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公主薨逝的消息
徒單霖一手攬住小滿,將她放在椅子上。
幾名獵戶拿著刀向徒單霖砍去,徒單霖側身一一躲開刀鋒。
“這瞎子有兩下啊。”獵戶老大握緊刀把,再次砍了過來。
徒單霖再次躲了過去。
但獵戶的刀上的鐵環勾上了徒單霖蒙眼的布條,一下子就把布條扯了下來。
“啊!!!”那獵戶老大看到徒單霖一雙白眼,尖叫著倒退。
其他獵戶也驚恐不已,一下子沒了剛才的氣勢。
到是那小二見識多些,大聲道:“隻不過是個瞎子而已,你們怕什麽?!”
徒單霖一聲冷笑,聚力凝氣,催動術法,口念符咒。
頃刻間,驛站內刮起陰風,屋內燈火全部熄滅,唯有徒單霖的法陣散發出幽幽綠光,鬼泣陰森。
“他……他不是人……”一個獵戶驚恐道。
“管他是不是人,一起上!”那小二也抽出一把菜刀,帶頭衝了上來。
徒單霖法陣已成,嘴角上提微微一笑。隻見法陣以他為圓心向四周擴散。
那小二第一個碰到法陣,當即停在原地,脖子處一道血痕娟娟出血,上方頭顱登地掉落在地。
獵戶們還沒反應過來,那法陣便碰觸到他們身上,瞬間將他們全部秒殺成兩段。
滿屋血流四濺,心存歹念的驛站小二和獵戶們無一生還。
徒單霖歎了口氣,“完了,這下得去找新的住處了。”
他扛起小滿,抱起木箱子,踹開驛站大門。
可剛一走到門口,一輛黑色的馬車停在了麵前。
上麵下來三位鬼麵黑衣人,見到徒單霖立刻跪了下來:“吾等奉教主之命,特來恭迎尊主。”
徒單霖臉上露出笑意,正愁無處可去,就有人上門來接,真是好運氣。他清了清嗓子,“起來吧。”
一個鬼麵黑衣人接過徒單霖手中的木箱子,而另一個想要去接小滿。
“這丫頭本尊抱著即可。”說罷他將小滿橫抱在還,登上了馬車。
此時,小滿葬身北戎王宮的消息,傳到了剛剛抵達北戎與大沛邊境。
“你說什麽?!”沈烈聽著傳令兵的匯報,完全不信地一把抓住傳令兵的領子,“你再說一遍!”
“沈副將,厲陽城傳來消息,北戎王宮藏書閣起火被焚毀倒塌,而滿公主當時就在火場內。”傳令兵又回複了一遍。
沈烈整個臉色都變得慘白。
此時雷聿修正與顧雲深顧雲錚在大帳內議事。
他幾乎可以想象如果現在讓雷聿修知道這個消息會是怎樣一個結果。
“確定著火時滿公主就在藏書閣中?!”沈烈又問了一遍。
“公主身邊的宮女、內廷侍衛、當值宮人都看見公主進了藏書閣。”
“可有發現……屍體?”沈烈的手抖了起來。
“藏書閣廢墟中找到一具幾乎碳化了的屍體,仵作已經確認……是一名女屍。並且還……”
“還什麽?”
“還在廢墟裏發現公主的一支斷裂的玉葡萄發釵。”傳令兵如實說道。
“……”沈烈鬆開傳令兵的領子,後退兩步,眉頭擰成了死結。
如果隻是一具女屍,沈烈還可以認為這不是常小滿。
但熟悉小滿的人都知道,她對葡萄情有獨鍾,無論耳飾還是發鈿流蘇,最偏愛的就是葡萄花式。自家將軍身上有一件日日不離身的玉髓葡萄發簪,就是當年小滿在宣城時留給將軍的。
沈烈跟隨雷聿修這麽多年,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懼,因為他不得不親口將小滿的死訊匯報。
“滿公主……真的死了?”沈烈又問了一次傳令兵。
“是。”傳令兵確信地答道。
“……你退下吧。”沈烈抬手,讓傳令兵離開營帳。他心中悲痛,為小滿,更是為此時還不知情的自家將軍。
營帳外遠遠傳來腳步聲。
雷聿修大步向營帳走來。他臉色不好,剛剛與顧雲錚和顧雲深產生了嚴重的分歧。顧雲深因幕妃之事十分急躁,情緒激動,導致三人的談話不歡而散。
掀開營帳大門,雷聿修就覺得氣氛十分奇怪。
此時沈烈麵色發白,額間有汗,呼吸沉重,他還從未見過沈烈如此慌張。
“怎麽了?”雷聿修冷聲問向沈烈。
沈烈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低著頭。
雷聿修見他如此反常,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責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沈烈拱手低頭,強忍情緒道:“將軍,厲陽城傳來消息……”
“什麽消息?吞吞吐吐的。”
“北戎王宮藏書閣焚毀……在廢墟中找到了小滿夫人的……遺骸和遺物……”
雷聿修看向跪在地上的沈烈,似乎沒聽懂他說了句什麽。
沈烈沒有聽見雷聿修的聲音,抬起頭看向毫無反應的雷聿修,悲然道:“公子,小滿夫人薨逝了……”
雷聿修怔在原地,皺著眉問道:“你說小滿怎麽了?”
