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前世覺醒
「師弟！」姜平安目眥欲裂，他們明明是來救公孫靈兒的，現在好不容易將靈兒的殘魂救下，卻害了楚一流的性命。
他萬分懊悔。
嗚嗚！
小妖王也跟著嗚咽起來，淚水吧嗒吧嗒地低落。從蘇醒之後，它跟楚一流寸步為例，而且相互還簽訂生死契約。
對，生死契約？
銅鈴大眼中閃過異色，如果楚一流死了，那它肯定也無法獨活啊。現在它沒死，那楚一流……
嗚嗚！
小妖王又搖動著尾巴。
而這時，姜平安怒髮衝冠，寒聲道：「你們害我師弟性命，我定要屠進通冥鬼族！」
錚錚錚錚……
一聲聲振聾發聵的劍吟聲響起，姜平安衝天而起，鋒芒直逼陰陽無常和孟妃三人。
孟妃也沒想到會傷及楚一流性命。畢竟，陰差殺陽人也是不符合陰陽規則的。
姜平安的劍氣縱橫，呼嘯而至，她也罔若未聞，紋絲不動。
倒是陰陽無常二人勃然色變，唳喝一聲：「孟妃妹子小心。這小子死有餘辜，何必自責！」
說話間，兩人聯手與姜平安交手，在生死橋上打得不可開交。
「那小子身為陽人觸犯戒條再先，我們傷他性命也是情非得已。」陽無常喝道。
「就是，情非得已！」陰無常尖細的聲音響起，
劍氣縱橫交錯，姜平安憤怒出手，實力竟能隱隱壓制陰陽無常二人，將兩人往死界節節逼退。
「好一個情非得已！」姜平安冷哼一聲，「你們傷我師弟性命，我夷平通冥地獄，也是情有可原了！」
轟！
劍氣爆發，水之法則本源施展到極致，漫天劍氣縱橫舞動。陰陽無常二人身上平添數十道傷口。
「孟妃妹子不必自責，快點出手吧！」陰陽無常同時嚷嚷道。
孟妃猛然抬頭，見兩人模樣狼狽，急忙出手，嬌喝道：「你們不要再打了，這事因我而起，該由我負責。」
落入冥河血水中，永世不得超生啊。
「哼！」姜平安冷哼一聲，讓他殺一個女子，他可不做到，劍氣縱橫捭闔，直逼陰陽無常。
陰陽無常苦不堪言。
「人都已經死了，你再放肆的話，驚擾了通冥王，永世不得超生！」兩人齊聲怒吼道。
「哼！」姜平安根本聽不進去。
嗤嗤……
大日斬仙劍法施展到極致，劍氣嗤嗤作響，撕裂蒼穹。無數道陰氣都被撕裂開，奪目的光芒爆發出來。
啊啊啊！
一聲聲凄慘的哀嚎聲響起，陰魂在劍氣奪目的光芒下，紛紛化作飛灰。
什麼？
陰陽無常二人臉色本來就蒼白，此刻更加難看了。這下惹大麻煩了。
轟！
一股恐怖的氣勢驟然出現。
大日斬仙劍的威力瞬間消弭於無形中。
陰陽無常和孟妃三人渾身抖如篩糠，連忙跪倒在地，高聲道：「拜見通冥王。」
「通冥之地，豈容陽人擅闖！」彷彿蒼穹之音，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
姜平安在這股氣勢面前，也竟毫無還手之力。
他眼中閃過冷厲之色，厲聲道：「哼，你等鬼族害我兄弟性命，還問我為何擅闖？」
饒是實力不敵，但是氣勢絲毫不弱。
「咦？」蒼穹之上的聲音變得驚疑，因為冥河血水泛起巨大的血泡，咕咚咕咚，像是煮沸了一般。
一股恐怖的氣勢在河底深處孕育。
究竟怎麼回事？
堂堂通冥王也不清楚，從他入通冥之時，根本沒看到冥河有任何異動，常年周而復始地流淌著，從虛無來，到虛無去。
今天冥河中居然有這麼大動靜。
咕咚咕咚……
姜平安、陰陽無常等人皆露出驚疑之色。
「難道師弟沒死？」姜平安喃喃自語。
「怎麼可能，冥河百萬年不竭，入者必死！」陰陽無常異口同聲道。
