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巫山雲雨入禪房
巫山雲雨入禪房,藩籬情深臥鴛鴦
青石鋪就的小路,長滿了積歲的苔蘚,細雨還有伶仃的秋葉落在上麵,蕭索潮濕顯得更添幾分詩意。
因為雨天,寺院沒有香客,寂寞的桐廬依舊焚著檀香,空靈的梵音隨著煙雨在山寺縈繞。
“沒想到在這裏還有這麽一座古寺,也幸虧這裏交通不發達,才能有這般清寂。”
沒白費與龍兒起了個大早。
“我們同一研討組一位同學的老家就在這個鎮上,是他推薦我們來這裏考察。”
白龍兒去年因在建築設計方麵的天賦,就已被特招為帝都美院研究生。
這些年在白龍兒的優秀碾壓下,白悠悠這個理科廢材越來越覺得自己毫無智商可言。
在看到妹妹一次又一次的跳級後,悠悠終是佛係了。
要不是在文學方麵還有那麽一點點的靈性,有機會被保送,自己可能就直接與大學再次無緣。
同時向白龍兒拋來橄欖枝的有六所國內頂尖大學,隻因這所學校給她時間自由的條件,她才選擇入讀。
“怎不見你邀約你同學一同前來?”
“我是陪姐姐來散心的,又不是搞研究。”
在白龍兒的認知裏從來隻有家人和外人,她自己也說過離開家她的心就是冰冷的。
外人都是因利益相關才會有所牽連,現在是陪姐姐的時間與利益無關,自然是不用相邀。
百米外的殿裏幾位年輕的僧人,正聚在殿裏翻讀佛經,桌案上幾杯清茶,氤氳著霧氣。
“這麽遠我居然看見他們茶杯裏飄出的香霧!”
悠悠指著大殿的方向。
這裏如此幽靜,研讀佛法應是能有更多了悟吧。
“姐姐是渴了吧?”白龍兒輕笑。
悠悠也笑!
“姐姐去旁邊的荷花亭等我,我去向小師父們討兩杯茶!”
悠悠慢步往荷花亭走去,卻發現在荷塘的另一側有一座小小草庵。與這邊大氣恢弘的建築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個氣宇不凡的和尚正書寫著什麽。
悠悠拿出隨身攜帶的速記本與筆,幾筆勾勒出這禪心入定的佳人。
“姐姐,走吧,主持大師請我們飲茶。”
悠悠合上本子放入包中,再看了一眼仍在書寫著的小和尚,隨白龍兒去主持懷清的禪房。
“阿彌陀佛,老衲恭候施主多時!”
懷清在悠悠入寺之時,就已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接引度化之氣。
“大師有禮,勞大師久候。大師怎知我與妹妹會來。”
龍兒也是一早才告知她來這裏的,葉庭筠可能現在還在找她。
“施主本就是佛門中人,周身度化之氣,浦一進門就已籠罩全寺。”
“大師說笑了,我一未皈依,二連自己都未度化,談何度化他人?”
“施主是攜眾生之孽入得紅塵地獄罷了,我等整日修行之人卻是狹隘的。”
“大師過謙,我隻是世間一粒微塵罷了。”
白龍兒覺得這禿驢太過囉嗦,見姐姐與他還有談話的興趣,便獨自外出來尋她早就關注的草廬小和尚。
自從上次來這裏後,無意間見了他一麵後,幾乎每晚這個小和尚都會出現在白龍兒的夢中。
每當醒來時都會清晰記得夢裏的每一個畫麵,記得小和尚堅實的胸膛,記得他的手遊走在自己身上時的顫栗。
這些不斷重複出現的春夢擾亂了白龍兒清冷堅硬的心。
約著姐姐來這裏,一是為了讓姐姐出來散散心,二就是來為自己的夢找一個答案。
難道自己真的對見了一麵的小和尚起了欲望?
白龍兒來到草庵時,草庵裏沒有小和尚的身影,隻一張才書寫墨跡未幹的小箋。
白龍兒拿起輕輕吹幹墨跡後,對著窗外的光細看起來。
‘不是假裝沉默,隻是以同一種姿態,端坐千年,已然顧不了許多。想要承接一些溫暖的故事,時間久了,都成了涼薄。
想要裝載幾段美麗的緣分,流年匆匆,都成了過客。花還在開,已不是唐時的花,我還在,卻還是當年的我。’
她驚了!
這難道是寫給自己的?
在白龍兒的夢裏,每一段的纏綿都有穿著唐服的人在草庵外等待。
難道小和尚與自己做同樣的夢。
左右看去還是不見他的蹤跡,冒昧尋他似有不妥。
想起夢裏的她對小和尚說過的一段話,白龍兒決定將這段話留下,看看他的反應。
‘你眼前的我是紅塵萬丈。
我眼裏的你是化外一方。
若,你跳得出去,且安心做你的和尚,
我隻記取你當初的模樣,
白衣勝雪,才冠三梁。
若,跳不出去,親愛的,
請和我於紅塵裏相愛一場。
醉笑陪君三萬場。
不訴離觴。’
白龍兒擱下筆再次將紙上的墨跡吹幹。
這個草庵與夢裏與他雲雨的之地何其相似,處於熟悉的環境更是讓夢裏的一切顯得真實。
她與小和尚的喘息聲都還似在這裏回蕩。
外麵傳來腳步聲驚醒正在回憶的白龍兒。靈活的身體極速閃出,躲在屋後茂密的荼蘼架下。
悉悉索索的聲音後,片刻的寂靜,白龍兒能清晰聽到小和尚加速的心跳與急促呼吸。
再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後,草庵又恢複了寧靜。
“即是來了,為何不在屋裏等我?”
一陣熟悉讓她為之著迷的聲音在白龍兒身後響起,打斷了她往草庵裏的張望。
“你怎麽知道是我?又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稍稍讓自己鎮靜的白龍兒指著小和尚問。
“這裏的荼蘼告知了我,你在這裏。”
清淺的笑迎著盛開的荼蘼,幌花了白龍兒眼,也迷住了白龍兒的心。
白龍兒記起自己是曾在夢裏說過,寧為荼蘼不為牡丹。難道這屋後的大片荼蘼是為自己栽種?
“你所思所行可不是出家人所為!”
白龍兒挑起他的衣袖,拉著這位粗布僧袍的英俊和尚回到草庵。
小和尚微笑跟隨“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不經曆情緣孽海怎度世間苦海之人?”
“那你是心係佛門還是我?”
白龍兒隻覺得這樣的對話似昨天才發生過。
“我心係佛門,仍思凡塵愛戀。”
“這豈不是一種罪過和對佛祖的背叛?”
“我佛悲憫。
佛的初衷是為了給人世間更多的愛,僧人也隻是借助佛的旨意,在人間講經說法,布施慈善。
若能經曆一段真愛,既渡已,亦是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