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水深火熱,心驚膽戰
許是雞腿吃多了遭的報應吧,段音離怕雞。
特別怕。
她害怕雞的程度就和一些人怕鬼是一樣的,覺得哪兒哪兒都有雞,總覺得下一瞬就會從角落裏飛出來一隻叨她。
所以在傅雲墨要將她放到榻上時,她緊緊抓著他不鬆手。
察覺到他要走,她更是想也沒想就撲進了他懷裏。
傅雲墨像抱小娃娃那樣托抱住她,明明想笑,卻又故作正經道:“阿離?”
“你……你別走。”
“我不走。”
“傅雲墨。”
“嗯?”
“可以把那些雞送到外麵去嗎?”她軟聲同他打著商量,委屈巴巴的語氣活像下一瞬就要哭出來似的:“我害怕。”
聞言,傅雲墨麵露為難。
見他沒有立刻答應,段音離的眼淚瞬間就盈滿了眼眶:“不能嗎?”
他真的差一點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好在,及時改了口:“阿離,旁的事情我都能答應你,隻這個有些麻煩。
這規矩是傅家先祖定下的,曆來如此,我若突然改了,怕有人會借機生事。”
段音離原還有些打瞌睡,這下被這幾隻雞都給嚇沒了。
傅雲墨攬著她的腰,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阿離不怕,我不是在這呢嘛,何況那些雞被關在籠子裏,出不來的。”
話音方落,段音離便眼睜睜的看到有一隻雞幾乎躍過了籠子的高度,差一點就越獄成功了。
她“啊”了一下,一頭紮進了傅雲墨的懷裏。
傅雲墨無聲的揚起唇角。
從前他以為,他就是個壞人,學不來好的。
他錯了。
遇到小媳婦,他就想對她好。
然後他就以為,他會一直對她好,永遠不會欺負她、對她壞。
他又錯了。
眼下他就是在欺負她。
勉強壓下唇邊的笑意,他輕聲哄她:“不怕不怕,夫君在呢,我先抱你去沐浴,你看不到它們就不會那麽害怕了。”
說完,他將還圍在她腿上未來得及打開的被子拿開。
一方白色的帕子從中緩緩落下,掉到了鴛鴦錦被上。
段音離沒注意。
傅雲墨抱起她繞到屏風後麵。
幫她寬衣之後,將人放入寬大的木桶中。
他轉身欲走,卻被一隻白淨的小手緊緊揪住了衣襟。
他停下腳步,回身:“怎麽了?”
“你去哪兒?”
“去外麵等你,你洗好了喚我。”他一副正人君子的表現。
段姑娘迷惑了。
她心說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得到了就膩了”的表現嗎?未成親之前他看到她沐浴可是死賴著不走的,如今怎麽變了?
她將他衣裳攥的更緊,生怕一鬆手他就走了:“不……不能在這等我嗎?”
她怕雞進來。
傅雲墨再次麵露為難:“阿離,我會把持不住的。”
“誒?!”
“你不是嚷嚷累,不許我再碰了嘛,可是我在這卻隻能看不能吃。
你是醫者,應當知道憋久了對身體不好,是以我還是出去等你比較好。”
“……你、你都不累的嗎?”
“不累。”他回答的異常迅速,望向她的眸子黑燦燦的:“阿離若是不信,可以親自試驗一下。”
段音離一點也不想試。
但她又不能就這麽讓他走了。
她發現方才有句話傅雲墨說的根本就不對。
他說她看不到那幾隻雞就不會那麽害怕了,錯!大錯特錯!
事實是她看不到它們更害怕了。
因為那幾隻雞偶爾會叫啊,她光聽聲音看不到它們甚至都不知道它們是不是飛出籠子了,萬一待會兒抽冷子躥出來她會瘋的。
段音離抬眸看了傅雲墨一眼,任命般的收回了手。
傅雲墨眸光微凝。
就在他以為她準備自己硬撐的時候,隻見她垂著一顆小腦袋對著飄滿花瓣的水麵,低低道:“你不能……好歹先試著忍一下……實在忍不住再、再……”
語氣可以說是相當不抱希望了。
傅雲墨差點都笑出聲了。
他“嗯”了一聲,轉身搬了個小板凳過來,結果搬來之後他並沒有坐,反而開始動身寬衣了。
段音離都看愣了:“你……不是說好忍一下的嗎?”
