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對財富不執著
藍似景搖頭:“我對財富沒有這麽執著。”
“那少爺的意思是?”謝天宇不解。
“天宇,你不會都沒有考慮過吧?”藍似景微微皺眉,“你做記者,不覺得太屈才了嗎?說到底,金逸才是你的歸宿。”
謝天宇萬沒有想到藍似景會這麽說,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他突然站起身,臉色難看,“藍總,我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
藍似景擺擺手,示意謝天宇坐下來,“你別激動。”
謝天宇坐下來,心情有點複雜,有種失落落的空洞。
“當初越前被金逸打敗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藍似景說道,“但那些事畢竟已經過去。你是個有責任心的人,而且學習能力很強,主修的也是金融。我是這麽想的,良禽擇木而棲,或許金逸才是你最好的容身之地。”
“你說的易主之事?”謝天宇不明白。
藍似景哈哈大笑起來,調笑道,“我隻是在說這麽一種可能。讓你去跟葉臻鬥,你未必鬥得過他呢。”
謝天宇這才鬆一口氣。
藍似景剛才說的話,太莫名其妙了。
一方麵說,要金逸活,還要易主,另一方麵又說他很有金融天才,應該去金逸,這聯係起來,真是個不得了的推理啊。
幸虧他腦子夠清醒,知道這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
藍似景繼續說:“我覺得金逸才是你最好的落腳之地,你可以在金逸學到很多東西,接觸到各種類型的市場,甚至很多公司的資料,不管你之後選擇一直留在金逸,還是另立門戶,都是有益無害的。”
謝天宇站起身,認真的看著藍似景,“藍總,如果,此刻我說我想繼續留在天語,是不是就顯得太不識時務了?”
他冷笑一下,繼續說:“藍總,你的好心,對別人而言,未必是種溫情。相反的,你剛才的那些話,對我而言是種恥辱。也沒所謂,既然,我早晚都是要離開天語的,那也就不再這裏繼續麻煩藍總了。”
說完,謝天宇轉身就走。
似乎想起來什麽,謝天宇突然轉頭,衝著藍似景輕輕笑了笑,“我會證明的,讓你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天宇……”藍似景輕輕喚了聲,謝天宇駐足,藍似景歎了口氣,“去吧,我會看著你的。”
謝天宇的眼眶一下子就濕了,他沒有回答,埋下頭打開房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說什麽會看著他的,明明就是恨不得將他趕走。
用這樣懷柔的方法趕他走,以為他就會心懷感念嗎?
才不會。
眼眶濕了,胸中情緒洶湧,他擦擦眼角,直接乘上電梯離去,甚至連自己的辦公桌都沒有收拾。
既然要離開,那就斷個幹淨,赤條條的來,什麽也不會帶走。
帶走的隻有他的心情,隻有這麽長時間裏他的學習和感悟,還有一段永遠無法說出口的情懷。
謝天宇沒有逗留,直接回到出租房,換上西裝,步履匆匆的離開。
自從破產後,他甚至連盒牛奶都舍不得喝,吃泡麵從來都舍不得放一根火腿腸,可他卻花了整整八千塊錢,買了這麽一套西裝。
隻是因為藍似景說,謝天宇的業績突飛猛進,成為公司骨幹根本就不是問題。藍似景還說,朝著這勢頭下去,謝天宇完全可以被邀請參加公司的年會。藍似景甚至還在員工大會上,特意表揚了他。
一切都是虛幻的泡影。
就算努力能夠被人看到,又如何?因為那個人從來都不肯相信,他是死心塌地的想要留在天語的。
想著想著,眼睛也跟著濕潤了。
陽光下,他似乎能看到自己被搗碎的心,因為它就那麽清晰,那麽透徹的鋪展開來,甚至來不及掩飾。
再一次踏進金逸,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那個時候,他真傻,竟然玩什麽無間道,真是蠢到家了。
走在如同明鏡一樣能夠照出人影來的地板上,感受著金逸的豪華和氣派,隻需站在這個地方,便會讓人心生敬畏。
金色的大廳,被燈光暈染的有種隔世的迷離,仿佛從這頭走到那頭就能迷路。
謝天宇沒有逗留,也根本無暇顧及腳下印出的自己的臉色到底有多難看,直接穿過大廳,走進電梯裏。
這個地方說熟悉也熟悉,說陌生也陌生,很快,他便輕車熟路的到了葉臻辦公室門前,甚至都沒有思考,直接敲門。
他謝天宇是行動派的。
“請進。”葉臻竟然在。
謝天宇打開門,挺直身子,大踏步走進去,腳步堅定,帶著不可撼動的韌性。
葉臻一見是謝天宇,很是驚訝。
不等葉臻吃驚完,謝天宇開門見山,掌握了主動權,“葉總,你好。我今天是來應聘的。”
“應,應,應聘?”葉臻迷惑了,完全不知道謝天宇究竟演的哪一出。
如果沒記錯,葉臻可記得清清楚楚,就在不久前的幾個小時,謝天宇還當著眾記者的麵,刁難過他。
但葉臻終究是葉臻,也是見過世麵,從大風大浪中走過來的,很快便恢複了狀態。俊眉微揚,薄唇輕挑,“你,來應聘?你確定自己沒有站錯隊?”
