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的第一句話
然而，花開總有花落！隻是唐琪這花……
落得可能比較厲害！
隻見唐琪手舉在半空的刹那，時間也似乎停止。
她看著身邊一閃而過的側影，眼中驚訝困惑，柱在原地不動。似還能看見賀一航忽然間的一臉嫌棄，似還能感受到自己還未曾叫出名字前，他毫不猶豫的邁步。
唐琪神情微滯，將舉著的手慢慢繞過上空，做出伸懶腰的樣子，將頭也活動了下。趁著頭活動的那微微幾秒鍾，看著就這樣過去的背影，她心裏還想著：“難道他沒看出來，我剛剛想跟他打招呼？”
“你剛剛怎麽在講台上站這麽久？”有人問。
“沒什麽。”賀一航搖頭。他也不知為何，在唐琪要跟他說話之際，他忽然想起了那女生說的話。
“我喜歡你，可以跟我交往嗎？如果不同意也沒關係……”
賀一航隻覺即使到現在，心髒也緊緊地悶著，隻想回到座位快點坐下。
唐琪看著他與別人的對談，又想起賀一航剛剛的表情，心裏一時不滿，“什麽時候變這樣了？”
賀一航現在，和男生相處正常，對女生就遠而避之！
唐琪雖然喜歡賀一航現在對女生的態度，卻不太喜歡這樣冷漠的他。
唐琪看向教室外，門外的亮堂一時照射入她心，心情隨著教室門外的景色也變得豁然開朗。
她嘴角微彎。果然，她喜歡的他，還是那個會臉紅、會對女生笑、會固執堅持、還會傻的他！
這冷漠的病，得治！就讓她以後來拯救吧！
“怎麽，還沒看完？不用看了，你二五，不過這一次有點不一樣哦！”陳凱不知幹了什麽，半天才溜了回來，還以為唐琪沒看到自己的成績，在一邊賣弄神秘。
“看完了！”唐琪凶著臉，把一時想通的不爽又撒給了陳凱，跺步回到自己的座位。
陳凱看著唐琪，感覺自己莫名中刀，很是無辜地回了座位。
回到座位，唐琪看著另一邊的賀一航，賀一航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麽。明明也想通了，氣也撒了，可她還是不舒服。
“一天除了學學學，講講講，你還會什麽啊……明明最開始不是這樣的！”唐琪心裏小聲嘀咕，拿著筆在桌子上敲敲敲，如同和尚念經，手撐著腦袋看向窗外，不再看賀一航。
她喜歡看向窗外——空闊的視野能讓她變得平靜，變得如同天地，可以包容很多事。
賀一航坐在座位上，桌子上帶紅的書，如同那鮮紅的血液刺目，他又是一番極度自責。即使時隔一年，他也還不能當什麽事都沒發生。唐琪的存在，恐怕就是在提醒他，提醒他曾犯下的無可挽回的錯！
賀一航回頭找到唐琪的位置。
唐琪正望著窗外，從他這裏望去，剛好能看到外麵的藍天白雲。
他覺得，此刻的唐琪就像他此刻眼中的那白雲，如此坦然自在，真好！
他不得不感歎：是不是真的不知者無畏，所以，他這已知者就該有所畏，有所懼？
最後，賀一航還是長歎一聲，盡職的他還是決定去找唐琪了。雖然，他一點都不想和唐琪有任何的接觸……
唐琪不知道什麽時候賀一航變成這樣了？就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她從不在乎轉變成了順風耳，千裏眼，習慣性地開始關注起了他。她關注他的一舉一動，關注他的每一次成績，甚至關注他的八卦，關注喜歡他的人和他有可能喜歡的人……
最後，才忽然發現，賀一航沒那麽愛笑了，看著他漸漸冷漠起來。
唐琪因為有賀一航，讓生活有了顏色，但她卻不知道，賀一航為什麽活成了這般灰色。至少，在她看來，是並不明豔的青春色。
“賀一航，你到底怎麽了？”唐琪神遊，而沒注意到不遠處的賀一航正向她邁步走來！
所以，當賀一航走近時，唐琪依然望著窗外。
她沒發現他，但心裏已然全是他了。
賀一航看著望著窗外的唐琪，不知是眼花還是自責，一時竟覺得唐琪和那女生有些像，以至於他微握的手心滲出了汗。
“唐琪，你沒交化學作業。”賀一航站在一旁，習慣性地有些冷言冷語。不知是為了壯膽還是怕唐琪聽不見，他甚至還故意提高了音量。
上節課收化學作業的時候，唐琪沒在，她同桌申惠惠也沒找到。本來說好讓唐琪回來交給他的，可惜等了很久，唐琪也沒來。就在剛才，他在講台上等了那麽久，唐琪也沒有交作業的自覺……
唐琪似聽到周圍的什麽聲音有些突兀，扭過頭來一看，疑惑的神情一時變得震驚！
沒想到賀一航會突然來這兒，不知道他忽然來這兒幹嘛？
唐琪驚訝之後，想起賀一航之前的一臉嫌棄，心下不平，也臭臉起來，“你不理我，我照樣不理你！”
唐琪注視著他，看他模樣依舊，性情卻變了不少——好好的少年郎怎會變成了這樣？
唐琪困惑著，幹脆又回頭繼續看向窗外思忖著，震驚的神情變成嫌棄，最後又變成苦惱。
她早已習慣關注他的同時當他不存在，此時，她就又將自己改為賀一航不存在的狀態。
賀一航見了，愣在一處，這什麽意思？
唐琪看著窗外，不說話而又有些埋著頭，神情似苦惱。重要的是，唐琪好像有點故意不搭理他？
賀一航神色難堪，又張嘴重複，“唐琪，你沒交化學作業。”
“恩？”唐琪半撐著腦袋回頭，她好像又聽見賀一航說話了？難道真來找她的？
這時候，陳凱因為聽到了兩次賀一航一樣的話，也剛好困惑回頭，看著兩人。
賀一航看了眼陳凱，又看著眼前整個如同倒了的歪脖子樹的唐琪，終於明白唐琪壓根沒聽見！憤怒無奈，用盡最後的一絲耐心，一個字一個字地蹦著，“你沒交化學作業！還需要再重複嗎？”
唐琪終於打算正視賀一航了，隻是，現在？賀一航嘴裏一一蹦出的那幾個字，如同槍膛蹦出的一顆顆子彈。初初冰冷的溫度，隨著那砰砰砰直響三下，讓她眼睛一眨，頭腦一翁，心髒一熱，嘴角眼角，四角微微抽搐，來不及去反應，就已經身處艱難之境……
以秒計時的記憶電影匆匆劃過——化學作業臨時改到下午收，而她剛好去了趟廁所……
唐琪艱難眨眼，這是什麽世道——被喜歡的人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沒交作業？
唐琪隻覺得一秒鍾呼吸兩口都不夠，就該讓她抱個氧氣瓶，大口狂吸。
“你到底交不交作業？”
這下，來個氧氣瓶都不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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