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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雲州收尾

  九十年代雖然不如八十年代遍地古董,但也是個幸福時代!

  五個小小的平板車攤位,竟然搜羅了兩件入館級、十一件可收藏升值的古董。相比俠州,或者說十年二十年後的國內古董市場,真是快樂的打飛腳!


  當然,比例還是極低的,五個攤位一共有二百八十多件物品。


  第一件是帶銘文“田”字的青銅圓鉞。


  鉞的外形很像斧頭,事實上真正打仗很少用到鉞,更多時候是作為一種禮儀兵器。古時候國王帶領大臣議事時,若有喧鬧,舉鉞以示威儀——你特喵再吵吵我斬了你!

  這種兵器,主要流行於商至西周時期,東周時期少見,秦漢時幾乎絕跡。


  沒想到竟然在雲州發現一件“圓鉞”!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表明,它是屬於南越國的物品,但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尤其是上麵還帶有銘文“田”,徐恒兵很懷疑,這柄圓鉞,是南越武帝趙佗,賞賜給西甌越(臨近南越國一個族群)首領,歸義侯田甲的兵器。


  趙佗在稱帝之後,提出“和輯百越”的政策,提倡中原人與嶺南人通婚,尊重嶺南人的風俗。甌越就是距離南越國很近的一個較為強大族群,趙佗為了拉攏西甌越首領,封他為歸義侯,並賞賜漢文姓名“田甲”。同時為了表示對他的信任,還任命他做自己的侍衛,賜鉞——意思是,小弟,我對你是真的很信任吧,把後背都交給你!


  田甲深感其恩,西甌越因此而歸心。


  如果真如徐恒兵所猜測,那……絕對大發現。


  具體是不是,需要他拿著這件圓鉞,去和南越王墓中其它青銅器對比紋飾才能確定。


  第二件是一枚印章大小的圓雕玉舞人。


  這一件確鑿無疑是南越國文物,它與南越文帝趙眜陵寢中發現的圓雕玉舞人,有著七八分相似,但是,它要比那枚陪葬品小將近一倍。


  小意味著什麽?意味著需要更精準的雕琢技藝,藝術價值更高!

  兩件入館級古董,被徐恒兵買走,三千元的價格,很合適。


  不是說入館級麽?怎麽價格這麽低?

  咳咳,前麵解釋過無數次,入館級未必代表它一定值錢!如同青銅圓鉞,徐恒兵的價錢是一千元,但它的曆史研究價值,要比兩千塊的玉舞人要高。


  徐恒兵還買走了一件鬆鼠玉紐——玉紐不是玉器,而是較為珍貴的硯台。


  宋蘇易簡(北宋太平興國五年狀元)在《文房四譜·硯譜二》有言,“昔黃帝得玉一紐,治為墨海焉,其上篆文曰:‘帝鴻氏之研’。”


  這是一方清末老端硯,雖然硯台石質達不到頂級凍,可其上刻一鬆鼠,活靈活現,頗為不凡。鬆鼠在絲國古代,有“多子多福”“福壽延年”的寓意,因此,這枚端硯,使用者年齡偏大。略有些遺憾的是,硯台無款無銘。


  徐恒兵掏了兩千塊,買下這枚無名老端硯。


  李承同樣拿下三樣東西:紅皮河磨玉老仿龍山璿璣;一件五十年代製作的藍田玉滿色橄欖綠外銷貴妃鐲;一枚四十年代馬寬落款內畫鼻煙壺。


  第一件不用說了,李承花了兩千元。


  第二件雖然是藍田玉,可滿色橄欖綠(黃綠)的藍田玉並不多見,而且是五十年代外銷玉器,並不多見。


  這種藍田玉、獨山玉外銷器,在江城台頗有市場,李承再度花了兩千元。


  第三件料器鼻煙壺,馬紹先款,也頗有收藏價值。


  馬少宣名列清代京派內畫鼻煙壺四大畫師之一,馬紹先何許人也?


  這裏涉及到一樁陳年舊聞——“馬少宣署名之爭”!

