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傑夫到來
馬版《秋山圖》最出彩的地方在臨摹，也就是畫麵、提拔、簽名等，有七八分神韻。
其次印簽，印章號稱金石為骨，朱砂煙墨為肌，仿製印章最難的是拿捏印文風韻，結構的粗細等，既要考慮書法又要考較篆刻，其實非常難（後世電腦技術很輕鬆解決這問題），所以古人用印簽做防偽不是沒有道理。這幅畫作上印簽非常多，工作量奇大，馬文濤仿製的印簽，有七分相似，諸為不易。
紙張仿製，也就是絹帛排在第三，色調雖然能跟上原作，蟲噬痕跡及歲月留痕不夠自然，顯得過於“幹淨”，隻有六分相似。
最後是裝裱，威爾斯李最開始就提到的，這絕對算是馬版《秋山圖》的敗筆。
各種因素一綜合，馬版《秋山圖》隻能說“魚目混珠”，想要以假當真，還有點距離。
當然，如果考慮到這幅畫，隻是馬文濤一個人搗鼓一個月，將刻印、調色、臨摹、作絹、裝裱等所有工作全包，還是讓威爾斯李很震驚的。
餐廳中諸人正聊著，NBC電視台又開播出這樁藝術品失竊案，熱點大案追蹤，剛好鏡頭給到替換的贗品。
電視中的這幅贗品，威爾斯順帶著也點評兩句。
畫麵及文字臨摹，隻有六分相似，單這一點，就決定這幅仿品不算精仿，充其量不過高仿。但它的絲絹色澤、蟲洞做舊，還是不錯的，感覺上要比馬版《秋山圖》強；在印簽印泥的仿製上，和馬版不相伯仲。
至於裝裱，沒上手，看不出。
所以，它與馬版《秋山圖》一比較，各有千秋，但從仿製評級上，馬版能入精品，電視台展示的那件，隻能算高仿。
“說易行難，文濤兄這幅《秋山圖》，已入精仿之列，要勝過電視上的那幅，小弟佩服！”
威爾斯李拱手，話語誠摯，讓馬文濤心裏平衡一些。
不過，他依舊有些不服氣，問道，“李生精於鑒定，對精仿也熟悉，應該也是精仿高手吧？不知有沒有作品，讓我也欣賞借鑒一二？”
鑒定行當，眼力為尊；精仿高仿，手藝說話。
馬文濤雖然不服，可說話的語氣中，已經將自己放在低於威爾斯一個等級。他自己還沒發現，可馬朱明和馬伯瑞聽得明明白白，相視苦笑。
現在的年輕人太厲害，如果說自己馬文濤還可以理解，那李承這小子，真心看不透。
威爾斯微笑，答非所問，“歡迎馬兄去艾爾瑪湖莊園作客。我在夏延府拉瑪小鎮收購一家印第安陶藝工坊，準備開窯專做精品陶瓷。”
“你精於製陶？那我一定會去！”馬文濤一拍掌驚喜叫道。
他不僅精於書畫仿製，對陶瓷也有研究，確實很想見識威爾斯的陶藝。
看了一會電視，眾人移至客廳，傭人上香茗，再敘一會話，杜管家帶著兩名鑒定師進來，他手中拿著一張清單。
馬伯瑞看了一眼，遞給威爾斯，“小李，你看看，有意見就提？”
是鑒定師對那二十六件貨品的估值。
馬家示好，價格自然不會太低。威爾斯清掃一遍後，伸手找杜管家腰來一直圓珠筆，劃掉馬裏亞諾的水彩畫《自家花園》，還有那枚羊脂白玉觀音牌，再遞給馬伯瑞。
“伯父，馬裏亞諾福圖尼的水彩，我想留著裝飾書房。莊園剛到手，書房四壁空空如也，怎麽也要有點藝術味道吧？另外，那枚羊脂玉觀音牌，是送給瑪麗安娜的禮物，也不能出售。”他如此解釋。
理由很充分，馬伯瑞很幹脆的點點頭。
一共十七萬三千美金。
沒錯，隻有這麽點錢！
雖然威爾斯鑒定時說的多好，好像每一件都價值連城，其實那都是說辭。就如哈薩克馬鞭，你說出花來，那也是工藝品，市場價值不過一千五百美元，馬家給出一千三，不少了——馬家還要將這些貨品洗白，總不能貼錢吧。
另外，從灰市淘來的絕大多數東西，那些攤主都明白，這就意味著價值空間不會太離譜。倒是那塊羊脂玉，威爾斯李明白未來的漲幅空間有多大，又適合瑪麗安娜佩戴，索性留下來。
不要用男戴觀音女戴佛的說辭來否定，這句話本身就是不成立的。
從佛學角度來看法無定相佛法無邊佛和菩薩本就無性別之分又如何會分男女佩戴呢再說，觀音男生女相，原本就不是女性，隻是民間傳統使之女性化而已。
相聚甚幸，相談甚歡。
從馬家出來，回到酒店，倆人都有些累，並肩躺在床上。
