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明早吃雞,大吉大利
心思被戳破,段音離雖然羞,卻不否認,甚至還循著心意道:“你真聰明!”
然後又在心裏補充,不愧是我的小嬌嬌!
傅雲墨凝著她,忍不住親了她一下。
他想,他可真愛她。
愛她麵上的嬌羞,愛她心裏的坦蕩。
不愧是他的小媳婦!
兩人折騰了好一會兒,水已漸漸有些涼了,傅雲墨恐她會著涼便將她抱回了榻上,結果毫無意外的被她要求不許走。
因為雞還在。
“不走不走,別怕。”他安撫的親了她兩下,動作迅速的幫她把衣裳穿好。
等全都收拾完,段音離坐在榻上任由他幫自己把濕發擦幹。
她的視線不禁落到了榻間的一方白帕子上。
好像之前在船上她就瞧見了。
上麵染了絲絲血跡。
是她的血。
想到什麽,她問傅雲墨:“這是元帕?”
“嗯。”
“傅雲墨……”她忽然腦洞大開:“若是元帕上沒有落紅,會怎麽樣?”
“誰?”
“比如我。”段音離大膽假設:“假如說方才我們行房的時候,我沒有落紅,你會怎麽樣啊?”
傅雲墨不想嚇她,原想哄她說“我不會怎麽樣,我不在乎”之類的話,可想了想,還是坦言道:“我會生氣。”
“生氣之後呢?”
“我會問你,為何沒有落紅?可是在認識我之前曾許身於他人?”知道是誰,找出來弄死對方。
最後這句話,傅雲墨藏在了心底沒有說。
段姑娘呢,也沒有因為他的話不悅,而是就事論事道:“可是有些女子,就是沒有落紅的呀。”
這就觸及到太子爺的知識盲區了。
“竟會如此?!”
“嗯嗯,存在因為劇烈的運動或是受傷導致麥齒破掉,那洞房的時候就會沒有落紅。”她記得醫書上是這麽寫的。
“那我知道了。”
“嗯?”
“在我問完你那兩個問題之後,你如此回答,我相信你,就不生氣了。”
“你不會覺得我是在騙你嗎?”
“不會,你說的是真的。”
“你怎麽知道?”
他又摸她的眼睛:“也是它告訴我的。”
段音離笑眯了一雙眼睛。
傅雲墨繼續幫她擦頭發,想了想卻問:“阿離,我那樣問你,你會不會生氣?覺得我不信任你?覺得我侮辱了你?”
段音離抱膝坐著,輕輕晃著白白淨淨的小腳丫。
她說:“不生氣啊。”
“真的?”
“嗯嗯,真的不生氣,因為你無知才問的嘛。”
“……”就……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鬱悶。
段姑娘那邊還在繼續說:“心裏有懷疑是不怕的,怕的是悶在心裏不問出來。
我們以後不要這樣哦,你想知道什麽都可以直接來問我。”
傅雲墨垂首,吻印在她半幹的發頂:“一言為定。”
說完,他就繼續專心給她擦頭發。
外間那幾隻雞還在叫。
段音離忽然問:“傅雲墨,今夜過後,那幾隻雞能殺了給我吃肉嗎?”
他笑:“好。”
頭發擦幹,段音離立刻縮到了榻裏,明知夜裏有可能會被傅雲墨擠成牆畫,但她仍舊不敢睡在邊上,還是因為怕雞。
怕到催促傅雲墨:“你、你快上來。”
他彎唇,依言上榻。
自打回了寢殿之後,傅雲墨的唇角幾乎就沒有展平的時候。
他甚至在琢磨要不幹脆在東宮養幾隻小雞崽得了,這樣阿離就會寸步不離的跟著他,等養大了再給她吃肉,一舉兩得。
這邊傅雲墨剛躺下,就感覺一個軟軟乎乎的小人貼了上來。
段音離抱緊了他的手臂,不等他說就自動鑽進了他的被窩裏。
鑽過來之後才後知後覺的僵住了身子,遲疑的抬眸望向他說:“你……還有力氣嗎?”
傅雲墨低頭,下顎剛好抵在了她的額頭上:“嗯?”
“你累了嗎?”
“怎麽?阿離還想再累一下?”
他轉過身,嚇得段音離忙退出了被子:“沒沒沒沒有!我就是問問!”
