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渡過沼澤
他們隻能用盡全力的壓製龜鱷。龜鱷的身體旋轉著,以減輕眾人對他攻擊的傷害,威猛的力道震動的大地都跟著顫抖不已。
冷玥蕪的視線正好與龜鱷相對,龜鱷呲牙咧嘴的看著麵前矮小的她,頭一伸,長大的嘴巴就要咬向她。
慕容宸立馬朝著冷玥蕪飛快的跑去,用力躍起身體將劍朝著龜鱷身上刺殺過去。尖銳的劍刃紮進龜鱷的前腿上,又是一陣撕心裂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在夜空下重重的響起。
龜鱷突然抬起後腿朝慕容宸的身上死命的踹了上去,慕容宸瞬間被彈射到這塊陸地的邊緣,差點就掉出了之前試探出來的安全範圍。
“少爺!”流雲嘶聲驚叫著朝著慕容宸飛跑而去,伸手扶起他。
南裳此刻內心恐懼愈加打起來,她顫抖著身體,心理的恐懼障礙讓她在龜鱷的腳下寸步難行,平時厲害的身手根本無法使出來。
司徒占文也趕到慕容宸身邊查看他的傷情,掏出口袋裏的藥包喂給慕容宸,然後站起身繼續觀察著龜鱷。突然他發現龜鱷有一條腿一直都是筆直站在地麵上,完全沒有見那條腿曲起來過。
“左前腿!攻擊它的左前腿!”
龜鱷已經一步步的踩踏平周圍的草木,巨力震得大地亂顫。冷玥蕪聽見司徒占文喊出口的話,立馬甩開衣袖,從她的雙側衣袖中瞬間飛射出兩把銀亮色的刀片。
此刻頭頂上的厚重烏雲一層層的消散開,銀白色的月亮渾圓皎潔明亮,飛刀嚓嚓幾聲朝著龜鱷那條一直筆直站立著的左前腿刺去。
龜鱷龐大的身體一瞬間失去了平衡,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站起身體,重重的倒下。如同一座小山坍塌,一瞬間塵土從周圍四散開來。
冷玥蕪被被巨大的震力推出幾米遠,跌坐在地上被塵土泥水覆蓋,不斷咳著。
慕容宸忍著身上的傷口疼痛,極快的朝著冷玥蕪那邊跑去,流雲立馬追趕上去,南裳也立馬朝著冷玥蕪那邊跑去,大家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慕容宸的嘴角流著的血還未擦掉,卻一直在擔心著冷玥蕪是否被龜鱷所傷。
“我沒事。你怎麽樣?”冷玥蕪看著慕容宸臉上的擔憂那麽明顯,內心一股暖流流過。
冷玥蕪在慕容宸的攙扶下站起來。慕容宸臉色突變,他的胸口便立馬傳來一陣疼痛,使他雙眉緊皺,表情痛苦。這麽一來,反倒是變成了冷玥蕪扶著他朝著邊上的火堆走去。
月光此刻已經徹底的透出了厚重的雲層,懸掛在墨藍色的天空。
慕容宸的傷口在冷玥蕪的親力親為下,很快就處理了一遍。龜鱷躺在地上一雙剛剛還血紅著眼睛突然像是被按下了關閉的電鈕,瞬間暗淡成了黑色,就如頭頂的夜空一般。
龜鱷的腳掌上長著銳利的帶著毒液的指甲,剛剛它一爪重擊在慕容宸胸口上,銳利帶著毒液的指甲筆直的刺入進了他胸前的皮膚,現在毒液已經與他的血液相互融合,此刻他臉色蒼白的厲害。
冷玥蕪滿臉的擔憂,她用自己帶著的所有藥物和司徒占文一起治療著慕容宸的傷口。
慕容宸英俊的臉上布滿著冷汗,視線有些模糊,全身忽冷忽熱。他依稀看得見冷玥蕪的為自己忙碌的身影和擔憂神情,雖然身體很難受但是心裏卻充斥著滿滿的幸福。
天色一點點的明亮起來,周圍響起一片不知道是鳥鳴還是獸鳴的聲音,悅耳的很。像是一首詩一樣綿軟,喚醒了慕容宸。
慕容宸睜開眼睛,看見冷玥蕪趴伏在他身上上睡著了,臉頰很是柔軟白皙。慕容宸抬起手,朝她的頭發輕撫上去。
“嗯?”冷玥蕪忽的被陽光照射到了眼睛,醒了過來。
慕容宸立馬閉上眼睛,繼續假裝沒有醒過來的樣子。
冷玥蕪抬手揉了揉眼睛,立馬看向慕容宸,伸手觸上他的額頭。昨夜因為傷口原因高燒的額頭已經恢複常溫,她的嘴角這才露出欣喜的笑容,慕容宸緩緩的睜開眼睛。
“你醒啦。你感覺怎麽樣?”
慕容宸抿著嘴角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一雙眼中噙著一抹柔軟的光。
冷玥蕪立馬叫醒了大家,幾個人開始準備著吃點東西繼續上路。冷玥蕪走到龜鱷的身邊蹲下來,昨晚她也為龜鱷的腿上了藥。
雖然龜鱷昨晚差點就要了大家的命,可他們要出去這片沼澤之地,還需要依靠龜鱷的力量,絕對不能夠任它這樣死了。
“你在幹什麽?”慕容宸蒼白著嘴唇驚呼出聲,看著冷玥蕪的手輕撫在龜鱷的額頭上。
“噓!”
