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合租屋

  我和嘉認識半年了，我曾經三次帶他到外灘第一食品商店的同仁堂所吃飯，不熟悉的同事還以為我們兩個是戀人。我總是開玩笑的說：“我們兩個可是同性額。”


  我和他合租在同一間隻有四十多平米的小房子裏，裏麵有三個房間，我和老公住在最大的二十平米的房間，還有一個共用的衛生間、一個狹窄的走廊和兩個小房間，牆上隻是貼了牆紙，裝修很簡陋，不過看起來還挺幹淨。


  那段時間，老公出差將近七個月去某個偏遠的國家，我受不了心裏的孤獨，不想讓他去。


  因為那邊條件艱苦而且還容易得病，公司裏的其他人都不願意去，後來他們公司開了三萬的月薪，還說對未來的發展有好處，會升職，我老公一再誘惑我說等他賺錢回來就帶我改善住宿條件，實際上我明白他是想多賺點錢回家鄉城市買個房子，他受不了這邊的住宿環境，連牆、踏、馬的都有一麵是隔板。


  丈夫到外地出差的半個月後，一個男的搬了進來，剛開始他剛搬進來的時候我覺得他是一個來這邊打工的，因為那個房間特別小，總共加起來隻有六平米，一個月隻要1600，能夠忍受這種小環境，也隻有工資很低的人才會住那種房間，他和隔壁那對情侶一樣，我們三個租戶基本不會互相打擾對方，因為洗澡都是在那個公用的廁所裏麵，三個房間至少都有一麵是隔板，隔音效果非常差，我一聽到廁所滾門打開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自認為去洗澡的那個人應該回到房間了，我就趕緊拿好毛巾睡衣去洗澡，剛出門就看到狹窄的走廊前方從廁所裏走來一個男子，很高大，我男朋友離開半個月，他雖然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但我當時的心裏那種孤獨是怎麽都無法消失的，我也鼓起勇氣抬頭看向他，臉真白淨，我的心裏好像當年初戀一般砰砰的跳個不停，後來我洗澡的時候發現自己真的起了反應。


  一個很久沒有聯係過的號碼出現在我的短信中。


  。。。。。。。。


  我第一次看到霜還是剛搬到大木橋路這個合租的小房子裏第二天，還記得當年是2017的下半年，我剛剛研一結束的時候，我們學校的宿舍樓剛建好，裏麵多半空氣質量不達標，我本身就是學醫的，對自身健康格外重視，最主要的是每個月所有的補助加起來有3000多，我就在校外先找了個住的地方。上海的房價果真貴的離譜，我的小房間隻有六平米都要1600，本來想最多住一個月就轉租出去。


  自從住了進來以後自己的睡眠習慣不用再受旁人的限製，但是長夜漫漫，總覺一個人顯得孤獨。


  那天晚上五點半，我因為在教研室每周的學術匯報不好，被導師狠狠的批了，晚上也不想學，就早早的準備洗洗就在床上玩ipad。


  我剛打開家裏麵的內門，我和她同時看到對方，我們兩個都是一愣，這也是我有史以來第一次怎麽清晰的看到這邊一個租戶樣子，身材不是很高，最多161，還有點微胖，不過臉蛋保養的非常好，很白很幹淨，看起來比我還小的樣子。


  “你是剛搬來的吧。”


  我沒想到她會和我說話，而且我經過這兩天的觀察，這邊的租戶都是比較老實好相處，她們晚上回來都小聲說話，生怕影響其他人。


  我看到她燦爛的微笑，心裏被感染了，“對呀。“


  “你不會還是學生吧，看你也不小了。”


  我不知道為什麽，她跟我說話的時候盯著我看，我當然也不是那種靦腆的人，就笑著說。“在讀研，都是二十好幾的人，肯定老大了。“


  她對我又是一笑，我給她讓了道，她的手裏拿著裝有白米的鍋，去燒飯去了。我的心裏有一種悸動的感覺，好久沒有和異性這樣講這種家長裏短的話。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打開門回到房間裏，太悶了，隻有對著室內的一扇窗，我立即打開占據家裏半平方米的古董般的大空調。它運轉的聲音讓整個房間不再那麽的孤寂。


  隔壁另一對情侶一般都在晚上十點回來，現在這個時候也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就打開門去洗個蘋果吃，其實就是找機會泡、她，我在過去的時候仔細打量她的背影，心裏很爽，她梳著一個美人頭，腿細長，很白淨，這個時候才知道她身上穿著淡粉色睡衣，隻是上麵套了一個小外套。


  她見我過來，側過臉看想我，那眼神我現在還終生難忘，就像看到自己的丈夫一樣柔情，我都快被她融化了，心裏一下忘記所有不快。


  她問我你晚飯吃了嗎。


  我知道十點之前，這個小房子裏隻會有我們兩個人，我開玩笑的說，還沒吃，要不你多燒一點，我們一起吃。


  她沒有立即回我，我看到她的動作停了一下。


  “好啊，那我就多燒一些。你去我房間靠門的地方挖一碗米。”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極度狂喜，不過臉上還是維持這平靜。


  她這樣說著，又想到了什麽，還是跟我說她自己去，我也沒吃蘋果，站在那邊看著她、欣賞著這個女生匆匆的走進狹窄的走廊，又低著頭走過來將米倒進鍋裏麵。


  我還不知道她已經結婚了，我這個年紀，正是最蓬勃朝氣的時候，特別想找一個女人，我極度想把她追到手，而且我覺得我沒問題，一想到以後能跟她成雙成對，我心裏就一陣暗爽。


  難得這樣的機會，我陪她一起洗菜燒飯，她誇我真能幹，問我是不是女朋友教的呀。我說我一直忙於學術，哪有什麽女朋友，我要是能有你這樣的女朋友，我就天天燒菜給你吃。


  她微微一笑，簡直美呆了，但是她的眼神和臉蛋並不是很順暢的笑，我覺得她多半有男朋友，但我不介意呀。


  我們到她房間裏，還真是大，簡直是我的三倍，我有些驚呆了。她說，你現在還是學生就能在上海租的起房子，多半是高富帥。


  我笑道，你做我女朋友我就能成為真正的高富帥。


  她笑了，而且笑的很開心，我的整個人都被她感染了。我趁著這個時候靠近她，我能感覺到她身體顫抖了一下。她的表情變了，我也就沒動，我就和她聊彼此的一些事情，後來她才告訴我她已經結婚了，我的心裏很難受，就像一個石頭沉入了水底，她感覺到了，用手拍了我一下。她說她老公從初中就認識了，感情一直很好，但這次她一個人去外國賺大錢，把她獨自留在了家裏，她說她在這裏很孤獨。後來，她就靠在我肩上哭了。


  我當時真的很想抱著她，我一直沒動，讓她靠著，心裏很堵很難受，總感覺她離我有千裏之遙，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後來的一段日子裏，她很少會在五點就回來，有時候會刻意的避開我回來的時間，看著她房間的縫隙是暗的，我的心裏就像被困在黑暗的深淵裏一樣難受。我沒有繼續停留，一個月左右我就將房子轉租出去，當我躺在宿舍的榻上，窗外是二十層樓外的徐家匯夜景，總感覺心裏失去了什麽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