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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嶽父女婿是一路人

  段音離雖聰明,但行軍之事她終歸不懂。


  那日她問傅雲墨:“如是待賀君憶登基之後再與北燕議和投降,不就不用打仗了嗎?”


  他捏了捏她的手,笑著搖頭:“阿離,這場仗,一定要打。”


  不打,南楚之人不知北燕強悍至此。


  不打,賀君憶不戰而降便沒有名目。


  不打,南楚朝中必有憤憤不平之輩,一刀殺了雖能了事,但那終非治國之策。


  唯有戰事一起,所有的問題都明明白白的擺在南楚麵前,他們才會降的甘心。


  何況南楚武將不乏忠烈之輩,否則也不會護衛南楚多年太平。


  讓他們聽從賀君憶的命令不戰而降根本不可能。


  未免他們日後暗地裏搞事,不如如今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廝殺一番。


  可事實證明,傅雲墨還是高看南楚這邊了。


  戰事一起,除了那些主戰的將領,一些城守幾乎是望風而降。


  甚至有人為了投誠,泄露了南楚的行軍部署。


  這一盤散沙,可想而知傅雲瀾虐起來有多容易。


  傅雲瀾,是自南境朝南楚境內進軍。


  而傅雲墨和段音離,卻是自南楚境內往南境走。


  他們還帶著賀君州。


  自然是沒安什麽好心的,無非是讓他當人質,讓忠於他的那些將領投鼠忌器,縱然不小心撞上了也不敢輕舉妄動。


  賀君州身上的傷還未好呢,名目其實的最慘工具人。


  路上傅雲墨閑著沒事兒還總是說風涼話刺激他。


  他說:“你重傷卻沒死,不是我們出於好心救的你,是步非萱去求賀君憶,賀君憶又來找阿離,才保住了你一條命。”


  果然,這話一出,賀君州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她、她去求賀君憶?!”


  “嗯。”


  “她答應了賀君憶什麽?”


  “答應他忘了你,日後好生同他過日子。”


  “這不可能!”賀君州言辭激動,不知是真的不信還是不願相信:“賀君憶他已經有陸嫣了,那日他明明為了陸嫣連非萱的性命都不顧了。”


  “這種鬼話也就隻有你會信。”


  “你什麽意思?”


  “你難道就不好奇,直到我們將你帶出南陽城,步非萱可是還活著呢,可她壓根不曾服食過血靈芝,是怎麽活下來的呢?

  自然是因為,打從一開始解那毒就不需要血靈芝。


  賀君憶心裏清楚的很,所以才故作姿態在陸嫣麵前博好感。


  穩住了陸嫣,日後他登基之時陸太傅豈會不相助於他?”


  一聽這話,賀君州是真的有些慌了。


  他不知賀君憶與陸嫣之間的相處,原本也在驚訝他怎麽忽然間就對陸嫣情深至此。


  如今看來,竟也逃不過“利益”二字。


  見賀君州明顯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傅雲墨的眼底閃過一抹嗤笑,繼續說:“世人都想齊人之福,你覺得賀君憶會是例外嗎?”


  話落,賀君州恨的睚眥欲裂。


  可惜他服食了軟筋散,渾身上下都使不出一點力氣,再加上被綁著根本就動彈不得。


  氣的狠了,竟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瞧著他這般狼狽模樣,傅雲墨覺得自己心裏舒坦多了。


  他原不是這般話多的人,怪隻怪他小媳婦這兩日小日子來了,他與她親近不得,可一瞧著她蔫蔫的縮在被窩裏他就忍不住想欺負她,是以才出來躲躲,順便欺負欺負人發泄發泄。


  就這麽走走停停,不日到了江夏城。


  段音離和自家爹娘相聚。


  一家三口終日待在一起,可憐某位王爺落了單,隻能繼續去找賀君州泄憤。


  要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種騷操作不光傅雲墨一個人如此,謝景重也是這般。


  之前楚帝被傅雲墨的人送到他的手上,他就沒讓對方過過一天好日子。


  謝景重幾乎將他能想到的極刑都在他身上用了一邊,甚至不惜用許多珍稀大補的藥材吊住他的性命,就為了折磨他取樂。


  楚帝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哪裏還有從前的意氣風發。


  他至今仍想不通,他們是怎麽救走的茯苓。


  自從當年賀鳶時誤入冷宮之後,他便讓人在外麵設了陣法。


  按理說,他們沒那麽容易闖進去才對。


  難道他們那邊還有會破陣之人?


