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2章 省飯也省菜

  周美慧到了黃仕榮的家裏後，黃仕榮在床上躺著，看到周美慧和黃大春後，就接是抱怨道：“你們說說，我為什麽隻要起來走路，肚子就疼呢？山神要折磨我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呢？”


  周美慧說：“這是讓你躺著好好地休息那。勞累了一輩子了，那就安心躺著吧。你已經好到這個程度了，可千萬不要再有埋怨的聲音，不然，山神一生氣，還不知道有什麽樣的災難降臨到你的身上那。”


  黃仕榮挪動了一下身子，說：“我怎麽就是不願意聽你說話呢？你這是咒我那。你要是當了山神，得把人折騰死！”


  周美慧一聽，就不再說什麽，和這種人說話，那可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不理他就是了。把排骨什麽的交給大春他娘去做了，自己就泡了一壺茶喝了起來。


  黃大春自從進了大門就去了茅房，到現在才出來。他吃得多，拉的也多，每次去廁所都得蹲上半天。他進屋後，看到周美慧一個人在喝茶，就問：“我爸呢？”


  周美慧說：“不是在在床上躺著麽？”


  黃大春就走到裏間門口，手扶著門框看著黃仕榮說：“你可真懶，就這麽天天躺著啊？也不知道起來幹點活，我就看著以後誰養你！”


  黃仕榮氣的肺都要炸了，受周美慧的氣也就罷了，你這個傻兒子也這樣對老子說話，他可受不了，就大聲吼道：“你給我滾！”


  黃大春說：“有本事你起來打我啊，吹胡子瞪眼的，以後我才不怕你了那。以前的時候，你沒少揍我，天天看我不順眼，不是用拳頭打就是用腳踹的，以後急了眼我就打你，把以前你打我的全都還回來！用腳踢你，讓你上氣不接下氣的。”


  黃仕榮想打人，可是自己躺在床上，根本是無能為力，隻能是氣的大罵不止。黃大春再也不搭理他，就轉身坐在了飯桌前，也喝起了茶水。很快，廚房裏就傳出了燉排骨的香味。就在大春他娘端著一個小盆進了堂屋的時候，黃仕榮拄著一根拐棍竟然從裏間走了出來。他雖然顫巍巍的有些站立不穩，但還是來到飯桌前坐了下來。說：“好久沒有聞到這樣的香味了，我突然還來了精神。”


  黃大春說：“你這是饞的，看你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大春他娘說：“大春媳婦買來的排骨，我切上了幾塊土豆，又放進去兩張粉皮，你看燉了這一大盆，夠吃的。我還想你要是起不來，就給你送床跟前那。”


  “你這個死老婆子，誰說我起不來了？起不來每天晚上怎麽去的山神廟？”黃仕榮說。


  黃大春拍了黃仕榮一下：“酒呢？這麽好的菜，不喝點可惜了。”


  黃仕榮說：“我現在不能喝酒，吃菜吧。”


  “你不喝我和美慧還不喝嗎？你告訴我在哪裏放著，我去拿。”黃大春站起身說。


  黃仕榮拿著筷子說：“家裏沒有酒了，我又沒有錢買，我早就斷了，上了酒癮就去找一口喝。你現在也是掙錢的人了，就不知道給我買兩瓶酒孝敬我。”


  黃大春轉身進了裏間屋，嘴裏還在說著：“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藏酒的地方，不和你廢話了，我自己拿！”說著，伸手到床底下撥拉了半天，除了破鞋子就是臭襪子，沒有摸到酒。後來幹脆趴在了地上，上半個身子鑽進了床底下，這才從一個破箱子裏找到了兩瓶酒，這是他三舅來的時候帶來的，黃仕榮舍不得喝，留來留去還是給兒子留的。


  黃大春兩瓶都拿了出來，黃仕榮一看，氣的都哆嗦著不會說話了，用手指著大春，好久才說道：“你、你想氣死我啊！”


  周美慧一看黃仕榮氣成了這樣，萬一要是再出點毛病，這個老頭子不就完蛋了？於是就站起來從大春手裏奪過了一瓶，然後說：“大春，你喝一瓶就行，怎麽還拿出來了兩瓶？”說著，就放進了裏間屋的窗台上。


  周美慧回來的時候，見黃仕榮生氣的端著杯子，讓大春給他倒酒，說：“給我倒滿！放了這麽長時間了，還不能讓你全給我喝了，我也喝！”


  周美慧趕緊過去，第一次用溫柔的聲音和黃仕榮說話：“你不是喝了酒肚子更加的疼嗎？那就不要喝了好不好？就是再好的酒，味道還不都是差不多？等以後你好起來的時候，我給你買。”


  黃仕榮知道周美慧也不會給他買酒喝，但是這麽柔和的聲音他卻是第一次聽到，心裏頭也是很舒服的。於是，就把杯子放在了飯桌上，表示不喝了。他剛夾了一塊排骨要啃的時候，大春他娘說：“肉也要少吃點，你肚子裏的東西快要發酵了，這麽多天了，你就不怕脹破啊！”


  黃仕榮一下子就把排骨扔在了大春他娘的臉上，說：“我喝也不行，吃也不行，幹脆就死了算了！”


  大春他娘也憤怒了，她把那塊排骨從地上拿起來，猛地扔了回去，不知道是用力過猛，還是沒有瞄準的原因，排骨從他的腦袋上麵飛了過去，並且一下子砸在了牆上，發出了“砰”地一聲。周美慧暗暗地吃了一驚，這要是砸在頭顱上，那還不得見血啊。看來，這老太太也真是被惹急了。隻見大春他娘站起來，指著黃仕榮說：“你這死老頭欺負了我一輩子，抬手就打，張口就罵，現在走不動了，都是我扶著你，你還動不動就打，動不動就罵的，我受夠你了！以後你再敢這樣，我就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黃仕榮指著她說：“你、你們要造反是嗎？我告訴你們，我還沒到真的臥床不起的時候，也死不了，等我好起來以後，我再收拾你這臭娘們！氣死我了，我不吃了還不行麽！”說著，扶著桌子站了起來，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後麵的太師椅上。


  周美慧和黃大春喝著酒，吃著排骨，那叫一個有滋有味。黃大春鐵燒紅了看不出個火候來，他抬頭看看爸爸，又看看他娘，說：“你們吃飯的時候鬧著玩，可真好，省飯也省菜。”


  黃仕榮指著兒子，咬牙切齒地說：“你給我等著，我能走路了，不會饒過你！我剛剛有了點毛病，就想騎在我的頭上拉屎，門也沒有！”


  大春他娘眨巴了幾下眼睛，看著盆子裏的菜在快速地減少，就拿起了筷子，說：“這要是吃晚了，還搶不到了！”說著，找了一塊排骨就夾過來放在了手裏，然後就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