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入宮麵聖
“爹,讓孩兒去吧。”慕容宸雙手抱拳作揖,開口道。
“為何?”慕容正德一挑眉,不解的問道。
慕容宸正在考慮著措辭,冷玥蕪站到了他身後,開口道:“爹,慕容家現在正是需要主心骨的時候,若是聖上說的話不合爹的心意,而讓爹您再有個什麽的,家裏怕是要亂了。”此話在情在理,慕容正德仔細的思量了下,用的拍了拍慕容宸的肩,鄭重道:“好,那你小心,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啊。”
慕容宸衝著父親又是施了一禮,轉身回房去換了一身朝服,這才入宮。
當貼身太監來報的時候,正在閉眼假寐的聖上終於開了口:“傳。”
一聲一聲的通報聲音順著大殿傳了出去,慕容宸走到了聖上臥著的榻前,雙膝跪地,高呼萬歲。
“平身吧。”聖上的嗓音裏透著沙啞,金黃色的幔帳放下來,讓人看不見裏麵的聖上是什麽表情。
慕容宸站起身,朗聲道:“稟皇上,家兄慕容凱的屍骨已然安放在微臣府邸,臣一家經商議,決意請求皇上開恩,準許其下葬祖墳,入土為安。”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沉默的讓人甚至會覺得聖上是不是沒聽到,或是出了什麽狀況。
忽然,急促的咳聲傳來,太監趕忙遞上茶盞,片刻後聖上道:“準。”
似是沒有想到會這麽簡單就能達到目的。站在帳外的慕容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都忘記了謝恩。
直到一邊的太監小聲的提醒,他才回過神來,連跪下叩頭:“微臣叩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語畢,站起身,雙手抱拳作揖:“微臣告退。”
“慢。”聖上的聲音自幔帳中傳出,原本邁出了一步的慕容宸又退了回來。
“無事,隻是想交代你,回去要好好安撫你的雙親,畢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發生。”聖上的聲音越來越弱,似乎也在感傷一般。
慕容宸退出寢殿,便遇到了太子,也就是慕容宸的姐夫。兩人互相道了安好之後,各自離開。
太子緩緩的步入皇帝的寢殿,隔著幔帳,他單膝跪地,恭敬的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恩,起來吧。政事都處理的如何了。”皇帝的聲音遠遠的傳過來,太子一咬牙,心中暗道:父皇,難道您除了政事,就沒有什麽別的事和兒臣說的嗎:“處理妥當了,特來向父皇稟報的。”
太子依舊是恭敬回話,不敢有絲毫的忤逆,言語中也有著柔軟,隻一聽便知道,這是一個有些膽小懦弱的人。
父子二人隻是聊了點政事,聖上便已經覺得很是疲憊了,命令太子下去之後,他獨自一人深深的歎氣。皇宮內,聖上的貼身太監俯在皇上的耳邊低語:“皇上,您為何?”
皇上咳嗽了兩聲,道:“現下,慕容家有壓力,如果此時,朕再不給他們一點恩準的話,怕是他們整個慕容王府上下都不會答應,到那時,朕未必會招架的住啊。”三分之一的兵權,那是何其龐大的勢力。已經深深的長在肉裏的刺,如果貿然拔出,勢必會連帶著撕裂身上的肉。倘若小心翼翼,一點一點的將它拔出,或許,還會有一絲希望。
看看他慕容正德的兒子,再看看自己的兒子,同樣都是爹生娘養的,他兒子的教育又是最好的,所有的條件都比那個慕容宸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為什麽,他們就會差那麽多?
不行,一定要盡快的動手,越快越好!
此時尚未到正午,慕容宸一踏出宮外,才發覺背後已然是一片的濕跡,回頭望向那高高的皇宮,剛剛聖上那一聲“準”,猶然還在耳邊。居然這麽輕易就能達到目的,這不禁讓人心生疑慮,是否,這是皇上準備下另一步棋子之前的試探呢?
當馬車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早已等候在此的家人皆是出來迎接慕容宸,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期盼,慕容宸微笑的看向慕容正德,隻說了兩個字:“準了。”
接下來,就是要操辦喪禮的事情了。
看著躺在棺木裏的慕容凱,沈碧芳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到底還是自己的第一個兒子,也是她最掛念的一個兒子。
沈碧芳執意要把喪禮辦的隆重,她說,她要她的兒子風風光光的出殯,這樣才對得起她枉死的兒子。
通敵叛國,這樣的罪責,聖上怎忍心加在她忠心為國的兒子身上!