“公子,小姐她死了,死在了北戎王宮藏書閣的大火之中,宮人們從廢墟裏找到了她的遺骸和玉葡萄發釵。”
外麵的天空上濃重地烏雲預示著暴風雪將至,悶聲的冬雷在雲間炸裂。
與天際的風雷之聲形成對比,營帳內寂靜地可怕。
許久,一名傳令兵的聲音打破了寂靜,他走入營帳,向雷聿修報告一名叫白椴的男子抵達軍營外,求見雷將軍。
沈烈一聽,立即讓傳令兵速速請白椴來到營帳內。
大營外,在得到進入允許後,白椴翻身下馬,毫不遮掩地使出妖力,疾風一般闖入雷聿修的營帳,一拳砸在了雷聿修的臉上。
雷聿修完全沒有躲閃,硬生生地吃了這一記拳頭。
沈烈見狀立刻大喊,“白椴!你幹什麽?”
白椴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絹包裹,攤開後將裏麵的東西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沈烈去看,一眼便認出這個已經被燒焦變形的金掐絲玉葡萄發釵。
“盈盈讓我把這個給你帶來,”白椴冷聲對雷聿修說道,“順便讓我問問你,小滿的骨灰是葬在北戎厲陽城,還是葬回大沛?”
雷聿修一把推開那支發釵,冷笑道:“你們幾個怎麽都向著她?全都聯合起來幫她騙我。沈烈你也是,竟然跟著小滿他們一起胡鬧。”
白椴一聽,握緊拳頭又要衝上去,卻被沈烈死死攔住。
“雷聿修,我們再胡鬧,能拿她的生死跟你開玩笑嗎?!”白椴氣急,朝雷聿修怒吼道,“巡防營查明,藏書閣的火是從內部點燃的。我現在就想問問你,到底為什麽你前腳剛走,小滿就自己跑到藏書閣裏放了一把火,把自己死在了裏麵?!”
“……”雷聿修沉默,心中極力否認,仍壓製不住狂躁不安的心顫。
白椴推開沈烈,上前怒視著雷聿修:“伺候她的宮人們都說那日聽到你們爭吵得非常凶,隨後就見你和長風玨同乘雪鴞離開。就連言王都說那日見到你走後,小滿躲回寢殿大哭。你那天到底跟她說了什麽?!讓她竟然如此想不開?”
雷聿修還是一言不發,從他臉上甚至沒有看出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平靜得可怕。
白椴見他如此,怒無可恕:“常小滿怎麽對你,我們這幫人看得清楚,她所思所想每一件事都是將你放在考慮的第一位。盈盈讓我來告訴你,小滿她為了不讓你因為她被冠上背叛大沛的罪名,將唾手可得的北戎王位繼承權,拱手相讓給了言王。”
“盈盈在她的遺物裏翻到了整理完好的喻鬆節與北戎勾結的證據,拒宮女們說,她為了搜集更多的證據已經不眠不休多日。你以為她在宮中玩樂的時候,她卻一直勤勉,從未怠惰一日。”
“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麽要當這個代理國政的公主,實際上僅僅隻是為了得到赫連穆霆手中有關喻鬆節賣國罪證的情報。”
白椴憤然地說著,卻見雷聿修毫無回應,更為常小滿的死感到深深不值。
而此時的雷聿修,大腦空白一片,唯能感到全身血液似已凝滯,心髒也忘記該如何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