  這個問題楚帝之前曾問過謝景重,隻是他那會兒心情不佳不想理他就沒說。


  如今閨女女婿都回來了,他心情大好,便難得為他答疑解惑:“我沒去冷宮,不知你那陣法究竟如何,但據我女婿說,好像的確是挺厲害的。”


  “他、他會破陣?”


  “他啊,他不會。”


  “那……”


  “我女婿說了,有些人之所以會敗,就是因為喜歡用自己的細微去揣摩別人。


  要贏那個人的話,就該用那個人的細微去看待問題。


  你隻考慮我們這邊有沒有人能破得了你那個狗屁陣法,殊不知我們壓根就沒那個打算,直接一捆炮仗將那地方崩了了事。


  我就不信你那陣法厲害到連牆院都沒了,它還在。”


  這就是他當初先一步離開南陽城的原因了。


  他是搞炸藥去了。


  破陣多麻煩,直接把那地方轟了夷為平地最簡單。


  楚帝怎麽也不會想到,有人的思維方式是這樣的。


  很快他就會發現,他驚訝早了。


  因為謝景重看待問題的角度,和他那個不著調的女婿一模一樣。


  起因是楚帝不甘自己一直被他刺激,是以也想反過來刺激刺激他。


  他故意說起幽禁茯苓的十幾年早已將她據為己有,連她身上哪裏有痣都說的一清二楚,他琢磨著,縱然謝景重並不完全相信,可給他添堵發他發怒他心裏也能痛快幾分。


  誰知,那人竟一邊烤著烙鐵,一邊認真的問了一句:“那你讓她舒服了嗎?”


  楚帝當場愣住。


  這……這是人能問出來的話?

  謝景重似乎並未覺得自己此言有何不妥,還追問道:“我問你呢,你讓她舒服了嗎?”


  “你竟、竟半點也不介意?”


  “你解我夫人深閨寂寞之苦,我有什麽可介意的。


  說白了,你不過就是個能自己動的‘角先生’罷了,我還沒蠢到跟一個玩意兒較勁。”


  這話的殺傷力太大,氣的楚帝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謝景重偏頭,走過去拿烙鐵撥開他破爛不堪的衣裳往他下身掃了一眼,俊眉輕輕揚了一下,意味不明的丟下一句:“嗬,沒我大。”


  說完,將烙鐵狠狠壓下,眸色猩紅。


  正虐楚帝虐到興頭上呢,牢門忽然被打開,就見傅雲墨讓人將賀君州押了進來。


  女婿來了,謝景重立刻收回手,甚至還“貼心”的給楚帝將衣裳攏上了。


  見傅雲墨關了個男人進來,謝景重臉色一變:“怎麽?他欺負阿離了?”


  傅雲墨點頭,立刻告狀:“他威脅阿離給人解毒,不解就要殺了阿離。”


  謝景重一聽這話就怒了。


  再一得知這人竟是楚帝的兒子,那怒氣更是翻倍的漲。


  他心說好家夥,一個老東西搶他媳婦,一個小東西殺他女兒,欺人太甚!

  於是,謝家爹爹從對楚帝的一對一“輔導”,改成了一對二。


  傅雲墨微笑著離開,體貼的幫他關上了門。


  傅雲墨不知道賀君州在別人眼裏算不算壞人,又或者該不該死,當然了他也不在乎,但在他這,對方就非死不可。


  敢拿劍指他家阿離,顯然就是對這人世沒有半點眷戀了。


  傅雲墨這廂前腳剛走出牢房,後腳就遇到了段音離。


  “傅雲墨,你有看到爹爹嗎?”


  “看……”他剛想說在牢裏,結果就見茯苓從不遠處走來,到了嘴邊的話便變了:“看到了,嶽父大人說要日行一善,出門積德行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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