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鄉村原景

  “你家這邊房子不拆也是危房。”許天天走在場上，腳下的泥土龜裂成一塊塊多邊形的方塊，在這麽熱烈的陽光的照耀下，呈現.黃.白.色。形狀有點像足球的表麵。


  “不一樣啊，拆完也不給蓋，相當於沒有。”


  “的確是的.，凹，沒有房子就算有地，也沒地方呆，而且交通不便，我估計你以後也不回來了。”


  “嗯，我們這地方說實在又不建高樓，也沒有多少開發價值，就這麽一點地，拆了.準.許我們再建也好啊，本來給的錢就不多，好歹給點精神上來的念想吧，現在誰還在乎這點錢。”朱嘉點了點頭，說道。


  “我們那邊也是，村上的父老鄉親原本就不用微信，有不少出去之前連電話都沒有的，拆完了以後，很多基本一輩子不聯係了。”


  “我估計也是聯係不上，上一代窮的要命，我們這一代什麽都要自己來，在外麵有時候真覺得活得很累。”


  許天天看了他一眼，這個青年此時的樣子有點像和她大四的學長一屆，對人挺熱情的，但是從和他相處的感覺上來看，很樸實，對人挺真誠的，她反而覺得他又有些神秘，讓她想要和他多說幾句，不像以前她遇到的一些男的，跟他多說一句話都覺得累。


  “是那種上飄的感覺嗎？”


  “哪有？本身就在那邊讀的研，我大部分人脈關係都在那邊，你以後就明白了。”朱嘉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們兩人已經走到了二叔家的香屋前。


  還沒到門前，朱嘉就聞到一股異常嗆人的辣椒味，香屋裏二叔在炒菜、鍋鏟碰到鐵鍋發出砰砰的響聲。


  許天天被嗆的連忙將臉轉向偏離朱嘉的一側，仰著頭，‘阿澈’，打了一下，她的眼淚就盈.滿.了眼眶，不過一下還沒完，‘阿澈’，她又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朱嘉看向她的時候，她的眼裏紅紅的。


  “你們這裏燒飯也.”她還沒說完，‘阿澈’，“太嗆人了，我.受.不了。”她就感覺這幾個噴嚏打完，連身體都感覺.虛.弱了幾分。


  這個時候她已經背對著香屋們向外走了幾步，剛剛又要打的一個噴嚏被她忍住了，不過這並不好受，還不如打出來。


  “你怎麽樣了。”朱嘉說道，實際上他也有點想打。


  “讓我緩緩。”她背著他伸出右手製止了他的行動，到現在她眼睛裏的淚已經順著臉頰流到了嘴唇邊，立即就被吹過的風帶來了冰涼，她輕抿了一下，還有淡淡的.，鹹.，濕.，味。


  門前右側停著一輛紅褐色三輪電動車，輪胎上染上了一層泥灰，農村麻，到處都是泥和土，鋪水泥的地還是比較少的。


  就是在二叔香屋前到小園子裏的五六米的距離，鋪上一塊塊碎磚頭，不過早就埋在了一層灰.白的.幹.泥裏。


  陽光這個時候挺強的，透過上方樟樹密集而又寬厚的葉子落在地上的時候，還有陣陣清涼的風吹過，地下的葉影不時晃動著，讓他宛如回到了以前夏天和一群小夥伴在樹下乘涼的時光。


  “你二叔家和你家的豬圈一樣全倒了。“許天天說道，她此時就站在豬圈的入口，要低下小半個頭，才能和頂部平齊，陽光通過倒塌了大半的房梁徑直照了大半個空間。


  在豬圈頂部的橫梁上，一道連接了大半個豬圈的蜘蛛網，傾斜向前下方鋪上一層苔蘚的磚石上，編織了整片空間，在這種風吹過的環境中一.，抖.，一.，抖.，的，依舊很牢固，就連她剛剛伸進的額頭上也好像遭上了一層蛛絲。


  她連忙退了出來，用手將額頭上的蛛絲拿掉：“你家這邊真是最純正的農村樣子，我們家那邊想看都看不到了。“她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青年，他此時就站在微微傾斜的一塊水泥磚石上，她就感覺他好高啊。


  “菜燒的差不多了，你們先進來吃。“二叔弓了一半的身體正向桌上端著菜，他還望了一眼門外。


  “天天，快點來幫著端菜。“朱嘉對站在豬圈旁邊的姑娘說道，她正看著簷下的老.，母.，雞.，在落上厚厚的一層樹葉的土地上找食物，那.雞.爪.子.踩在一片幹枯樹葉上還弄裂了表麵。


  “來了。“她沒想到朱嘉會對她有這項要求，她以前在家很少上桌還要端菜，在站起來的時候還有些詫異的望了一眼這個男的，不過還是走了進去。


  “莫有事，你坐下來吃就行了，我來端。“二叔說這話的時候都有些急。天天站在那裏做也不好，不做也不好，她有些尷尬的看向朱嘉。


  “嘉嘉，你去房裏搬點凳子過來。“二叔對朱嘉說道。


  “好的。“朱嘉進房裏的時候，一台小彩電，是那種後麵很長的那種，上麵還蓋上了一麵鋪著花布用來擋灰，上麵擺了一些雜七雜八的小物件。


  地麵是水泥地，不過都覆蓋上了一層幹白的泥土。


  農村本來就安靜，在房裏比堂屋要.陰.，涼，不少，外麵一會兒響起了一聲.雞.，叫，在這裏聽的就更加清楚了。他以前中午聽到這個聲音就想睡覺。


  房裏土蒙蒙，和十幾年前的記憶一樣，他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搬這個上麵有蚊香燒過留有幾條彎痕的凳子還是那個放著雨靴的凳子。


  “房裏板凳不是挺多的麻，隨便搬兩個出來。“二叔又端上來一碗菜，對著裏麵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