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會忘記前程

  往前不遠就有一個賣橘子的小攤。


  主人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家。


  “在這種地方還有賣橘子的，多半都是自家種的。”夢若看著這滿滿一平車的小橘子，不少柄子上還帶著.綠葉，明顯才摘下來沒多久。


  “你好像也沒帶水，我們正好可以買點橘子邊走邊吃。”朱嘉說道。


  “這種地方的橘子一般都比較便宜。”


  一張大紙箱上用一截電線穿在平車的.縫.隙.裏，她對這個價格沒有什麽概念。


  這些橘子的.色.澤都還不錯，沒有看到多少壞的。


  朱嘉也不打算一個一個挑了，而是對老人說道：“老板，給我們來兩斤橘子。”


  本來小橘子個頭就不大，“兩斤就多了”老人說道，往.透.明.黃.袋子裏大抓了五把。


  拿著很老的那種秤砣兩邊丈量了起來。他的眼神也、不是很好，眯了眼睛在秤杆上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手還有些顫.顫.巍.巍的：“兩斤，五塊錢。”


  朱嘉拎了一大袋子的橘子，離遠了些，夢若有些不能置信的說道：“五塊錢竟然有這麽多。”


  “你還記得我們本科畢業那年的三月，我們在市裏實習完了回學校，每次地鐵站下麵都有好幾個賣草莓的。”


  “五塊錢一大盒，十塊錢的全是那種特別大的.奶.油.草莓。”她想起了那段記憶，嘴角露出了一道彎月弧度。


  她發現兩個人當過幾年的同學，很容易就找到共同的話題。


  “當時我基本每次實習回來都會買上一盒，現在你看五塊錢還能買到什麽？

  所以啊，你這個橘子跟白送有什麽區別？”


  這麽一想來，這個秋冬經曆了好多，他還記得上一次這樣在旅行途中.吃.著橘子還是在距離陽澄湖高鐵站好幾裏外的那個夜.色.昏暗的小區裏。


  小橘子很容易就.爆.出.甜.潤.的.漿.液。


  從來這兒到現在都好些時間了，寒冷的環境也一直沒有讓她覺得有多.渴，此時這股.汁.液.進.入.口.腔，流轉下去，便有一絲.很享.受的那種滿.足.感。


  “味.道還挺.甜的。”她說道，又從他的袋子裏抓了一小把。


  他隨手將吃完的橘子皮往旁邊的枯.黃.了一大片的.草.叢裏扔去，“橘子皮扔這兒還能給地麵施施.肥，來年說不定還能長出一片橘子林。”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她聽著就有些想笑，目光朝著更遠的地方看了過去，好幾百畝的土地被.犁了一遍，大片.鬆.軟.細顆粒狀的黑土分布在表麵。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地方看著挺有感覺的，你等一下，我要拍個視頻發個朋友圈。”她說道。


  她就覺得手上黏.黏的，碰到手機屏幕的位置模糊了鏡片邊緣。


  “你發的時候一定要說清楚這是在外麵旅遊拍的，否則人家還以為這就是離家周邊的場景。”


  朱嘉看著她一點一點緩緩的旋轉著屏幕，在農田的前麵一側，四座連在一起的三層小樓被拆了外牆和窗戶，空留下這個建築的外形骨骼。


  她的屏幕懸到這兒明顯.柔.和.了許多，畫麵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他離開了屏幕，整個卻又如此呈現在麵前。鄉村小道上的世界裏或許在很多畫家眼裏自帶一份暗沉，憂愁的基.調。


  她一時沒有理他，留給他一個認真，更有些執著的側臉，很好看，也很容易和這裏的意境.交.融.在一起，更增添了幾分氣質。


  她拍完了，距離剛剛都好一會兒了，還記得剛剛他問自己的話語，“為什麽這樣講?”


  “你有可能不知道，當年你在我們男生那裏有多出名。張一函就特意搜了你們鬆江，前幾張圖片都是古鎮的照片，還挺破爛的，當時張磊就說你家有可能也是這種老房子。”他還清楚的記得那個場景。


  他說到的那兩個男生已經好幾年沒有任何消息，樣子她還記得。


  “你們連這個都會聯想，我真的是驚呆了。”


  她有些無語，又接著說道：“不過啊，那個時候，我還真會在意這些，現在你看我相了幾次。親以後，已經死皮賴臉了，無所謂了。”


  在她合上了手機，他還特意刷一下朋友圈，視頻下方定位地點‘鬆江·顧家厙’。


  她在冷風裏把手伸到.嘴.前，河池了一下，一道氣霧撲.麵。


  要是忘記了所在的城市，真有點她當年在東北旅遊的感覺，自帶淒.涼。


  這兩排落.光.了葉子的楊樹整齊密集的遍布在小道兩側，一直延伸向遠處，它的盡頭的楊樹似乎逐漸.合.在了一起，再也看不到更遠的地方。


  “虧好我們是兩個人走，要是一個人走在這條路上，也太過荒涼了。”她說道。


  ‘每年秋霜過後，科爾沁沙漠腹地的森林公園中，開始上演斑斕的.色.彩秀。你能想到的所有關於楓葉的顏色，在這裏應有盡有。’


  航拍中.國裏的冬日的寒溫帶落葉闊葉林自動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它蒼茫的遍布在整個原野森林裏，讓人看上一眼，就想找一段時間，不問前程多遠，漫遊在這樣的遠野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