慕容宸快步的走過來,站在冷玥蕪的身邊,蹙眉擔憂的看著她做著如此危險之極的動作。
可是很奇怪,龜鱷雖然喘息著粗氣,可是那雙眼睛始終都是墨色的,並沒有被怒氣渲染的血紅。
“這世間沒有冷血的存在,我們需要的是去溫暖他們。”冷玥蕪說著,把握著白色藥粉的手掌緩緩朝著龜鱷伸去,對它左前腿的傷口上覆蓋上去,手掌緩緩的揉動著,她相信動物都是有靈性的,不然,怎麽可能被人類馴養。
龜鱷粗聲的聲音開始顫抖,像是在疼痛的呻吟,卻始終沒有發起攻擊。
慕容宸蹙起的劍眉一點點放鬆舒展開,他看著冷玥蕪那美麗的臉孔,那雙包含著善意的雙眼,讓人覺得她應該是天上的神女,降臨在此地。
冷玥蕪對於慕容家來說,對於他來說,可不就是這樣的存在嗎?
他們再度啟程,依照著線路淩亂不堪的地圖,左繞右繞,路從越走越寬闊又走到了越走越狹窄。眼下已經是第三天的行程,他們的路線圖越來越短,距離涅槃的出口也越來越近了,這不免讓他們心口洋溢著一股興奮的力量。
龜鱷的傷口在冷玥蕪的藥物治療下,好的很快,此刻已經能夠繼續載著他們前行。龜鱷似乎真的不隻是獨有獸性的蠻獸,它看著冷玥蕪的目光變得溫順了不少。
這讓大家都很驚異,而司徒占文卻抬手捋著白須,好像很早就知道冷玥蕪可以將龜鱷馴服。
冷玥蕪從龜鱷的寬厚的背上走下來,從口袋裏掏出幾顆果子朝著龜鱷那邊拋過去:“現在沒有肉吃,吃些果子吧。”
龜鱷粗重的喘息著,那幾顆果子丟進了它長大的嘴裏,就跟掉進去幾粒砂石一般。
南裳看見這一幕,還是不由的脊背發涼起來,她還是根本沒有辦法直視眼前的這座小山丘似的龐然大物。
冷玥蕪和其他人站在一起,大家都在打量著眼下的路線,他們已經走到了陸地,而龜鱷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做了最後的告別,冷玥蕪讓影行將控製著龜鱷的攝魂蠱取出,龜鱷再次恢複了自由。它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眼中依稀能夠看出不舍。
這裏的樹木幾乎全無,空曠的很。腳下的路此刻並排可以站立下五六個人的樣子,視線順著腳下的路朝著前方望去,就可以看得出這條路越到遠處越發的狹窄起來,像是一條彎曲而上直接觸摸向天際的青蛇。大家都打起精神,尋找著涅槃的出口。
“應該馬上就快到了,你看看這裏。”冷玥蕪抬手指著地圖,又指了指遠處那條崎嶇狹窄的道路。
慕容宸點了點頭,他已經將地圖路線記在了腦子裏,即使不看,也知道冷玥蕪說的對。
大家跟隨著點了點頭,然後片刻也不停留的繼續往前。雖然身體已經疲憊萬分,可能夠離開的喜悅和興奮感充斥著全身,這點疲憊,又算得了什麽。
“誒,你昨晚對影行那麽殷勤做什麽?”路隻有一條,不擔心走丟,冷玥蕪拋下慕容宸,湊近了南裳。
南裳很是詫異:“啊?”反應過來,頓時眨巴著眼睛擺著雙手:“主子,我沒有故意做什麽,你不要亂說話……”
南裳說著視線不忘朝著流雲那邊看過去,流雲卻故意不與她對視,照顧著身邊的慕容宸,南裳把視線收回表情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兩個人曖昧來曖昧去的卻誰都不把窗戶紙捅破,看得冷玥蕪很著急。不過再怎麽著急不也得是他們自己放開,別人幫的話,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好好珍惜眼前人吧。”冷玥蕪說了句,便朝慕容宸那邊走過去,讓流雲來照顧著南裳,兩人對調一下。
流雲被冷玥蕪推搡到南裳身邊,兩個人都臉頰紅紅的,一時間話都不少的人,卻陷入了沉默。
冷玥蕪一雙手攙扶著慕容宸,溫熱的氣息隔著衣物灑在他的胸膛上,慕容宸突然被她靠的這麽近,心裏不安分的撲通撲通的狂跳著,心中升起燥熱,卻不能夠下手吃,這種感覺太過難耐,慕容宸抬手緩緩推開她的手臂:“我自己能走,不用扶。”
“都受傷了,還要哪門子強呀!跟我還有什麽可計較的呢。”冷玥蕪這個時候,還沒有明白過來慕容宸推開她的原因。
慕容宸看向她,四目相對的時候,莫名的臉頰發熱也讓冷玥蕪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懶得管你。”冷玥蕪推了慕容宸一把,就要往前走,與其跟他在這裏磨嘰,不如到前麵探路。
慕容宸胸口一陣震痛,皺眉隱忍而過,看著冷玥蕪走到影行的身邊,現在路變得狹窄了,所以隻能夠兩人並排行走,他就是要往前,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