喪禮當天,慕容家人皆是一身喪服。白發人送黑發人,是這世間怎樣的悲痛!
長長的送喪隊伍引來了眾多街坊鄰居們的圍觀。慕容宸手中拿著那麽厚一疊的冥錢,每走一步,手一揮,白色的冥錢輕輕的揚起,飛在天上,再掉在地上,隨著風打了幾個漩渦,就像是一個個靈魂尋找著回家的路一般,周圍看熱鬧的人不禁開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慕容家的祖墳,棺木已經入土,墓碑上,刻著的是慕容凱的名字。
不遠處,一個落魄的人影趴在樹的後麵,他的雙腿已然斷掉,手中還拿著一個破碗。待得那個棺木入土之後,那人才吃力的爬遠。
葬禮辦的很是隆重,許多人都前來給慕容凱進行吊唁。而慕容家的人則是站在靈堂裏,感謝著每一個人的到來。
終於,慕容凱曾經的副將穆定山,帶著過去的士兵們前來祭奠。
來到了慕容凱的靈牌前,穆定山噗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低頭垂淚,無聲的啜泣,鼻涕眼淚流了滿臉,卻顧不得擦。一邊的將士們見自己的上將如此,也跟著噗通噗通的跪了一地,臉色都很是難看,有幾個也受了穆定山的影響,跟著流下淚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今日是慕容凱的葬禮,會有人流淚也實屬正常,這樣的小舉動並沒有給周圍的其他人帶來什麽不一樣的感覺,但是,在冷玥蕪的眼裏,這樣的眼淚,有著另外的兩種含義。
第一,是同樣和他們認為慕容凱是被冤死的,那麽他們留下的,便是不舍,不平,心痛的淚水。
第二,他們是聖上派來的人,如此大哭隻是為了試探慕容家的底細,是鱷魚的眼淚。
不過,看著他們那異樣的神情,冷玥蕪還是覺得,應該是第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她看到了一邊的一個將士,想要起身說些什麽,卻被另外一個兵士給攔了下來。這樣的小動作,更是引起了她心中的猜忌。
要知道,當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說什麽的時候,那一定是極其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不分場合的就想要起立說話。而旁邊攔著的那人,必是同樣是知道這件事情的。那麽,既然他選擇了攔下,也必然是因為這件事情牽扯很大。
或許,還會牽扯到他們的性命,又或許,不隻是性命。如若不然,他也不會攔下那人。而這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對他們本身很不利,一旦說出來,結果就隻有一個——死!
“六嫂。”慕容語在旁邊提醒冷玥蕪,這才讓她從思考中回過神來。自己的確是想的太入神了。後麵的賓客一個一個的走進來,他們皆是對著往來的賓客感謝的鞠躬,一天下來,也是累的腰酸背痛了。
那些士兵和副將穆定山因要在這裏住幾天,均都被安置在了廂房。原本冷玥蕪當夜就想去的,奈何自己的身體實在是有些勞累。現在貿然闖進去的話,那麽多的士兵,她未必打得過。
反正時間還有,不差這一晚。躺在床上,聽著身邊傳來慕容宸均勻的呼吸聲,側頭看去,他真的也是累壞了。
翻來覆去的,冷玥蕪還是睡不著,她想要起身看一看,卻發現,自己已然動不了了。
莫非,是毒藥發作了?算算日子,她這才猛然想起,前幾天就應該服用另外的一半解藥,隻因太忙給忘了,現在怎麽辦?
冷汗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她想要開口喊慕容宸,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閉氣,她努力的回想著在書房內看到的武功秘籍,那些心法,卻奈何根本無用。這到底是什麽毒,為什麽會這麽難受,如同被點了穴一般,怎麽動都動不了。
拚命的想要掙紮,奈何仿佛陷入了泥潭之中,越陷越深,直到最後完全的不能動彈。
算了,聽天由命吧。冷玥蕪任命的閉上眼睛,嘴角有了絲絲的血跡。
花瓶中的小紅察覺到了不對勁,它從花瓶中探出頭,見冷玥蕪的嘴角血跡,登時從瓶子裏一躍飛出,靈巧的順著桌子爬下,爬到了慕容宸的身邊,用自己的小身體不停的摩挲著慕容宸的臉頰。
慕容宸原本就因勞累過度,在極度沉睡之中,小紅這樣無關痛癢的小瘙癢根本就對他無用,折騰了會,仍舊是沒有反應。
小紅有些不耐,微啟蛇口,張口就要咬下去。
身邊的冷玥蕪便嚇得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