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他們都對阿離存在誤解
好在近來段音離總算知道看書了,也算那銀子沒有白花。
傅雲墨發現他家阿離看的書種類很是繁雜,什麽詩詞歌賦、傳記史書都有。
他不禁有些慚愧。
想著小媳婦都如此用功努力,自己也不能總是看話本子,看來最近得揀兩本正經書看看。
目光一偏,他看到了旁邊卷起摞放的宣紙。
背麵隱隱透出了墨跡。
拾月要攔都沒來得及,眼睜睜的看著他拿起最上麵的一幅字來看。
拾月心想完了!
這要是讓小姐知道太子殿下看過她那狗爬字了,回來非得拿針戳死自己不可。
就在拾月準備豁出去說這字是她寫的時,卻見傅雲墨一臉認真的朝她問:“阿離左手也會寫字?!”
拾月:“……”
右手還沒寫明白呢,還左手寫?!太子殿下是不是對她家小姐有什麽誤解啊?
不過就算有誤解拾月也不敢解釋。
她心虛的笑了笑,額上冷汗直流。
傅雲墨一想自家小媳婦如此多才多藝,琢磨著自己回去也得試著練練用左手寫字。
眼下還是先別逞強了,萬一寫的難看被嫌棄就不好了。
他蘸墨,提筆成詩。
拾月看著內心很激動,
她心想太子殿下給她家小姐寫個菜譜都能激勵她點燈熬油的看書練字,今兒直接寫了首詩那她家小姐回來不用睡了,肯定得奮戰到天明啊。
勤奮好學的小姐,她期待已久了呀!
這麽一想,拾月甚至十分積極的為傅雲墨研磨。
再說傅雲墨一瞧這小丫頭表現的這麽積極,心想肯定是因為阿離喜歡收到自己寫給她的情詩啊。
那看來日後得經常寫,爭取早中晚各一封。
後來段姑娘一啃雞腿就收到傅雲墨寫的文縐縐的詩,一啃雞腿就收到以她的文化水平根本讀不明白的詩,導致她有段日子看見雞腿就讓人端走。
不過那是後話了。
且說眼下,傅雲墨留下一句詩後終於動身回宮去了。
一張宣紙,兩行情詩。
墨香冉冉。
夜月一簾幽夢,
春風十裏柔情……
*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卻說段音離進宮後由太監引著去了慈寧宮。
夜裏的皇宮看起來和白日很不一樣。
雖然四處都點著燈亮堂堂的,但總有宮燈照不到的陰暗角落。
月色雖皎潔明亮卻稍顯清冷,無端給人寂寥之感,不比太陽那樣照的各處都暖洋洋的。
段姑娘低頭看著腳下的路,見自己被月亮拉長的影子不時被前麵引路的小太監踩上兩腳,她默默往旁邊挪了兩步,確保自己的影子完完整整的印在地上。
一路無話,很快便到了慈寧宮。
進殿之後,段音離發現裏麵跪了滿地的人。
其中有兩個人她都認識。
一個是之前曾去府上給段音挽治臉失敗的杜太醫。
另一個則是不久前在段府落水的小王爺傅明朝!
白日裏他醒來後不等段音嬈下逐客令他自己就匆匆離開了,想來是覺得丟人了。
這會兒見他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麵上難掩憂色,段音離秀眉微揚,沒想到他還挺有孝心的。
收回視線,段音離行至殿中,見上首坐著身著龍袍的景文帝,麵沉如水,眉心緊皺。
段姑娘按照來時段老爹教她的規規矩矩的問安施禮,跪在了最外圈的位置。
景文帝按著額角抬眸掃了她一眼,麵色嚴肅:“你便是段崢的女兒?”
“回陛下的話,正是臣女。”
“太後身邊的秦嬤嬤說你能治好太後的病,你可有把握?”
“未與太後娘娘切脈,臣女不敢妄言。”
“嗯……”景文帝點了點頭,想著這丫頭看起來倒像是個穩重的,遂啟唇道:“鄂清,你帶她到內殿去給太後診脈。”
鄂清應是:“段姑娘,這邊請。”
段音離起身跟著鄂清往內殿走。
方才離得遠鄂清沒有看仔細她的樣貌,這會兒走近一瞧心下不禁一震。
這位段姑娘生的好模樣啊!
