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寧靜時分（2）
“還不錯，你認識到了自己的缺陷，對於戰爭的準備你不如今天你狙掉的那五個狙擊手。”王振華說，“不過你還有時間去學習，去適應。”
“時間……”江牧隱抱著槍看著車外飛速向後退的景象，罕見的流露出迷茫。
“這段時間的訓練對你來說強度太大了，所以軍部決定給你調個臨時崗位放鬆下心情。”王振華說。
“我想想，”江牧隱沉思了一會兒，“我還沒有達到自己預期目標，所以我不需要取消訓練任務，我請求繼續訓練。”
“都快二星狙擊手的你還練什麽？”姬正冕問。
“我的缺陷還在，我要克服它。”江牧隱說，“在那之前，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先給你調個職位放鬆下，你這個狀態可不好。”姬正冕皺了皺眉頭，“這是命令，文件已經下發了。”
江牧隱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什麽。
“這是文件，軍部還給你配了個副官，當然也就是生活秘書。”姬正冕把電子文件遞過去。
“我不需要什麽副官……”江牧隱皺著眉頭打開了電子文件，然後就看見了那張熟悉的照片，頓時說不出話了。
“你確定？”姬正冕笑，“為了把她配給你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從馬歇爾將軍把她挖出來，人家現在可是前途無限的作戰參謀了。”
江牧隱撫摸著那張照片，微笑著，“謝謝姬司令了。”
“不用謝我，本來你小子最近訓練強度加大就開始不顧身體健康了，不給你配個副官照顧你也不行。”姬正冕說，“這不是最好的人選嗎，你的妹妹。”
江牧隱默默聽著，姬正冕還在說，“這件事就不用聲張了，尉級軍官本來是不能配副官的，中校以上的重要軍官才能配備，我這算是給你違背救贖軍的軍官體係了。”
江牧隱劃過了這一頁，然後就看見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姬正冕撇了一眼，“你要去的地方是學校區，表麵上你要管理十幾所學校的軍訓任務，但我要你真正保護的是這下麵隱藏的諾頓軍工廠。”
王振華接過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最近越來越多不明來曆的特工試圖潛入那座軍工廠，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但絕對沒有好意。所以我們需要一個擁有敏銳觀察力最好是星級狙擊手，但同時不能引起那些特工們的注意。上麵的意思是，順藤摸瓜拆了他們的老窩，查清楚他們的目的和來曆。”
“長官，我現在是上尉軍銜……還要管理十幾所學校的軍訓，這樣你確定不會引起那些特工的注意嗎？”江牧隱嘴角抽動了幾下。
“你還是不了解貴族體係啊，”姬正冕說，“在翡冷翠以及很多有著大家族的星球上，都會有這樣的人，年紀很小，卻是軍官，軍銜還不低。這些都是來自各家族的少爺們，他們跑軍隊來鍍一層金。每一年都會有這樣的。”
“這樣的少爺軍官們基本是沒有什麽軍事基礎的，唯一能說的上的也就是還算比較能打。他們對於軍隊的各類訓練隻了解一二，所以即使擔任十幾個軍訓營的總教官，也隻是掛個頭銜，多是由副官完成訓練計劃。這樣的鍍金軍官根本不會被那些精英特工放在眼裏的，因為他們除了能打一點就是廢物。”
“所以說這個最顯眼的職位實際上是最不被重視的？”江牧隱正對著鏡子卸掉臉上的迷彩油彩。
“當然。”姬正冕說，“明天你就過去吧，至於訓練計劃我交給了另一個人去管理。到那裏盡量少說話，姿態要擺足。還有別跟那些……那些中學生們交流，隻需要冷著臉就夠了。”
江牧隱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頓時覺得不忍直視，“我的裝備呢？”
“一杆雷克斯α版狙擊槍，兩把全自動手槍，還有……”姬正冕想了想，“這些在那文件都有，自己去看，然後拿著提取碼去軍需庫領。”
“嗯，我知道了。”江牧隱看著那張備好的學校區地圖，隨即導入了自己的戰場記錄儀，3D的畫麵將這一片地區投射起來，幾處製高點被迅速標注。
“你真的很冷靜，”姬正冕凝視著他，“我從未見過一個孩子可以冷靜的接下這個有可能要命的任務。姬野算一個，可他的年紀如果算起來都可以當我爺爺了。為什麽你也可以這樣？你不怕嗎？你連一點激動都沒有表現出來，沒有任何情緒寫在臉上。”
江牧隱無聲笑了笑，“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吧，本來……我就不擅長對其他人表露自己的情緒。”
姬正冕看了他一會兒就轉回頭，“到了那先去工廠報到一下，陳教授是那裏負責人，你需要跟她交流交流。”
想起那個女人，江牧隱罕見的露出為難的神色，那女人向來煙酒不離手，身上的煙味和酒味濃鬱的足以嗆死人。而江牧隱不擅長與這類人打交道，上次也就是上次了。
“你要做好準備，”姬正冕嚴肅說，“陳教授的實驗室……你要是到時候不願意進去就等她出來吧。”
“有那麽嚴重嗎？”江牧隱額頭上滲出幾滴冷汗。
“等你見識過了就知道了。”
這時候吉普車也開上了資源公路，再有幾千米也就該到基地了，道路兩旁都有列隊跑過的士兵。隨隊的軍官見到這輛車都停下隊伍，立正敬禮。
車上的姬正冕回了一個軍禮，“要加油啊新兵們！”
“是！司令！”山呼海嘯般的回應，每個士兵不止看姬正冕這位諾頓軍方第一人好奇，看見車上那個穿著迷彩軍服的孩子也忍不住探頭探腦。
“看什麽看！”軍官發現後怒斥一聲，“整隊！向前看齊！向右看齊！起步——跑！”
江牧隱倚靠在車門處，看著那些隊列的遠離，“說實話，我都沒有受過這樣的訓練。”
王振華微笑，“你知道這世界上的兵分為兩種嗎？一種什麽都不用做坐等軍工砸到頭上，另一種就是像他們這樣，遲早死在戰場上的大頭兵。很少，很少有能混到尉級軍官的。”
“是這樣嗎……”江牧隱隱約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什麽，那淒苦的語氣也說明了王振華曾經或許受到過什麽不公正的待遇。
江牧隱想問，可他隻是微笑什麽都不說。姬正冕無聲歎了口氣，看著鏡子裏的王振華，聲音極細的自語，“你還是放不下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