瑪麗安娜忽然咯咯笑了起來，“威爾斯，你注意到沒有？”
“注意什麽？”
“那個叫瑞琪的小姑娘，整晚都盯著你在看。”
“有麽？”
“有！每次我看她的時候，她總是在看你。一見我的目光，她就不好意思的躲開。”
“哎呀，那我豈不是又多一名暗戀者？”
“看把你美得！說，還有哪些暗戀者？”
“那太多了，我想想……哎呀，太多，想不起來了。”
“掐死你！”
她伸手過來，卻被威爾斯李一把抱住，翻滾一圈，低頭在紅唇上啄了一口，“瑪麗，上大學也要經常回莊園。要不，我可要四處找食哦。”
說完，他輕輕地在紅唇上蹭了蹭。
她的目光，有點難言——不知道父親會是什麽態度，不管了！盡管父親不為她所喜，可是她知道，她和母親生活的方方麵麵，都有父親的影子。
她不知道，父親的陰影，在自己生活中占多大麵積，沒測試過，但是母親那裏，是全部。她甚至還記得，十四歲那年，小區中有一位中年意大利商人，和母親交往過幾次，很快，這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會的，牲口！”
“母獸！”
“牲口！”
倆人唇槍舌劍，一場世界大戰再度爆發，衣服是慘烈戰爭的犧牲品。瑪麗安娜隻想盡情享受現在，至於未來，想那麽多幹嘛？
第二天在路上，第三天中午趕回艾爾瑪湖莊園。
有巴頓負責，這裏一切依舊，青山綠水，草場殷殷，牛羊成群，美不勝收。
瑪麗安娜帶了不少小禮物，孩子們喜笑顏開。老巴頓為迎接莊園主歸來，提議晚上舉行篝火晚會。
挺好，明天瑪麗安娜要離開，且算為她送行吧。
旅途疲憊，一覺睡到下午四點，威爾斯李伸著懶腰，站到窗戶邊，眼前牧場恬靜安詳，艾爾瑪湖波光粼粼，聞聞吊在窗邊的熏香袋，心滿意足去洗漱。
過了幾分鍾，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瑪麗安娜呢，嘴裏含著泡沫，叫道：“進來。”
“午休這麽晚？還真是大資本家！”
聲音讓人驚喜，是許久未見的安德烈。
“你們倆？去書房等會，刷完牙。”威爾斯滿嘴泡沫的露頭，正是安德烈和傑夫倆。
搗鼓幾下，擦擦嘴，完事。
“你們……解禁了？”為倆人衝上咖啡，威爾斯開句玩笑。
雖然一直沒聯係，可媒體上一直有著“州際導彈發射中心泄密案”的追蹤報道，威爾斯清楚這件事在七月底之前已經完全了結。
也絕對算得上北美的一場地震。
至於那批資料，被基地以十一萬三千美元的價格回購。
“我們是奉公守法、熱愛美利堅的好公民，怎麽會被拘禁？要不他們怎麽會獎勵我們？”安德烈依舊那麽皮。
對他的節操，威爾斯表示嗬嗬。話還真沒錯，基地對外聲稱以一萬三成本價回收，另外十萬美元是作為獎勵性質發放給安德烈和傑夫倆人。
“沒賠償你們誤工費？”威爾斯有往毒舌方向發展的趨勢，繼續諷。
安德烈一拍手掌，驚訝道，“哎呀，還真忘了這條！你怎麽不早點提醒？”
暈！剛還正氣淩然，這會市井味十足。
都是開玩笑，哈哈，一笑而過。安德烈對傑夫努努嘴，一直在笑的傑夫，從腰間挎包中掏出一張現金支票，遞到威爾斯麵前，“十萬獎勵，交稅一萬四，這是剩下的三分之一，兩萬八，當初我答應的。”
傑夫當時確實說過，獎勵所得，三人平分，這會還真拿來了。
錢壯熊人膽。兩個月之前，兩萬八對威爾斯而言，還挺多，這會，他存款過兩百萬，已然不太在乎這兩萬多。
抖抖這張支票，威爾斯又推回給傑夫，“你家店鋪外的那張棕熊皮，賣嗎？我挺喜歡這類東西。要不，賣給我得了，這是買貨的錢。”
傑夫的家境挺慘的，有一位臥病在床的老祖母，還有一位腦袋有問題的父親，弟弟年歲不大，隻有他一人撐起這個家，不容易。
他家店外的那張棕熊皮，已經有些年頭，唯一的特點是大，其它的嘛，上麵許多孔洞，又常年風吹日曬，濕氣還重，其實沒什麽價值。
威爾斯李不過是想找個借口，幫他一把而已。
很喜歡傑夫的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