傅雲墨一臉正色:“這已經是極限了。”
段音離無言以對。
趁她出神的工夫,他進了浴桶裏,水麵升高,水頓時就溢了出去。
有幾瓣花順著水掉到了地上。
段音離往後退了退,揀了幾瓣花丟他。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懷疑過這是傅雲墨的一場陰謀。
小嬌嬌能有什麽壞心思呢,他無非就是貪戀她罷了。
如癡如狂。
不多時,屏風後麵人影輕晃,有水聲響起。
籠子裏的幾隻雞聽到有動靜,叫囂似的叫喚,一次次的躍起試圖逃出那四方天地。
結果它們越叫,裏間水聲越大,許久方才安靜下來。
屏風上的影子靜止不動,隻有兩道急促的呼吸聲交雜著飄了出來。
傅雲墨低頭將臉埋在段音離的肩上,微斂著眸平複心跳。
段音離心跳比他還快。
因為這樣那樣,因為那樣這樣,還因為怕雞進來。
“傅雲墨……”她懶懶的喚他。
“嗯?”
“旁人洞房也會這樣?”
他攏過黏在她頰邊的濕發,柔聲問:“這樣是怎樣?”
“嗯……”她沉吟了一下,然後才回了他兩個字:“煎熬。”
水深火熱,心驚膽戰。
一邊理智要出走無法正常思考,一邊僅剩的理智往回拉已經出走的理智,告訴它們不能離開,因為雞有可能會進來。
她差點沒瘋了。
傅雲墨不知道她心底的想法,重點都放在了“煎熬”兩個字上麵。
俊眉輕皺,他問她:“阿離,我讓你不舒服了嗎?”
段姑娘麵頰泛紅,卻乖乖的實話實說,並不扭捏:“……第一次是,後來每次都是一開始的時候是,後麵就不會了。”
雖然偶爾能感覺到他失控了下手有點狠,但她能看到小嬌嬌溫柔的心。
初時不適,應該是他們倆規格不大匹配。
就好像是……往坑裏載蘿卜,結果坑挖小了,要想把蘿卜埋進去總要先鬆鬆土、澆點水,然後才能把蘿卜順利載進去。
這比喻似乎有些不大妥帖,但段姑娘覺得差不多是一回事。
回過神來,她問:“你還沒說,別人洞房也會像我們這樣嗎?”
傅雲墨失笑:“阿離,別人洞房我如何會知道呢?”
“哦……也是。”
“不過,應當是不一樣的。”
“哪裏不一樣?”
“他們洞房,大多是鴛鴦夜月銷金帳,孔雀春風軟玉屏。
可我們是以天為被以水為席,荷花為證,星月為鑒,此情不消。”
段音離眸光微動。
她最喜歡聽傅雲墨同她說這樣文縐縐的表白的話,因為她不會說,但她喜歡這樣溫情繾綣的表達,聽得人心裏暖暖的。
她也想讓他心裏暖暖的。
輕輕回抱住傅雲墨,段音離想了想,覆在他耳邊說了句“I-love-you”。
傅雲墨當然是不會懂的。
他捉住她微微退開身子,定要直視她的臉才行:“阿離,你說什麽?”
她皮一下:“猜。”
“我沒聽清。”
段姑娘心說聽清了你也不懂。
不過她還是給他重複了一遍:“I-love-you。”
傅雲墨皺眉沉吟了一下,隨即投降般的失笑著搖了搖頭:“一個字都聽不懂。”
段音離得意的笑笑。
可很快她就得意不了了,因為她聽到傅雲墨說:“雖然聽不懂,但大概的意思我或許猜到了。”
她很驚奇:“什麽?”
他傾身,鼻尖貼住她的,一字一句道:“阿離在說,你心悅我。”
“你怎麽知道?!你聽得懂?”不應該啊。
傅雲墨搖頭:“不懂。”
“那……”
他抬手輕輕撫過她的眸子,音色愈柔:“你這裏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