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寧靜時分（5）
“我查過你的資料，”姬野說，“以我的權限能夠查到的也很少，再往前就是一片空白，你的來曆過往都通通沒有。你究竟是誰？”
“將軍，我是江牧隱，僅此而已。”江牧隱笑，“我有自己不能說的秘密，就像您一樣也有自己不能說的秘密，諸如，”他伸手敲了敲自己額頭，“您為什麽要在這裏纏上繃帶？”
姬野眼神黯淡了兩分，“你不要知道的好，那裏有個很恐怖的傷口，見到那裏的人都會忍不住的嫌惡我。可能你還不明白吧，那種從小被任何人嫌棄，不被父親認同，一直生活在一個冰冷的家庭裏的感覺。家是什麽感覺呢？我也挺想知道，總之不是我那個早已經消失的家，父親母親弟弟哥哥妹妹，都隻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與其說那裏是家還不如說是野獸生存的叢林。”
姬野望向窗外，很罕見的他出神了，“我想就連我的媽媽都不喜歡我吧，她把我生下來就是為了報複那個男人，像我這樣的野種生下來就是為了玷汙姬家的正統血脈。”
“血脈有那麽重要嗎，家人之間最重要的不是感情嗎？”江牧隱看著姬野的側臉，這是個隻比他大幾歲的男孩，但哀傷的像是個成年人。
“不，你不懂。”姬野搖了搖頭，“姬家是個大家族，很大，親情是不值錢的，他們也不講感情。姬家分直係子弟和旁係子弟，這其中的差距十萬八千裏，直係子弟能夠享受到更多的資源傾注可以選擇機會，而旁係子弟很少有能混好的，更遠一點的也隻是掛個姬姓有些過得比平民都差。你能想象的吧，旁係的為了擠進直係隊列或者當直係子弟的跟班，都是不擇手段的。”
“你能想象嗎？一個野種能夠以直係子弟的身份生活在主家裏，享受著少爺的待遇。我那時候根本不快樂，周圍的環境都是很冷的，每次吃飯的時候餐桌上布滿了低氣壓。你能想象那幫人在吃飯這種最該放鬆的時候也繃著臉的場景嗎？那根本不是一個家該有的，他們每個人看彼此的眼神都是帶有敵對意思的，對我也是。”
姬野說完之後就沉默了，江牧隱沒有說話順著他的目光望向窗外，不遠處教堂的鍾聲響起，這也意味著學校放學了。
短短幾分鍾內大街上布滿了挎著單肩包的學生們，統一穿著還算順眼的校服。有些站到了公交車站等車，有些直接被家長開車來接走，更多的湧入了地下車站去坐地鐵。
時間沒有過很久，甚至連江牧隱杯子裏的冰塊都沒有化掉，冷飲店的門被推開，學生們鬧鬧哄哄的走了進來，不論什麽時候學生都是最大的消費群體。
突然學校進入了軍訓一個月活動，這些學生們每天都被那些教官操到就差翻白眼，累的要死要活。
他們明顯剛結束訓練，還汗流浹背的，氣喘著跑進了店裏，不大的店被擠得滿滿登登的。
“其實我……”姬野回過神剛想要說些什麽，江牧隱也看向他。
“對不起這位同學，”一個大男孩流著汗，他聲音有些緊張，“那個我看你們在這裏挺久了，也不續杯了吧？能不能麻煩把位子讓一下？真是對不起了！”
姬野冷冷撇了他一眼，“抱歉，我們還想在這裏坐一會兒。”
那大男孩臉一下子就白了，“那……那就對不起了！打擾了……打擾了……”
江牧隱疑惑的看了看這個人，總感覺他很不對勁，就算請人讓個座位也不至於緊張成這個樣子吧。
“嘖！真廢物！”門口傳來個不耐煩的聲音，穿著校服的女孩領著自己的跟班們走了過來，順手就抽了那大男孩一個巴掌，“做這麽點事情都做不好，你是吃屎長大的嗎？你還能做什麽？除了跑腿一無是處的廢物！”
隨即這個女孩就瞥向了姬野，她還穿著裙子就一腳踩在桌子上，這時候才能看見她還穿了安全褲，“我說你是自己讓開還是我‘請’你走？裝冷臉的小男孩我見多了，我最喜歡玩哭你這樣的。趁我現在心情好，快滾！不然我馬上要你好看。”
姬野搖了搖頭，“什麽樣失職的父母能教育出你這樣的敗類，活著都是浪費生存空間。”
“你說什麽！”
女孩臉冷了下去，抄起桌上那喝了半杯的涼咖啡就要往姬野臉上潑去。可是手拿到了杯子卻抬不起來了，她的手被江牧隱按在了桌子上，分明看他沒有多用力。
“你現在從這裏走出去還不會有事，不然我會保證你會後悔的。”江牧隱看這個大姐姐，明顯是被家裏寵壞的。
“你……”那女孩用力掙了幾次都沒有掙脫開，她隻能看著那小屁孩幹瞪眼，她接近成年人的力量居然輸給了……一個初中生！
“鬆手！”女孩一甩胳膊，她冷聲說，“等著！都給我等著！”
說著她就走了，隻不過有些像落荒而逃。
那大男孩被女孩的跟班潑了一頭水，狼狽的不像話。
姬野走過去把他拉起來，“怎麽回事。”
那大男孩顫抖著，“你們怎麽得罪她了！她是不好惹的！”
“我也不好惹的，她是誰？”姬野問。
“你不知道？”大男孩驚懼的看著姬野，回應他的是搖頭。
“完了完了，你們還是快跑吧！”大男孩抱著頭，“她沒有厲害的背景，但她是被甄選出來天使種子！據說她被測試出來的成績表示她能成為天使的幾率在70%以上，很強的神聖親和力。”
“就因為這個？”姬野眉頭皺了起來，在他看來這樣的人要是真的成為了天使也絕對不會改變現在這個樣子，真正的天使是要給人帶來救贖和光明，就她那個樣子就算選上了恐怕也會被刷下去。
內心醜惡的人怎麽能為其他人帶去幸福與愛？
天使甄選種子的流程中，神聖親和力隻是第一步，之後還會考核各個方麵，不完美的天使連墮落成墮天使都不夠資格，根本不會被教廷授予“神聖靈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