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兩點意外
隨著饒老八十壽辰的集中報道,李承的曝光率超高,比饒恕饒棼都要高。
饒棼饒恕兄妹,隻是饒老的後人,而他,才是老爺子的學術接棒人。一時間,有關李承的信息,開始成為報章紙頭的熱門,隱然成為“俠州新一代文化青年”的代表人物。
事實上,李承暫且還不配“接棒人”這一角色,除了六月份發表過一份俠州教育體係改製的文章外,根本沒有學術建樹。
媒體將那篇俠州教育體係改製的文章翻出來研究,怎麽看都不像饒老爺子的正經學問,更像李承自己的“胡言亂語”——饒老的弟子,不學文史,關注什麽社會學?
李承生平第一次嚐到媒體的刁鑽。
八月七日中午,江城中大舉行的饒真頤學術探討座談會上半場結束,李承帶領幾位嘉賓出禮堂,遭遇記者圍堵。
《齊雲洲日報》記者詢問他為何不發表學術論文而選擇社會學科,李承老老實實的回答,文史學極其講究專業論斷,不可輕率……
沒等他說完,那位記者就斷章取義反問道,“你的意思是社會學科,就不談專業性?”
李承急忙補充,“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社會學科更開放,觀點可以更自由。”
這番話原本沒錯的,可是最終報紙刊登出來的標題是這樣的——
“饒固庵大師親傳弟子認為社會學科無需太嚴謹!”
第二天李承拿到報紙時,整個人都懵了!
我去!這幫媒體記者,怎麽這麽沒節操沒下限?自己剛剛出點名,就開始往自己身上潑髒水!還連帶著師傅的名頭受損!
這家報紙原本是很一本正經的財經類媒體,很權威的,隸屬於道瓊斯公司。自從道瓊斯公司在1986年被新聞集團收購後,報道風氣越來越娛樂化,往博眼球方向發展。
老爺子八十壽誕,舉島歡慶,唯有這家媒體挑起一股子逆流,很讓他心理不舒服。
反倒是老爺子很淡然,擺擺手勸說自家弟子,“即便是最權威的報紙,也別把他們看得太重,不過是一幫嘩眾取寵的牆頭草。”
即便是老爺子看得開,李承心中依舊有疙瘩,八月八日,趁著江城公會給老爺子頒發勳爵的機會,他對媒體做出解釋,並因自己說話不嚴謹,做出道歉。
這次事件,算是老爺子八十壽辰中的一點小插曲。
從八月六日至八月十日,李承都在腳不沾地中度過的,除了睡覺。
既要負責聯絡鶴立大學、江城中大兩邊的各項活動的嘉賓協調,又要幫忙鶴立大學饒真頤辦公室接受,從江城公會到各大院校、各類機構的“名譽頒發”——授予饒老各種各樣的勳譽、證書、聘書、委任等。
還要陪同師傅參加一些小規模私下會麵,那才是饒老的核心交際圈。
額,還要負責送走某些提前離開的賓客,譬如金博明夫婦。
金家老太爺臨行前和李承深談一次,雖然話語談的是李承與太姬的未來,可李承聽出來,金老爺子其實更關注的是李承與金家兩塊合作產業的未來開發。
金老的意思……既然注冊礦晶公司,準備投資北方,那就不要當成小兩口之間的遊戲之作,要認真對待。金家應該是想要擴充資本,並由金家來主導這次合作。
前些天金盛文提過,今天金老爺子再開尊口,這事……反正這行當,自己不熟悉,也沒想著做多大,任由他們去弄吧。
所以,李承最終答應金家增加部分投資,三方占股三三三一,持股名義李承、金太姬,李明蕙(金盛文媳婦),剩下的一成,歸拉普蘭礦物公司(泰勒繼承的金家產業)所有。
公司前期團隊組建及管理,由拉普蘭公司負責,並將在近期向絲國發投資申請。
九十年代的絲國,許多礦產種類,是不對外資開放的,譬如銀礦,但廢舊礦洞的礦晶開采……應該有辦法可以規避,具體辦法由拉普蘭公司去琢磨。
沒錯,李承將開張目標定在皖中南和皖南,曆史上,這一帶是金屬盛產地,有許多著名礦坑,譬如銅陵的盧官山銅礦坑、涇縣洋山銀礦坑、金寨沙河石英礦坑、池州許家橋金礦坑、無為西灣鎳鉛銀礦坑、懷寧烏珠尖銅金礦坑……
這些礦坑,多數在清末就已經廢棄,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們就完全沒價值。
新成立的礦物公司,將聯合劍閣趙家,以及金家的資源關係,在國內再開設一家公司,共同進行礦晶勘探和開采。
送走金家二老之後,泰勒心情低沉許多,她離江城的日期也日益臨近——機票是八月十日。
見她皺眉噘嘴的不樂模樣,李承摟著她的肩膀,用力搖了搖,“十月份,我回國內,如果能請假的話,我倆走一趟?”
