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真有隕石
如同安德烈所說，不止一人猜到這些紙箱的價值。
叫價很快突破一萬美元，大約還有四五個人在跟，這其中當然也有那種隨大流的，但沃倫德、烏德維德、魏瑪這幾位老手一直沒有放棄。
每次叫價五百美元，價格上升幅度很快。
到一萬五千美元時，場上難得安靜下來。
這一價位，在倉儲拍賣中很少出現，許多已經放棄的挖寶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紛紛議論著紙箱中究竟是什麽？怎麽這些大佬們依舊在抬價？
不過，即便是有好東西，他們也無能為力。百分之九十的挖寶人屬於社會底層，他們能湊夠一萬美金來參加，已經掏幹淨家底。現在的價格，不是他們能參合的。
黑人拍賣官頂著烈日，時不時擼一把臉上的汗珠，口中依舊在飛快的叫喊著，“我們的安德烈小夥子應價一萬五千美金！真是勇敢的西部男人！現在的叫價是一萬五千五百！是的一萬五千五百！有人應答嗎？一萬五千五百美金……”
他很興奮啊，扯著嗓子，恨不得立即馬上有人跟上。基礎費用加提成，倉儲拍賣的成交額與他的收入直接掛鉤的！就這一間倉庫，他就能拿到超過一千美刀的提成。
“Go to hell！（去死吧），怎麽還不落槌？”
傑夫在人群外，急得直跺腳，扯著嗓子高聲咒罵。他是去年安德烈競拍隕石獲得巨額收益之後才和對方組隊的，與威爾斯李一樣，沒有經曆過這種“高價位”的倉儲拍賣，心情激動得恨不能立即搶下拍賣官的錘子，替他敲一下。
至於威爾斯李，同樣急切。
剛才看戲狀態幾件倉庫拍賣都已經夠激動，現在自己成為挖寶合夥人，威爾斯李總覺得心砰砰跳，似乎要湧出胸腔。
看拍賣官依舊在調動氛圍，他也跟著傑夫，一起咒罵這該死的拍賣官。
果然出現變數，當拍賣官喊價一萬五千五百美金第三遍時，黑大漢魏瑪舉手，“我！”
“哦……魏瑪！勇敢的魏瑪不懼任何挑戰，他應價一萬五千五百美金。現在的叫價是一萬六千美金，沒錯，一萬六千美金……”
“Shit！”傑夫惱怒地一拳狠狠地砸向空氣。
剛才確實是個好機會，一萬五千美金大概是包括安德烈在內所有人的心理底價，但現在情況出現變化，有人突破心理底價後，安德烈再想拿到這間倉庫，沒有幾輪叫價肯定不行。
“他們合流了！”傑夫嘟囔一句。
威爾斯李沒明白，傑夫指著人群中的黑大漢，“你看他身邊是誰？”
魏瑪身邊站著沃倫德，威爾斯李立即明白過來，這兩家聯手了。
資金不夠找人聯手，這在倉儲拍賣過程中很常見，不存在針對誰。
挖寶人們大多數很窮的，遇到這種認為有價值可獨自又拿不下的倉庫，那隻有合流聯手。剛才安德烈就琢磨著找人聯手來著，結果遇到“投資商”，現在強勢報價，他就成為其他人的對手。
大家都在糾結，每一次應價都壓在拍賣官的第三次喊價之前。安德烈同樣忐忑，每一次應價，都要回頭看看威爾斯李和傑夫，從他們這找到一絲鼓勵和信心。
最終價格落在一萬八千美元，等拍賣官的皮錘在卷閘門一記重重的敲擊之後，傑夫興奮的嗷叫一聲，宛如荒野中的狼！
其他挖寶人，紛紛上前和安德烈擊掌，以示祝賀，即便跟到最後的魏瑪和沃倫德，也是如此。大家雖然競爭激烈，可這點職業修養還是有的。
安德烈麵紅耳赤地從人群中擠出來，又與威爾斯李、傑夫等人撞胸擁抱，很是開心。
“現在要進去看看嗎？”威爾斯李第一次參加倉儲拍賣，非常好奇剛拍下來的紙箱中，究竟有什麽？他急切地問道。
“不！”安德烈與傑夫異口同聲地反對。
覺察到語氣過於決斷，怕“投資人”威爾斯李有疙瘩，安德烈又解釋一句，“這會打開倉庫，無論結果好壞，都會影響後麵的拍賣。”
道理很容易理解，威爾斯李隻是沒經驗，他點點頭示意自己太激動了。
將這間屬於自己一夥人的倉庫掛上鐵鎖，三人跟著人流繼續往下一間倉庫走去。
許是剛才熱鬧來得太猛烈，接下來的兩間倉庫，都不是什麽好貨色。
第六間存放著兩台機械，一台割草捆草一體機，很破，安德烈預估兩百美元，另一台手持式高空電鋸，七成新，這玩意是鋸樹木枝椏的，也不值什麽錢。
剛拿下一萬八千美元倉庫的安德烈，依舊出了兩次價，最後放棄，被另一位年輕挖寶人以四百美元的價格拿下。
