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黎明破曉前的一刻

  公路橋下的地下隧道的燈光中，那些雨絲落下的.細.長影子清晰可見，在遠處就是片黑幕的世界，有點烏雲壓城的沉重感。


  車箱上那些小雨點綴了星星點點的晶瑩，在形成一道彎曲的小溪流後，剛開始還有些猶豫，後來走到車窗一半的時候，陡然衝了下去。


  她的目光看了好幾遍這個虛影，為了體驗一下這種綠皮車的旅途感。


  她實在受不了坐在對麵的那個一身深色褂子的中年男的躺在三人座上，仰著頭呼嚕打的震天響，那人胡子拉紮，似乎這車廂中的異味都有他帶的成分。


  她位置的再前麵就是通向另一節車箱的走廊，她實在是忍不了這麽惡劣的環境，她的眉頭維持著皺起，將從左肩斜挎到右腰的灰色小包下意識的抱在懷裏。


  站在這個高度往這第12節車廂中一覽而去，像這個男的這樣躺的人還不少，這種深色的座位布，這一路走來不知道沾染上多少鞋子上的灰塵泥土。


  ‘果然是有旅途的感覺。’她低聲說的時候還能感覺道因為起得早帶來的那種恍惚，似乎是自己的靈魂在.軀.，體.的耳邊說著這句話。


  她向著車箱的另一端開始緩步走去，找尋著自己理想的位置，說實在現在這個時候基本都不按位置坐了，她都有些不能理解這麽早從上海方向會開過來這樣一輛車，這到底是在那個城市怎樣.掙.紮.著的一群人。


  她還是找到了一個讓她心中一亮的位置，一個青年的對麵，他正微低著頭在手機上點著什麽，還能感覺到他的俊逸出塵，又有些溫文爾雅的感覺。


  或許是自己的視線看向他手機屏幕的時候，被他覺察到了什麽，他還把手機豎了一些，那深色的眼眸和自己.相.交.的時候讓她的心好像被.電.了一下，砰.砰.的.跳.個不停。


  ‘百詞斬。’真沒想到，在2020年的第一個周六早上5點53分，還能看到這樣一個這樣努力的人。


  她的左手支撐著窗戶玻璃和車箱縫隙旁狹窄的空檔，望向窗外，依舊有些驚異這一大早的路上還能遇到這樣一個人，至少讓她覺得這一刻有些.亮.色，有趣，她的嘴角多了一絲淡笑。


  清晨裏陰雲下還是給了這些車道旁的樹木草叢一些暗淡的影子，要不是這一車的行人，在這個.野.外真的會有些恐怖的氛圍。


  或許是因為她沒玩手機在那兒撐著手看窗外的景致，對麵的青年餘光裏還是有她的倩影，杵在那裏，都有些讓人想要看她幾眼。


  在他抬頭也看想窗外的時候，她正好也把視線望了過來，那淡淡的微笑落在她的臉上總是會給人一些治愈和美好。


  在意識都不是清醒的情況下，很多東西都不是太在意了嗎，“去哪裏的？”他問道，聲音並不是很大，幾乎掩埋於這周遭的環境。


  她沒想到他會忽然和自己說話，見他的目光正望向自己，她的表情立馬平淡了一些，說道：“就下一站，杭州東。”


  車輪在軌道上一刻不停的發出‘曠鐵曠鐵’的響聲，和車廂中周圍好幾個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她清甜的說話聲似乎很難離開這幾平方的座位間距。


  “跟我一樣，今天正好星期六，不想在家躺著，就買了一大早的車到那邊看看西湖。”他帶著一絲微笑，或許是因為起早的緣故，他的眼睛中能看出些幹澀，不過依舊那麽挺溫情的說這話。


  讓她都不覺得他說這麽多話有什麽不妥，她表情還以真誠的說道：“西湖我也去過很多次，我們浙江人還是很推薦這個地方的。”


  他點了點頭，算是對她的回應，其實這個時候真的挺困的，一大早三點五十就起來趕車了，他都沒有多想其它的。


  她重新望向了窗外那個昏暗的郊外，天空中的陰雲下的空間裏還氤氳著霧霾，應該說並不是一個好天氣。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覺得剛剛做了一個特別長的夢，到現在醒了，似乎還處於那一個畢業到來前的日子。


  在他看向前方的時候，這節火車平穩的行駛在郊外，直到濃霧下的蒙蒙亮光中看到遠處幾百米草叢外那處孤零零的建築群。


  她是直接趴在從窗台旁的台子上睡著的，隻用了左臂撐在腦袋下，她穿著到她膝蓋的米色羊絨大衣，頭發披到頸部下麵十幾厘米的位置，頭發之前應該是燙過，發絲的.邊.緣.柔.順.的向內側彎曲了些。


  他覺得她應該睡得挺好的，不過這個時候，她的頭輕輕.摩.擦.了一下手臂，額頭上連任何壓過的紅印都沒有，連抬起頭來都表情都有些.亂.糟.糟.的模樣。


  她看到他的目光柔和的看了過來，便說道：“我剛剛看你睡得真香，我是怎麽都睡不著。”她好像是為了避免尷尬，說話的時候目光都沒有怎麽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