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願望
吳楚玉一直以為唐琪討厭沈雪葉是和她一樣的理由。因為唐琪有段時間趕作業，讓沈雪葉也挺不高興的，而且，後來又發生了運動會的事，討厭也是自然的。現在想來，似乎一切都連成了一條線，難怪唐琪一跟賀一航出了點什麽事，總要找沈雪葉解釋。
“可你這樣，不就是……”吳楚玉追上去，高高地舉著傘，沒有再說下去。
看著身邊的大男孩，以前一直覺得陳凱沒心沒肺的，小孩子的智商，整天隻知道玩，現在忽然為這個男孩感到了一股悲哀與心疼。
“沒什麽！”陳凱搶過傘撐在兩人頭上，語氣有些暗啞。誰叫他麵對的是這兩個人，是注定要他還的！
“唐琪？”陳凱看見兩人，招了招手。
最後，原來是定了蛋糕，她才明白，陳凱和吳楚玉都知道今天是他生日，除了她！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沒下雨了。
“怎麽不高興啊？”陳凱發現唐琪沒之前愛笑了，雖然她在看到賀一航之後一直笑得挺勉強的。
“沒什麽，餓了！”唐琪揉著肚子。
“那等一下多吃點，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薯片。”
“好啊。”唐琪終於笑了起來。看見陳凱手裏的蛋糕，“對了，你怎麽沒告訴我他今天生日？”
“啊，忘了！我沒告訴你嗎？”
唐琪無語搖頭，“腦袋被門夾了吧！”
“你才被門夾了。我看，我是被你罵傻了，你可得對我負責！”
“好，負責！你來我養你！”
“唉，算了！我惜命！”
“切，小人心！”
兩人鬥起嘴來，讓身後的吳楚玉和賀一航看著，都莫名覺得悲哀。
當吳楚玉和陳凱把他倆都把包裝好的禮物送給賀一航時，隻有唐琪愣在原地，因為她沒有。
她愣在一處，翻了可能拿的出手的，結果隻是說了一句，“我欠你一個生日願望，以後你想要什麽直接告訴我！不過，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啊。”
他以為她會一直那麽冷淡地對待他，隻是這一次，他又錯了，她對他忽然就笑了。
他從來看不透唐琪的想法，從來不會知曉唐琪何時會對他笑，對他好，對他壞，對他冷，甚至對他哭。
她的表情就像一塊白色畫布，隻是他並不是那畫布主人，更不是那畫師，隻能是一個沉默的觀摩者，按照主人的意圖，去揣測那畫中的可能具有的情感。
他以為接下來都會好起來，可是，他又錯了。
幾人道完賀後便擺弄著相機，唐琪被圍在中間教幾人照相，形成了一種完全談不上好壞的程度。
唐琪抬起頭，發現賀一航正望著她，微微皺眉，剛想說什麽，就聽見陳凱吵吵嚷嚷地搶過相機，“讓我研究會兒，等下雨停了給你們照相！一航，你也來看看！”
“好！”陳凱抱著相機跟賀一航坐一塊兒，教著賀一航。
“那我們去幹點兒別的吧！等下燒火是不是要撿樹枝？”
“可現在外麵在下雨……”
……
雨停了之後，野炊終於還是有了野炊的樣子。雖然大家沒能撿上幹柴火，吃上熟食，不過好在還有些即食的東西，加上一個蛋糕，倒還不至於挨餓。大家拍照留戀，都分外高興。
“唐琪，一航，你們要不要合照一個？”陳凱忽然從鏡頭下湊出來。
兩人看了眼對方，還是唐琪先笑著點頭，“好！”
旁邊的美玲和吳楚玉自動退下來，看著三人，才有徹底鬆下來的感覺。
“楚玉，你是不是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吳楚玉看了眼陳美玲，以為她知道了，點了點頭，“恩！”
“糖仔肯定發生了什麽事？”美玲看著笑著有點兒過分開心的唐琪擔心。
唐琪今天有些忽喜忽悲的，還愛走神兒，和平時太不一樣了。對賀一航的態度也很不對勁兒，對她們，也有點兒不對。
吳楚玉沒有做聲。
“等下，我找機會問問，你也別太擔心！”陳美玲看吳楚玉也走神了，以為吳楚玉是擔心，安慰著。
哢擦一聲，兩個人就各自站著，臉上微笑地入了相框。
“我看看！”唐琪跑過來，那瞬間，讓賀一航覺得，唐琪又不討厭他了。
“看什麽看，我還沒跟你照呢！”陳凱把手搭在唐琪肩上，盯著相機裏的照片，“怎樣，我拍得不錯吧！”
“好醜！”
“哪有！明明就是你人就長這樣！”
“哎哎哎，算了算了，之後還是我來照吧！”唐琪踮起腳尖，從陳凱的脖子上取下相機。
陳凱不屑，然後又笑著補充，“給我照帥點啊！”
“知道了！去吧去吧！”