她是怕他還不累。
傅雲墨將人撈回懷裏,手貼在她的後肩上輕輕拍了兩下:“好了,我不鬧你,再折騰你就受不住了,乖乖睡覺。”
段音離這才安心。
她掩唇打了個哈欠,眼尾溢出了晶瑩的淚珠。
明明整個人都乏極了,不過大概是因為帳外時不時傳來幾聲雞叫和它們撲打籠子的聲音,她有些睡不著。
翻來覆去之際,鼻息間嗅到了沉香的味道。
和傅雲墨身上的味道一樣。
但比他的要略微濃鬱一些。
鼻翼輕動,她像小狗似的嗅了嗅,發現越靠近榻裏,氣味越濃。
她反手推了推傅雲墨:“傅雲墨,我聞到了一股沉香味,同你身上一樣好聞。”
身後之人貼了上來,下顎抵著她的肩膀。
薄唇微啟,他道出了四個字:“沉香泥壁。”
“那是什麽?”
“床榻之後的那道牆是由沉香泥堆砌的,牆體幹了之後就會散布出淡淡的沉香味。”
“……”千金難求的沉香,居然就被他用來砌牆!
她深呼吸了兩下,覺得滿滿都是銀子的味道。
見她似無睡意,傅雲墨將人又擁緊了幾分:“怎麽還不睡?之前不是還嚷嚷又累又困?”
“我怕睡著了半夜雞跑上來。”
傅雲墨眼睫微動。
他回身,掀開帳子的一角:“來人。”
話落,殿門打開,初一候在門口,沒敢擅自進入:“主子有何吩咐?”
“將雞拿出去。”
“是。”
“吩咐禦膳房,明日將這幾隻雞殺了給阿離做肉吃。”
“……是。”
初一心說這幾麵還有兩隻老母雞呢,留下來還能下雞蛋,雞蛋又能孵小雞,小雞裏麵萬一有母雞還能繼續下蛋。
這樣一來,他們就會有許多的雞和雞蛋。
殺了多可惜呀。
但是他不敢給母雞求情,怕主子一怒之下讓他代替母雞去死。
初一將雞籠拎出寢殿,悄然關上了殿門。
拾月盯著看了一會兒,新奇道:“誒,我頭一次聽說新婚的時候房中要放幾隻雞,意為大吉大利。”
初一和十六心道,多新鮮呐,我們也是頭一次聽說。
*
殿內。
段音離見傅雲墨讓初一將雞提走了,懸著的心總會落回到了實處。
可隨即她又擔憂道:“不是不能把雞送出去嗎?不怕有人會借機生事嗎?”
“怕你睡不安穩。”這是實話。
段姑娘心裏不免一陣感動。
她緊緊抱住她的小嬌嬌,湊近他的耳畔道:“麽麽噠。”
傅雲墨又一次沒聽懂她的話:“什麽?”
她笑,不告訴他。
她好像找到了自己的表達方式,雖然傅雲墨那些文縐縐的話她偶爾會聽不懂,但是沒關係呀,她的話他也聽不懂。
嗯……她心裏平衡了。
傅雲墨:“這次不讓我猜了?”
“你猜不到。”
他垂眸,盯著她看了好半晌,似是要透過她的眼睛看透她心底的想法。
段姑娘大大方方的讓他看,心說我就不信你能看出來我想親你。
結果就是傅雲墨忽然親了她一口。
段姑娘大驚:“你、你怎麽知道?!”
他將額頭抵住她的,眼波溫柔:“我不知道。”
“那你怎麽……”
“阿離,我就是想吻你而已。”想了,也就那麽做了。
雖然是被動的,但最終結果一樣,段姑娘便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眼前不是沉沉的黑暗,而是朦朦朧朧的紅。
她沒睜開眼睛,聲音懶洋洋的,帶著明顯的睡意:“傅雲墨,這蠟燭要著一整夜嗎?”
“嗯,一整夜。”
她聲音愈輕,半夢半醒:“我以前在的地方,生辰要吃蛋糕,蛋糕上麵插蠟燭……可以對著蠟燭許願,然後把蠟燭吹熄……
沒人知道我的生辰,我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沒人買蛋糕給我吃,我就自己偷一根別人用剩的蠟燭點著,就那樣對著它許願。”
傅雲墨聽的心理一緊:“那阿離許了什麽願望?”
她沒了聲音,似乎徹底睡著了。
傅雲墨輕輕拍著她的背,微蹙的眉頭緩緩展開。
“阿離,我願……天上人間,占得歡娛,年年今夜。”
段音離不知是聽到了還是之前一直在絞盡腦汁的琢磨,這會兒輕聲咕噥了句:“願身能似月亭亭,千裏伴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