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不服來戰
過沒兩日,暢音閣開張。
之前吆喝的熱熱鬧鬧的名角兒清音並未出現,多少慕名而去的人頓時就怒了。
據說當日暢音閣的戲台子上被人扔的到處都是臭雞蛋和爛菜葉子。
傅雲笙被禁足在府無計可施,隻得咬牙將暢音閣轉手給賣了。
於是又過了沒兩日,暢音閣便重新開張。
上次失約的清音這次如約而至。
暢音閣的戲台子上被人扔的到處都是鮮花、扳指、銀子……總之各種值錢的物件都有。
聽說長公主還去聽他的戲了,還賞了一株大珊瑚,價值連城。
成王傅雲笙在府中聽聞此事時,氣得臉都要綠了。
事到如今他如何還想不明白自己是被人給陰了。
本想等解了禁足就去找清音問出幕後之人,但一聽說他與長公主交情匪淺便隻得打消了這個念頭。
唉……他是萬萬沒有沒想到,不過是禁足幾日的工夫,外麵的天都變了。
先是聽說太後被害中了毒,緊跟著榮安公主又死了,後來傅明朝又被陛下派去了江夏城,正當傅雲笙看戲看的熱鬧時,卻不想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會是誰在背後算計自己呢?
老大宣王?還是老六端王?或是他們倆聯手?
任憑傅雲笙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會是傅雲墨在背後坑的他。
這位太子殿下這會兒正在聽十六向他匯報近日來的收入呢。
暢音閣那邊賺的盆滿缽滿,十六笑的合不攏嘴:“主子,這下咱們有錢了,可要打點一下朝臣嗎?”
傅雲墨搖頭:“留著。”
十六本以為自家主子留著這錢是有大用處,誰知竟聽他說:“留著給阿離買好吃的。”
十六愣住,一時無言以對。
“天機府那邊近來是何情況?”
“國師仍在養傷,並無異動。
陛下派鄂公公手底下的人調查榮安公主之死,屬下已遵照您的吩咐不著痕跡的引他們去查天機府,想來國師的狐狸尾巴很快就要藏不住了。”
傅雲墨垂眸看著自己握筆的左手,若有所思。
傅汐妍和國師接連出事,想來那人也很快就要浮出水麵了。
若他盡早收手,自己倒是也懶得同他計較,有那工夫他還想多給他小媳婦寫兩首詩傳情呢。
可對方若還是執迷不悟,那就別怪他不顧叔侄之情了。
十六:“主子,還有一事……底下人的來報,說是之前見清音去了段府。”
聞言,傅雲墨抬眸示意他繼續。
“當日康王府的下人與段太醫夫人的妹妹在街上起了爭執,恰好清音路過解救了他們,之後一行人便一起去了段家。
若說是為了答謝他出手相救邀他登門倒也說得過去,隻是屬下發現,暢音閣開張的那日,清音特意讓班主留了個極佳的位置給段家人,這就有些奇怪了。”
哪裏有恩人反過來款待被救之人的。
而要說是段家人去給清音捧場,那也該自己花銀子聽戲才對。
是以十六怎麽想怎麽覺得這事兒說不通。
“屬下曾命人悄悄向段府的下人打聽,結果得知原來清音竟是段姑娘的師父!就是他將段姑娘一手撫養長大的!”
這個轉折傅雲墨的確沒有想到。
十六當初聞聽此事也很意外。
他琢磨著自家主子怎麽著也要追問兩句段姑娘和清音的來曆之類的,他都準備好要回答了,結果卻隻聽自家主子頗為驕傲的輕歎道:“不想阿離還會唱戲啊。”
十六:“……”
這是重點嗎?貌似不是吧?
甭管是不是重點,反正傅雲墨的關注點隻在這上麵。
他越發覺得自家小媳婦多才多藝。
嗯……待日後成了親,他要聽她在榻間叫……唱給自己一個人聽。
*
段府。
“阿嚏!”段姑娘揉了揉鼻子,覺得鼻間有些發癢。
拾月關切道:“小姐您著涼啦?”