看著陳凱跑過來，賀一航嘴角不自然地上揚起來。他總在想，如果自己是陳凱就好了！離她那麽近，近到他看了都在心裏覺得嫉妒又壓抑。
“帥點啊！”陳凱站在石頭上擺著pose，還在大吼帥。
“好了！”
“這麽快？”陳凱從石頭上蹦下來，看見一邊的賀一航，“一航，我們也來個！最帥二人組！”陳凱擺出帥出天際的pose，而賀一航隻是看著陳凱的姿勢差點笑出聲。
唐琪看著鏡頭，嘴角笑容逐漸僵硬，然後在賀一航望過來的一瞬間按下，隻見一閃，便定格了。
如果，時間真的能定格就好了！
賀一航能一直這樣笑著就好了。
她也能這樣開心就好了……
賀一航微微一愣，他似乎能看見唐琪嘴角的淺淺笑容。不過不到一秒鍾，他便覺得恐怕又是自己的錯覺了。
因為他聽見她說：“陳凱，我不照了，還是你來吧！”然後回頭叫上了陳美玲和吳楚玉，三個人在前麵開路。後麵賀一航和陳凱跟著。
賀一航發現，自那以後，沒過多久，唐琪就又開始沉默起來。沉默，在視線掃過他的時候，嘴角微微下沉，然後又很快上揚。如此，反反複複！
“糖仔，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有，就有些累了！”唐琪似乎也覺得自己的這個理由有些牽強，又加了句，“恩，可能還有點沒睡好！”
“沒其他事嗎？”
“沒有啊！誒，那裏風景挺不錯的！陳凱，相機給我，我拍個風景照！”
……
“陳凱，相機送你吧！”離別的時候，唐琪忽然就把相機遞了過去。
“送我？”
“恩！看你今天玩得挺帶勁兒的。拍點兒星星給我看！”唐琪有些感慨，有些溫柔，不同以往。
“好！那我拍完還你！”
“不，送你了就是你的了！”唐琪站起身來，“我們走了，你要小心！”
“那今天的照片怎麽辦？”陳凱坐在帳篷裏喊。
“到時候挑幾張給我就好了！”
賀一航聽著，一時多想，終於沉著了一張臉。
唐琪看著對麵的賀一航，也是一句話沒說，她能說什麽呢？
直到兩人分別，賀一航說：“我到了！”
“恩！”唐琪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賀一航心緊緊地揪著，想要喊出口的名字，硬生生地輸給了那個不回頭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才轉身上了樓。
唐琪回到家，心情不佳，糾結了許久，去飾品店逛了逛，最後去了書店買了一隻鋼筆打算補作賀一航的生日禮物。
賀一航看見屋外的唐琪，很是驚訝！
“姐，我出去一趟！”
“那是你姐？”唐琪有些反不過神。開門的那個賀一航叫姐的人，如果沒記錯的話，是上次花店遇見的那個小姐姐！
“恩！”
看見賀一航點頭，唐琪才想起自己的正事來，跟著賀一航下了樓。
“那個生日願望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不會要的。”賀一航不喜歡唐琪這種急著與他撇清關係的做法。
唐琪見他沒收，才有些反應過來他那冷淡表情裏的含義，“那個願望也還作數，這個是附加的，我記得你有練書法，不是很好，你就平常寫寫吧！”
賀一航看著唐琪那一臉希望的表情，還是接了過去。
“生日快樂！”唐琪想了想，還是發自肺腑地說出了這句話。
“謝謝！”
“那……”唐琪對賀一航擺了擺手，示意再見。她不想說出來再見的話，因為，她總有一種不會見的錯覺。
“唐琪！”賀一航叫住了唐琪，“我們走走。”
兩人在小區裏走了好一段路也沒說話。這種安安靜靜的兩個人的狀態，似乎誰也不想打破。
賀一航忽然停下腳步，看向唐琪，決定要把一切都說出來。他不想一直當個旁觀者，當一個沒有情緒的旁人，當一個於她而言，可有可無的同學甲，路人乙，有時候又轉變為惹她厭的人物丙。他不想去揣測她到底怎麽了，不想去探究她對他究竟是在乎還是不在乎，討厭不討厭？不想去為那一點點的好就自我安慰好久好久，告訴自己至少情況還沒變得更糟糕！而對於唐琪對別人的態度，他甚至想要承認自己心眼小，因為看到唐琪和所有人的歡笑，他都是嫉妒的……
“賀一航，我們做同桌吧！”唐琪看著忽然嚴肅起來的賀一航，笑道，她心底忽然有了個願望，“我物理不好，你幫我補補物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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