“我確定。”謝天宇答。
嗬,這世界還真是不同凡響,沒有最意外,隻有更意外。
葉家有個就算不吃不喝也要回天語上班的莫小西,天語竟然有個知名大記者,在葉家最落魄的時候,來應聘。
人心真是不可捉摸的東西。
“你是來暗房的?玩無間道?”葉臻挑眉。
謝天宇搖頭:“那種下三濫的小手段,我早就戒了,我現在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要對決自然也要堂堂正正的手段。但我今天來這裏,不是為了跟葉總吵,也不是為了什麽對決,我今天來這裏是應聘的。”
“理由呢,你的理由呢?”葉臻問。
謝天宇答:“第一,我曾經經營過一家投資公司越前,從中積累了不少經驗,掌握了多家企業的信息,得到了足夠的信任,有廣闊的市場源;第二,我有失敗的經驗,我相信幾十億資產來交的學費,足以讓我成為一個更加優秀的人;第三,通過這段時間的臥薪嚐膽,我更加了解市場所需,能夠精準把握市場動態;第四……”
“你不需要跟我羅列這些。”葉臻打斷了謝天宇的話。
“我相信幾十億的代價,所以我不需要你這麽冗長的自我推銷。我隻是想問,你為什麽會來金逸。”葉臻闡明自己的立場,“我身為金逸的總裁,有必要知道自己招進來的是虎一樣的對手,還是獵豹一樣的戰友。”
“是戰友。”謝天宇答,“為了自己的執念。”
“從哪裏倒下,再從哪裏爬起來?”
“不,這執念是我的私心。”
“可以細談嗎?”葉臻說。
“既然是私心,那對不起,沒有辦法細談。如果葉總是要跟我談金逸的未來,我想曾經處在對立方和現在處於中立狀態的我,或許看的比葉總更加透徹。有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葉臻皺著眉,細細想了想,回答:“好,歡迎你來金逸,隻是你隻能從助理做起,是我的助理。”
葉臻的助理?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的,金逸的總裁葉臻有一個助理,名叫楊鳴,算是葉臻最信得過的人。
楊鳴是從葉龍那時候延續下來的,從年前起,就為葉龍鞍前馬後,盡心盡力。葉龍退居幕後,楊鳴便開始服侍葉臻。
這讓謝天宇做助理,這抬舉的,有點讓謝天宇不敢相信。
隻是,謝天宇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吃驚,這樣的安排或許出自更深的一層深謀遠慮。
首先,葉臻並不確定謝天宇是不是敵人,所以需要隨時將謝天宇綁在身邊,以待觀察,然後做出最後的決斷。
第二,謝天宇曾是越前風投公司總裁,能力自然不用懷疑,再加上這段時間的臥薪嚐膽,其能力和氣度自然比公司其他人高出一籌,完全可以勝任這個職位。
第三,楊鳴已經老了,是需要更換助手的時候了。
“你先跟著楊助理,學習下業務,熟悉下公司的情況,幫他打打下手。”葉臻這樣安排,“我根據你的表現來決定之後的安排。”
謝天宇點頭。
葉臻立馬給楊鳴打了電話,召楊鳴到總裁辦公室來。
楊鳴很快便趕到了,看到立在辦公室裏的謝天宇先是一驚,然後扭頭去看葉臻。看到葉臻的臉色帶著微微的喜悅,沒有絲毫不爽,楊鳴也就釋然了。
“葉總。”楊鳴喚了一聲,“叫我來……”
“請坐,楊叔。”葉臻比個手勢,給楊鳴讓座。同時又比個手勢,“謝天宇,你也坐。大家都認識,我也就不再介紹了。”
楊鳴點頭:“嗯,認識。”
謝天宇走到沙發前,伸手跟楊鳴握個手,也坐了下來。
葉臻繼續說:“楊叔,從今天開始謝天宇就跟著你吧,年輕人總有做到和做不到的事,你幫著提攜點。”
“這……”楊鳴有些意外。
葉臻笑:“沒有關係,是戰友。”
見葉臻如此堅定,楊鳴也不好有疑義,隻能默認了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