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拐賣
高門處處垂青浦，皓腕盈盈綰絲絛。行人麵帶三春色，負者語含五福兆。
節日的氛圍覆蓋小鎮的每個角落。
鎮外一條繞城而過的大河，每到端午總會有充足的河水，以便人們各種水上活動紀祭一人。
河麵上形體一律又長又狹，兩頭高高翹起，船身繪著朱紅色長線的小船，擠得平時開闊的河麵滿滿當當。
十六個結實如牛犢的小夥子，均手持短槳，等待鼓聲的響起。
“妹，你看第三隻船上擂鼓的人，那肌肉，嘖嘖-——”
人群後的葉庭筠恨不得現在就把他家悠悠給扛走。
以前一見他裸露著便要捂上眼的悠悠，現在居然與大姨姐在這裏討論陌生男人的肌肉。
葉庭筠舉舉自己的手臂，肌肉明顯比船上那小毛孩兒的健美多了。
“呀——，快，快，第一要決出來了，我們到前麵去看。”
雪妹拉著悠悠擠過人山人海來到人群的最前端。
一陣帶著些許熱浪的大風吹過，悠悠的寬邊遮陽帽被風吹落河岸。
剛好砸在準備上岸的少年身上。
悠悠眼神追隨自己的帽子而去，剛好與這位少年四目相撞。
“對不起！”
雪妹大聲的替悠悠道歉，悠悠也眼含歉意的對那人笑笑。
少年呆愣的一直盯著悠悠。
雪妹早已跑下河灘去為悠悠拿回帽子。
“嗨！”
男孩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見悠悠已經看向一邊，臉霎的紅了。
“這是我妹妹帽子，謝謝你！”
話未說完已經從他手上將帽子抽走，風一般的又往岸堤跑去。
一路上已經有無數人在議論著悠悠。
“敢不敢去買花環送她？”
一群大男孩互相鼓動著。
期中一個身材俊俏，眉目清秀的少年率先站了起來。
“慫貨，我去！我去了，你們誰也不準再去。”
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往一排賣花環的小街走去。
口哨聲在身後響起，少年毫不理會。
河裏已經準備將綁著紅布條子的大雄鴨放入水中，河岸上眾人也躍躍欲試。
“龍殊，宗楨不在，是誰在守著夫人？”
人群開始躁動，葉庭筠擔心悠悠會被擠壓。
“是龍億”
“可曾看見？”
“來的路上見過，這會兒應該在人群中。”
葉庭筠忽地的站起來，往悠悠的方向擠去。
“老大，你慢點！”
雪妹見人群開始往河邊移動，也加快腳步往河堤擠去。
急得滿頭大汗也難進一步，隻能對著的悠悠的方向大喊：
“悠悠別動，姐姐馬上就來。”
悠悠覺得有一隻大手在使勁拽她，怕跌倒隻能隨著那人的力道被拖出了人群。
悠悠終於看清楚拉他出來的人。
一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正死死的拽著她手。
悠悠不認識他，正想大聲喊叫，一把匕首抵在悠悠的腹部。
陽光從明晃晃刀麵上反射上來，剛好打在悠悠的眼睛上。
“你要是敢叫出聲，我現在就結果了你。”
粗糲的聲音在悠悠的耳邊響起。
悠悠捂著自己的嘴，不敢發出聲音。
“小美人，還挺識實務。
哈哈哈，放心，我隻想賺點錢，不想傷人命。
誰讓你長得好看，肯定會是我今年賺得最多的一筆了。
哈哈哈--”
這人已經觀察悠悠很久了，一直在等待機會，沒想到一陣風幫了他大忙！
悠悠左右看看，沒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
宗楨不在，白玉卿每年端陽都得待在地府裏。
悠悠被拽進一條背街，一路上沒有任何機會求救。
她不知道會被這人帶去哪裏，心裏越來越恐慌。
一張破舊的麵包車從樹陰處開來。
“嘩——啦--”
裏麵跳下來三個大漢。
“喲嗬，今天的貨色絕了，兄弟們要發財啦，哈哈哈。”
“別多話，先上車”
“啊——”
悠悠趁著那人收起匕首之際，在那人抓著自己的大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那人吃痛鬆開了手。
悠悠一鼓作氣拉起裙擺，往人群處跑去。
“啊——”
前麵的路被人擋住，悠悠撞進一個堅硬的胸膛。
“悠悠，悠悠別怕，是我。”
葉庭筠抱住正要奮力掙紮的白悠悠，抬起她臉讓她看清楚自己。
悠悠看見這張萬分熟悉的臉，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妖豔的桃花眼裏流出。
一直忍住沒哭的悠悠終於能釋放自己的害怕與無助。
眼淚就像開閘的洪水般傾湧不斷。
“別怕，別怕筠哥哥來了。”
懷裏顫抖的身子，無聲的淚眼，讓葉庭筠全身細胞都在疼痛。
悠悠一直沒有哭出聲來，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葉庭筠開始感到不對。
“龍殊，快讓佑過來。”
龍殊示意一隊防護，另一隊人去追逃竄的麵包車。
自己親自去車上拉著佑飛速趕來。
“佑，快看看悠悠！”
在過來的路上，龍殊已經大致告訴他情況。
佑讓葉庭筠把人帶到陰涼處。
女孩的麵容讓佑震驚，這就是葉庭筠守了十多年的小夫人。
秀色空絕世也不足以形容！
額間的曼珠沙華如同火焰般嬌豔，似勾魂攝魄般的誘惑。
“她到底怎麽了？”
佑回過神來，見悠悠也隻不停流淚，眼裏毫無神采。
拉過手婉搭上脈，半響後“就是驚嚇過度，得讓她哭也出來。”
“你幹嘛？”
葉庭筠啪的打開佑伸向悠悠鼻尖的手，一臉防備的問。
佑：“.……”
“唉！”
算了，還是解釋一下吧！
“掐人中是現在最有效的辦法”
葉庭筠看看佑，又看看悠悠蒼白的小臉，自己伸手去掐住悠悠的人中。
見沒反應，又無助的看著佑。
“你抓癢癢啊？”
佑實在看不下去了，一個印子都沒有，有用才怪！
自己狠狠的在悠悠的人中上掐了下去。
“吾——”
悠悠伸手去打開掐著自己的大手，好痛！
葉庭筠見悠悠有了反應，又見人中都有血印子了，心疼的推開佑。
佑：“.……”
過河拆橋，這是橋還沒過就要拆掉的家夥。
“悠悠，筠哥哥在，別怕！”
葉庭筠重新把悠悠抱入懷裏，輕輕拍著她單薄的脊背。
相隔十五年才能再次擁抱他的悠悠。
葉庭筠眼眶泛紅，不覺間加大手上的力度。
“疼！”
抽抽噎噎的悠悠說出了見麵來的第一句話，葉庭筠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疼！”
葉庭筠聽清了悠悠的話。
“哪裏疼？”
放開人，隻見白色的紗裙上刺眼的紅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