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雨街

  夜晚的錦新大酒店前麵隻有他們一群十四個人，走在斜向下的道路上，兩邊的燈光照在潮濕的地麵上沒有多少反光，綠樹茂密的燈光下，周圍的燈光有些昏黃。


  “雨街是往那個方向走嗎，不要走錯了？”趙老師問道。


  “我剛剛導航過，沿著這條坡下去。“祁坤帶著東北口音說道。


  朱嘉走在趙老師身旁，他還記得去年四月在長沙開全國腫.瘤會議，在間隙，和鄭貝師弟、吳零同學逛遍長沙的幾處著名景點，大晚上沿著湖南大學北小吃街，導航帶著他們通過好幾條暗無人煙的小道，終於走出了中南大學的校門。後邊幾天，又一同到音山遊覽故.居，他還記得上次站在一處高山險峻伸出去的一條岩壁前眺望前方，從近到遙遙遠處，滿眼的蒼翠碧綠。


  朱嘉很享受這種完全不需要做任何準備，隻需跟著人.流，一群人隊伍拉得不是很長，隻走了五分鍾，左側就看到一條馬路以更陡的方式斜向下方。


  “這裏該不會就是雨街，難怪叫雨街，大下坡的，一旦下大雨，這裏必然是第一個被淹沒的。“王老師說道。


  “現在各地排水係統都做得挺好，一般也不會積水，名字多半是以前的。“趙老師年輕時去過很多地方，在這群人中，朱嘉覺得現在唯一談的來的還是這個老師，索性就跟在這個領頭人身旁。


  思明和咚咚兩個人一進入雨街沿著斜坡就往下跑。楚一想老師臉色生氣的對著思明喊道：“又在亂跑了是吧。”


  思明被咚咚追在身後，笑的開心的不得了，對楚老師的喊聲絲毫不顧。


  “這邊大晚上也沒什麽車，讓他們玩吧。”王老師在旁邊笑著說道。


  “你可不知道這小孩從小皮到現在，一不講他就管不住。”楚老師眉頭還有些皺起來。


  張悅在學校很少看到楚老師這一麵，她和親師妹吳珍挽著手，兩個人就跟在朱嘉後邊。吳珍看了一眼兩米外的青年，拉著師姐的手臂步伐慢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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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他們在一個辦公室的裏外兩小間的時候，她每天七點多到辦公室經常看到通向裏間的毛玻璃格擋亮著燈光。


  有些時候他比自己來的晚幾分鍾，每次進來，一臉微笑的和自己道早安。那時候有幾次他進來沒有理自己，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意見，但是後來每次請教他問題，他還是一臉微笑的告訴自己。


  “師兄，我真的不想去衛生事業單位工作，感覺工資低還混不上去，我也想考博，你馬上準備考哪個老師？”吳珍一臉認真的望向他。


  朱嘉沒想到她原來和自己的心思一模一樣，都不喜歡被別人管著一輩子，“就是外科餘起德老師。”


  “他好考嗎，師兄你跟他說過要考他的博士沒有？”吳珍從來沒想過可以報外科的老師。


  “他和我們一個教研室的，隻不過分屬兩個不同專業，我當過他兩個學期的助教，已經很熟了。”朱嘉說道。


  “那就提前恭喜師兄了。”吳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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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記得從畢業謝餐到現在，她已經好久再沒有主動叫過他師兄，她心裏上覺得他有些可憐，以前多麽光環的一個人，掉落到這種地步。


  張悅看了一下手上的指針表，十點二十，雨街上的燈火照在潮.濕的地麵上，發射出一片昏黃的餘光。


  “要吃飯嗎？我們這裏有飯吃。”一名中年女人站在馬路中央衝他們說道。


  趙偉業老師沒有離她，鄭貝搖了搖頭：“不用，我們吃過了。”


  那名婦人可能已經看出來他們是一群人，也沒有再對李星他們說這些。


  “你們要今天買些土特產嗎？”王老師回過頭看向身後的一群學生。


  “現在買太早了吧，我們還有好幾天呢。”鄭貝一臉認真的說道。


  吳珍和張悅都被他的表情給逗笑了。前方出現了一道十厘米左右的擋車攔，幾個十幾歲的小女孩站在每隔半米的擋車柱上，搖搖晃晃，目光看向前方的另一個圓柱想要跳上去。


  走進這家甜品店，左側的櫃台上剛出鍋一塊巨大的葡萄幹、麵類混在一起的甜點，表麵還覆蓋著一層辣椒醬，張悅拿起一塊，舌.頭嚐到了花椒味，立刻就沒了興趣。


  她看到右側朱嘉側對著自己，正望著一塊長木頭每隔三秒鍾重重的打一次白色的發麵，每次抬起來都帶起一小塊黏在上麵，中間薄薄的始終沒有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