有她珠玉在側,陛下後宮的這些鶯鶯燕燕竟皆失了顏色。
難怪太子殿下見了一麵便急吼吼的要娶,想是怕這朵嬌花被旁人摘了去吧。
雖說陛下尚未給太子殿下賜婚,但甭管怎麽說這是太子殿下瞧上的人,鄂清應對間便愈發恭敬。
“聽太後娘娘身邊的秦嬤嬤說,太後娘娘初時隻是覺得身體疲乏,原以為歇息一下便會好的,不想後來竟意識昏沉,未曾醒來了。”
段音離:“多謝公公相告。”
其實她並沒有仔細聽鄂清說了什麽,反正她手裏有解藥。
就算沒有也沒關係,她自認在用毒這一塊的能力掌握的死死的。
走進內殿,宮人上前撩開榻前的層層帳幔,左一層右一層,段姑娘眼瞧著,心說這沒病也悶出病來了。
之前在雲隱寺與她有過一麵之緣的秦嬤嬤是見識過她的醫術的,是以才會在眾位太醫都無計可施時向陛下建議召她進宮。
這會兒秦嬤嬤見了段音離跟見了救星似的:“段姑娘您可來啦!快請為太後娘娘診脈吧!”
說完,她將方才鄂清說過的話又叨叨了一遍。
段姑娘想起自家爹爹的叮囑,又耐著性子聽了一遍。
忽然就有點想拾月了。
至少拾月嘮叨的時候她可以隨便折騰對方。
等秦嬤嬤終於“念完了經”,段姑娘走到榻邊為太後搭了個脈,指尖不禁輕輕顫動了一下。
果然是千日醉!
之前傅雲墨給她解藥之際,她便隱隱猜出毒藥是千日醉。
這毒與她的醉朦朧有些像,是她二師父所製。
當日他們師徒二人比賽贏雞腿,比的便是何人研製出的毒藥更勝一籌。
最終是她的醉朦朧以不易解、成本低、製作周期短完勝二師父的千日醉,是以後來藥王穀往外賣的便是醉朦朧而非千日醉,後者也作為殘次品被淘汰了。
二師父之後再沒製過這毒。
那麽問題來了,太後是怎麽中的這毒呢?
別看段音離心裏想的多,但那張素來號稱麵癱的小臉上卻不露分毫。
她故作淡定的收回手,對旁邊一臉忐忑等待著的秦嬤嬤說:“去取一盞溫水來。”
秦嬤嬤立刻吩咐宮女去取。
她不放心的問:“敢問段姑娘,太後娘娘這是生的什麽病啊?”
“太後沒有病。”
“那……”
“她是中了毒。”
秦嬤嬤大驚失色:“什麽?!”
段音離心說你這麽激動做什麽,你家太後又不是沒中過毒,光她知道的這就已經是第二次了。
說話間,宮女端著一盞溫水回來。
段姑娘接過,趁著自己方才那句話引起慌亂的間隙將事先藏在手裏的解藥丟了進去。
那藥遇水即化,無色無味。
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完解藥,她把那盞水遞給了秦嬤嬤:“喂太後喝了吧。”
秦嬤嬤懵了,心說那您方才接過去幹嘛呀?
段姑娘麵不改色心不跳,慢悠悠的補充道:“涼熱正合適。”
秦嬤嬤這才明白原來這位段姑娘是不放心水溫,心下不禁感慨她的細心體貼。
不過該問的還是得問:“不知這水是為了……”
“哦,我要為太後娘娘施針解毒,待會兒恐會發汗,擔心她口幹舌燥咳嗽不止,是以先讓她喝些溫水潤潤喉。”段姑娘的謊話張嘴就來,編的還很是像那麽回事。
“原來如此。”秦嬤嬤愈發覺得這姑娘是個心細的。
難怪惹得太子殿下如此傾心。
回過神來,秦嬤嬤依言將摻了解藥的那碗水喂給太後。
隨後段姑娘裝模作樣的給太後紮了兩針,紮完收工。
秦嬤嬤一直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看著,一忍再忍還是沒忍住,問:“段姑娘,敢問太後娘娘她中的是什麽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