段姑娘吸了吸鼻子,緩緩搖頭。
見狀,拾月賊兮兮的朝她笑:“不是著涼……那就是被人惦記呢,是不是太子殿下啊?”
段音離不理她,徑自往外走,準備去竹香院找段昭。
最近她經常往那處跑。
別說,還真沒白跑,段昭如今都會掐著時間等她過去了。
若是哪日她晚了一時半刻的,他甚至都會從屋子裏走出來等她。
一開始是站在廊下邊逗弄鸚鵡邊等,後來是在院子裏一邊擼貓一邊等,昨日甚至已經抱著兔子在院門口等了。
這可把二夫人周氏給激動壞了。
想著再過個一兩日,說不定他就會主動去梨香院找段音離了。
話說回段姑娘這頭。
她走了沒幾步卻忽然停下,目光灼灼的盯著昏昏欲睡的貂兒。
她抬手:“白加黑,過來。”
貂兒立刻趕走瞌睡,十分狗腿的朝她跑去。
它如今已經同拾月一樣不管段音離口中喚的是什麽玩意兒,它都能聰明的分辨出她是在叫自己。
動作靈活的躥進段音離的臂彎,貂兒用臉蹭著她的手臂,討好之意十足。
它如今也看出來了,東宮它是回不去了,錦鯉肘子也想都別想,為今之計就隻能抱緊阿離的大腿才能有條活路,身為靈貂的驕傲和尊嚴這會兒都可以放一放。
叫“汪汪”還是叫“咪咪”它也都無所謂了,能平安活著就行。
對於貂兒如此識時務的表現,段姑娘表示很滿意,於是歡歡喜喜的抱著它去見段昭。
她發現自家這位兄長雖然不喜歡和人交流,但卻極喜歡小動物。
去的路上意外碰到了林念巧。
聽說段音離去找段昭下棋,她便委婉的表示她也會,二人便一起去了竹香院。
去了之後她才發現,她不會。
林念巧一臉茫然的坐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那兄妹倆你一子我一子的將棋子擺進了格子裏,她僵硬的轉頭看向拾月,不確定的問:“長安城……下棋都是這種玩法?”
拾月一臉淡定的搖頭:“隻在咱們府裏是這個玩法。”
或者確切的說,是在這個院子裏才這麽玩。
更確切一點的話,那就是隻有這兄妹二人湊在一起才會出現這驚人的一幕。
林念巧:“……這樣啊。”
拾月給了她一個“長見識了吧”的眼神,心說以後讓你長見識的事情還多著呢。
段音離和段昭玩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專注,一個是本來就話少,另一個是壓根不開口說話。
林念巧覺得無趣,略坐一坐便走了。
那兄妹倆毫無所覺,一個抱著貂兒,一個擼著貓,十分和諧。
段昭似乎很喜歡跟段音離在一起玩。
他不趕她走,段姑娘便索性在竹香院用了晚膳才回了梨香院。
入夜,大壯忽然神出鬼沒的出現,背上背了一個小包袱。
一進屋他便興致勃勃的拉著拾月看:“這是我特意為小姐置辦的首飾,明日小姐進宮赴宴一定能豔冠群芳。”
拾月也十分興奮:“是嗎?!我瞧瞧我瞧瞧!”
段音離沉默的走進裏間,決定今日不看書了要早點睡。
因為她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大壯明早要支配她。
果然!
翌日天還沒亮她就被拾月從榻上給拽了起來,打著哈欠坐在妝台前,段音離看著拾月和大壯像兩尊門神似的站在旁邊,她有種想要跟他們同歸於盡的衝動。
不過看著鏡子裏漂漂亮亮的自己,段姑娘忽然又舍不得死了。
拾月卻反而皺起了眉頭:“嘶……這麽美,會不會太張揚了些?要不穿個素淨點的裙子壓一壓吧?”
大壯立刻反對:“壓什麽呀!咱家小姐就長這樣,壓也壓不住!”
段姑娘難得讚同的點頭。
她就生了這樣一張臉,旁人若看不慣無關她打扮與否。
她為何要因為別人而去改變自己,她要做的,是讓自己的能力配得起這張臉。
誰看不慣,不服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