崗分流,食堂實施承包製改革,她年齡超過五十五歲,於是便成為第一批下崗名單中的一員。


  尚香梅原本打算自己出麵承包食堂,對下不下崗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便在下崗名單上簽字,可是,八月份的食堂承包競標中,她偏偏又沒能中標。


  於是,這兩個多月,天天來農場鬧事……


  額,這就是吳偉打聽到的“精神不太好”——精神不正常的委婉說辭。至於南警官不願意李承接觸她。


  還真以為是精神不正常呢,合著還是錢鬧的。


  “南警官,規矩我懂,不會打聽那些不該打聽的事情。”李承自然不會放棄這條線索,笑著解釋,“你要是不放心,和我一道進去,怎樣?”


  南警官有點為難,終究還是同意李承的建議——會談時他需要在場。


  從鎮隆鎮到水口鎮,距離不遠,十多分鍾,兩輛車停在吉水村村口。


  車一停下,立即圍上來許多孩子看熱鬧,還有些稍大的孩子對著村口的一家夯土牆院子嚷嚷,“尚老婆子,有警察來抓你了!”


  不一會,院子裏傳來一聲老婦的怒吼,罵出一句地方俚語,李承沒聽懂,緊跟著,院門“哐當”一聲,從裏麵被人甩開,衝出來一位身材肥胖的女人,手中拎著一根竹笤帚。


  那些看熱鬧的孩子一哄而散。


  見自家門前真的站著兩位林警,那肥胖的老婦人嚇得一哆嗦,趕緊將竹笤帚藏在身後,往後縮。


  南馳的臉色很難看,衝著她吼了一嗓子,應該是“你搞什麽”的意思。


  那肥胖老婦人搖搖頭,嗖一下,竄回院子,緊跟著把院門拴起來。


  這就是尚香梅?


  就這麽被人拒之門外?

  李承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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