  馬少宣親兄弟三人,老大馬光宇,老二早亡,老三馬光甲,即後來公認的馬少宣。


  馬家三兄弟都學製作鼻煙壺,研究內畫,並都有不錯的表現,後老二早早去世,不提。


  老大馬光宇,老三馬光甲,都製作鼻煙壺,老三要更勝一籌,偏偏同出一門,客人上門求作品,自然傾向老三馬光甲的作品,而老大的作品雖然不錯,可問津的人並不多。


  於是,兄弟兩人的父親做出決定,凡是從馬家出去的鼻煙壺,一律署名“馬少宣”——也就是告訴上門求作的客戶,我馬家就一種鼻煙壺,不分老大老三。


  於是,老大馬光宇,老三馬光甲,都在製作“馬少宣”鼻煙壺。


  老父去世之後,兄弟分家,有關“馬少宣鼻煙壺”落款之爭,已經隱現。又因馬光宇去世,老三馬光甲自然而然成為“馬少宣款”的唯一繼承人。


  馬光宇的兒子馬寬,少時就隨同父親學書法,又跟在三叔後麵學內畫,為自己起號為馬紹先,與馬少宣諧音。


  父親去世後,馬寬製作鼻煙壺,署名同樣為“馬少宣”。


  “馬少宣款”之爭,開始激化。


  作為馬家內畫鼻煙壺的扛鼎任務,馬光甲自然不希望名動全國的馬少宣款旁落,而馬寬作為馬家長子長孫,同樣希望能繼承“家族款”。


  1924年3月,馬光甲很正式告知馬寬,以後落款不要再落“馬少宣”,挑明落款之爭。


  馬寬心底挺不爽的,其後,落款,時而“馬少宣”,時而“馬紹先”,時而“馬寬”,讓馬光甲很是生氣。


  至三十年代,馬光甲再次鄭重向馬寬提出,不要落馬少宣款。馬寬此時內畫技藝已經成熟,也想打出“馬紹先”的款號,才完全改為落“馬紹先”款。


  此次“馬少宣款”繼承之爭,過程挺曲折的,京津兩地不少老掌眼師傅都知道,至於是非,那就不好判斷。


  李承手中這枚馬紹先款鼻煙壺,為玻璃壺,壺高不足六厘米,正麵繪交錯的雙獾(諧音雙歡),背麵題款,“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署年丙辰庚子(1937年1月),落款“紹先馬”。


  算是馬寬的小精品。


  鼻煙壺在俠州市場上也頗受歡迎,李承再次花了一千元購得。


  這三件東西,算不上撿漏,李承玩的是價差——三件東西到俠州,五倍的利還是有的。


  至於其它有增值潛力的物件,李承和徐恒兵提點兩句,這些攤主都是江湖老手,很清楚怎麽賣出價。


  各有收獲,兩兩開心。


  中午小飯桌上,飯店雖小,可口味還是不錯的。


  李承舉箸之間,笑著問出自己的疑問,“徐哥,你對這些商販,都這麽客氣?他們兜售這些東西,本質上不都屬於違法行為麽?”


  徐恒兵正在對付一塊潮州鹵鵝掌,擺擺手,“屁的犯法,整個雲州古董商販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有哪個幹淨?”


  額,這觀點,不符合他的身份啊。


  見李承有些不明白,他放下鵝掌,拿過紙巾擦擦嘴,隨手扔在桌子下麵的紙簍中。


  “盜掘古墓、偷運文物的,最需要打擊的是你們……”


  嗯?把李承說的一愣,徐恒兵哈哈一笑,接著說道,“你們所對接的那些大鱷,他們才是絲國文物古董外流的主力,他們才是大老虎,抓住一個,勝似抓這些小商販千個。”


  “現在工廠下崗的下崗、倒閉的倒閉,老百姓窮得叮當響,能來點活命錢、養家錢,我們這些人,又何必為難他們?也抓不完的……”徐恒兵說到這,感慨的搖搖頭。


  這是一個精彩人物!

  一上午接觸,李承對徐恒兵的評價很高。


  午餐結束,倆人相互留下聯係方式後分開,李承直接回酒店,上午出了幾身汗,這會都要結鹽堿了,得好好洗洗,另外,吳衛忠已經到了。


  吳衛忠來這,是為了運走今早的開版連環畫和手稿,直接在地下停車場內搞定。


  老吳很忙,打算馬上離開,兩人就在停車場聊了會天。


  李承特意叮囑他,這些物件壓在內倉,密封保存,暫不用出貨,壓個幾年。又說了一嘴會有四名安保到深城店報道,需要他安置。


  這下,吳衛忠有些糾結,“鮑斯,宿舍問題……租?”


  深城店開業,俠州那邊至少要過來兩到三位老手先帶著,這肯定要安置住宿的,現在又加上四名安保……


  這貨這麽問,是知道李承喜歡置物業——如果李承能買房子,那就一勞永逸,不用和房東矯情,房租還不高。


  果然,一下子戳中李承的痛點,大手一劃拉,“租什麽租?花那個冤枉錢,還不如把租金給我!”


  這家夥,直接開了張二十萬羨元的支票,“就在世紀天源或者渣打大廈附近的小區,購置兩套麵積大一點的房子,先交款入駐,房產證等我回來路過深城時,再辦理。”


  作為老下屬,吳衛忠對李承的脾性摸得透透的,又嘿嘿笑著拋出另一個問題,“庫房……深城這邊是不是也要添置庫房?”


  這次,李承察覺到他的用意,佯怒,“你個笨蛋,不知道買房時帶個地下室?或者帶車庫到時候再改裝?”


  這樣也行,深城店麵的庫房,隻是暫且存貨不需要太大,總庫房在俠州,兩地不遠。


  吳衛忠點點頭,示意兼職司機的安保開車,對李承揮揮手,“得嘞,我一定把這幾位安排的妥妥的。祝你這次北上,一路順風!”


  送走吳衛忠,李承的雲州之行,可以宣告結束,雖然不是很圓滿,但還不錯。


  一想到明天抵達紅旗農場……


  李承的心情忽然變得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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