泰勒表情有些糾結,想了好一會,搖搖頭,“歐巴,對不起,恐怕不能陪你去。”
“我們學校,拿滿一百二十個學分就能畢業。我原計劃今年努力拚一下,看看有沒有可能在第六學期拿滿學分,這樣我就可以參加專業課程和基礎課程畢業考核,如果這些課程能拿到C,我就可以提前一年畢業的。”
她充滿歉意地看著李承,幫他的領結鬆了鬆,“我已經比同學們玩開學一周,後麵再也不能缺課請假的。”
“哎呀,我家泰勒竟然是學霸?”李承略顯誇張的笑道。
李承對羨國大學的學分製略有了解。
羨國很多大學對學生沒有嚴格的年級與班級劃分,一般按照所修學分數決定所屬年級。 24學分為一年級, 25~ 55學分為二年級, 56~ 89學分為三年級, 90學分或以上為四年級。
想要從學校提前畢業,可以,拿滿120學分,另外,滿足成績要求專業課程和基礎課程分數不能低於C,否則不予計算學分。
她想用三年時間畢業,說明在學校很勤奮,且成績不錯,學霸型。
泰勒舉手欲捶,旋又笑起來,剛才的那點沮喪,煙消雲散。
八月九號上午,李承出席鶴立大學組織的一場論壇,台上笛卡爾教授主講的課題為《透過敦煌藏經看中西交流史》。
笛卡爾教授的觀點很犀利,他認為,戰爭是令人厭惡的,值得所有人摒棄的,但是,從文化交流層麵,沒有哪種交流的融合力度,比戰爭所帶來的的交流,更能改變文化狀態。
他以“佛國於闐被喀喇汗王朝滅國”為例,闡述河西與河中走廊的文化融合與變遷的曆史,李承聽得津津有味。
孰料,金惠娜不知什麽時間進入會場,低頭在他耳邊提醒,吳偉在外麵。
吳偉回來了?他回去足足九天,不知事情辦得怎樣。
李承低頭,悄悄退出會場。
看著站在會場門口,風塵仆仆、滿臉愧疚的吳偉,李承有點懵,怎麽回事?
回家探親,把自己弄得又黑又瘦,也是沒誰了!
示意吳偉去路邊的樹蔭下,李承打量著他,忍不住笑道,“你這是九天時間,重走長征路?怎麽弄成這樣?”
吳偉尬笑,撓撓頭,“對不起,李少,隻來了一位戰友。”
一位?李承眉頭微皺,旋即鬆開,看吳偉這模樣,他也盡力了,於是笑道,“你這是四處奔波,曬成這樣?沒事,人各有誌,不來也不勉強。”
吳偉欲言又止,李承沒往其他方麵想,還以為吳偉因為沒拉來戰友而愧疚呢。
他笑著說道,“來的戰友叫什麽?你把他安置到萬惠小區,買好生活用品,順帶著逛逛街,認識一下俠州。晚上有空的話,我和泰勒請他吃飯!”
這下,吳偉更不好說話,隻得點點頭,“他叫周典,羽省安順人,我已經把他送到萬惠那邊了。”
李承抬手看表,笛卡爾教授的講座很精彩,他還想著進去聽聽,便對吳偉擺擺手,“那就這樣,有什麽事,晚上再聊。這趟你辛苦了。”
正準備回會場,卻瞥見金惠娜拿眼睛瞪著吳偉,似乎在幹著急。
嗯?怎麽回事?
李承又回頭看了眼吳偉,“有事沒說?”
吳偉臉色黝黑泛紅,吭哧著沒說出口,那邊金惠娜著急了,跺跺腳,幫他說道,“少爺,他帶兩位隊友來江城的,昨天過關,有一人被扣下了。他折騰一天,也沒把人弄出來,這不,到今天才回來。”
李承臉色一沉,“怎麽回事?”
被海關扣押,這可不是小事,吳偉這家夥,這事也能瞞?
“不是這樣的。”吳偉連連擺手,“我原本想著聯係原來的部隊,看看能不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