按照安德烈的分析，這小夥子隻能賺個工錢，如果沒什麽渠道的話，不賺的可能很大。別把那些二手貨商們看得多高尚，他們恨不得往死裏壓價。
威爾斯李也感覺到，這才是美國挖寶行業的正常狀態，一次性撿漏上萬美元的機會極少極少，跟古玩市場撿漏差不多。
第七間倉庫更慘，一倉庫的廢紙殼，也不知道前主人是幹嘛的，難不成真的是收垃圾的？
最後，這間倉庫被一名佝僂的老人以五十美元價格拍下，也許賣廢紙能賺點。
第八間倉庫，也是最後一間，氣氛頓時再度熱烈。
這間倉庫應該就是隕石倉庫，前主人是一位內華達州的地質學教授，來落基山脈地質考察一年多，聽說撿拾了不少隕石。
沒錯，這裏用的詞是“不少”，這也是威爾斯李懷疑隕石騙局的原因之一。
前段時間教授突然中風，被學生們緊急送往醫院。他所租賃的倉庫，忙亂中沒人來續約，於是被倉儲公司收回，今天拿出來拍賣。
這就是安德烈所打探到的“內幕”，也是他今日之行的重點，同樣也是在場眾多挖寶人的“重點”。
威爾斯李很想問問安德烈，既然倉儲公司都知道裏麵有隕石，而且也知道隕石很值錢，他們傻了嗎？為什麽自己不收拾？那樣不是利潤更高嗎？
看著安德烈興高采烈、誌在必得的模樣，威爾斯李忍住沒去打破他的“幻想”。
沒錯，威爾斯李認為所謂隕石，不過是安德烈的“幻想”。
“duangduang”兩聲，黑人拍賣官站在倉庫麵前，笑容滿臉，皮錘在卷閘門上捶兩下，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先生們，女士們，我知道你們都在等什麽。沒錯，這就是威爾遜教授的倉庫！”
暈！拍賣官主動說出來，這內幕還真是內幕呢！廣而告之了！威爾斯李愈發堅信，所謂隕石，就是騙局。
“威爾遜教授是內華達州大盆地學院的資深地質研究者，他在九三年年初來夏延，研究什麽我搞不懂，但從他的學生口中傳出，教授很幸運的撿拾到至少三顆隕石。”
“當然，這些隕石究竟是否在這座倉庫中，隻有上帝知道。”
人群開始澎湃，有些挖寶人開始叫嚷著別廢話，趕緊開門吧之類的話語。安德烈、傑夫也跟著起哄。
“好吧好吧，知道你們等不及。按照慣例，兩組隊伍同時，每次不能超過一分鍾！”拍賣官覺得氛圍差不多，組織排隊，並打開卷閘門。
沃倫德夫婦很幸運排在第一組，當梅薩夫人一聲低沉的驚喜歡呼傳出來後，整個隊伍秩序大亂，大家都瘋了般往裏擠。
我去，真是瘋了！難道真有隕石？
安德裏威爾斯李三人排在第六位，被後麵的人擠得站不住腳，隻得往前撲。
“安靜！安靜！秩序！秩序！”
黑人拍賣官被擠得緊貼牆壁，皮錘在牆壁上狠狠敲擊，另一位維持秩序的助手，攔在倉庫門前，大聲喊叫。
“再往前一步，我取消你們的競拍資格！沃倫德、安迪爾，你們不想參加拍賣了嗎？！還有你……你……！”
拍賣官助手的喊話相當有威懾力——誰也不想這關鍵時刻被排除在外。
隊列重新排好。
因為梅薩夫人的叫喊引發混亂，沃倫德夫婦直接被惱怒的黑人拍賣官除名。
那夫妻倆站在圈外相當淒惶，梅薩夫人更是委屈得淚眼欲滴。
這一記殺威棒很厲害，接下來的查看秩序井然，每一組都控製在一分鍾，也沒有人們大聲說話。
很快，輪到威爾斯李一組。
依舊是借來的手電筒，甚至都沒用手電，倉庫裏麵的物件，讓威爾斯李心底直叫喚，這不科學啊！
倉庫縱深十二米，前五米靠牆部分是鐵架子，每一格子都由細密的鐵絲網攀成的，上麵堆放著一塊塊石頭，應該是各色岩石標本。
在其中一隻鐵架上麵，一塊白淨的瓷盤上麵，擺放著三塊網球大小的黑色石塊，表麵分布著大大小小的空洞，黑黝黝，分外迷人。
這就是梅薩夫人驚叫的原因，這就是“內幕”消息中的隕石！
這不科學！
威爾斯李狂汗，怎麽就真的有隕石？！
這火車頭倉儲公司領導者真的傻了？
相比威爾斯李，安德烈冷靜很多，他的手電筒依舊在往倉庫裏麵探入。
裏麵有著一張簡易床鋪，還有一些衣物及生活用品。在床鋪的下麵，還有三四個紙箱，不知裏麵是什麽。床鋪旁邊，還有一張折疊圓桌，上麵擺放著電水壺及幾個茶杯。
看來，威爾遜教授經常來這裏歇息。
三人查看完畢，退出人群，傑夫先說話，“一定要拿下！”
安德烈點點頭，表情很嚴肅，同意他的觀點。
至於威爾斯李，他依舊有點懵，還沒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