「你們……」姜平安臉色一冷。
咕咚咕咚……
冥河沸騰了，從數丈方圓逐漸擴散到數十丈、數百丈遠……很快，整條冥河肉眼可見的地方，都在沸騰。
到底怎麼回事？
沒人知道。
而河底深處，楚一流確實沒有死。兩世記憶在識海中瘋狂交織著，前世的種種過往清晰地出現，一幕幕掠過。很快，今世記憶也開始交織。
腰間的儲物袋轟然炸開，裂紋鍋上斑駁的銹跡在冥河血水中沖洗得乾乾淨淨。無數道裂紋瀰漫開來，將楚一流整個人籠罩起來。
啊！
楚一流猛然睜開眼睛，眼前一片血色交織，根本分不清天與地，也不知道自己是生還是死。
裂紋鍋的裂紋閃耀著金芒，五種法則本源之力浮現在身外，急速地運轉起來。五色光芒奪目，逐漸壯大。
轟！
冥河血水衝天而起，激蕩起奪目浪花。
啊啊啊啊！
兩岸之陰魂、鬼差碰到冥河血水紛紛慘叫不已，化作青煙飄散。姜平安等人紛紛施展手段，才知道冥河血水的可怕之處。
一滴血水，足以消耗靈胎修士一半的靈氣。
轟！
一股恢弘之力籠罩下來。
是法則之力！
姜平安眉頭陡然一挑，蒼穹之上的那位「通冥王」居然是元尊強者。
法則之力籠罩沸騰的血河，眾人才幸免於難。
「不知道哪位道友闖我通冥地獄？」渾厚聲音震動蒼穹。
但是，冥河血水依舊沸騰，無人回應。
嗖嗖嗖……
很快，河底肉眼可見地浮現出無數道金色裂痕，縱橫交錯。將整條冥河都分隔開來，如同龜背一般。
楚一流在河底靜靜盤坐，猛然清醒過來。
四周滂湃的冥河血水力量湧入體內。在血水力量的刺激下，五行法則本源也在不斷狀壯大。
「這是……」他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裂紋鍋震動，光芒越發燦爛。
這寶貝當年從天道手中救下他，如今又從冥河血水中救下他一命。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裂紋鍋上浮現出來。
這……力量是生死！
楚一流經歷兩世生死，一眼看到這力量，心裡便有了明悟。
「墟器！」
再看清裂紋鍋的時候，他深吸口氣，總算知道這寶貝是什麼來歷了。
掌控九條大道之一的生死之道，唯有墟器！
何為墟？
墟為無，但存有。有無交換，生死分割。
他兩世為人經歷生死無數，但是卻沒有經歷過真正意義上的「死」。而在冥河之中，這種「死」的力量將他吞噬的時候，跳出輪迴，他真正「死」了一會。
前一世，裂紋鍋從天道手中救下他，就是為了這一世的超脫輪迴。
兩世為人，打下的深厚基礎。在冥河的契機下，開始迸發力量。
五種法則本源同時運轉，帶動恐怖的天地靈氣落下。冥河岸邊，眾人只看到一柱奪目的靈光從天而降。
滄瀾大陸上，億萬修士也是心神大震，陡然發現蒼穹都裂開了，靈氣瘋狂湧入幽冥之中。
「到底怎麼回事？」大陸人心震動。
連正在大戰中的九州島和墨秦皇朝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
起初只是天地靈氣瘋狂涌動，隨後眾修士體內的靈氣也開始躁動起來了，向幽冥流溢過去。
一瞬間，大陸都亂了。
「怎麼回事？」中州的蒼穹之上，天子和人皇同時震驚了。他們奉天道之命，鎮守大陸，誰想到大陸陡遭異變。
「昊君，你探查東方，我探查西方。」天子扶桑沉聲開口。
「是！」人皇昊君當即應道。
兩股恐怖氣勢瀰漫開來，探查四海八荒。
而冥河中，通冥王瞳孔深深一縮，他「看到」了是墟器！
身為大陸最後一個仙人，他知道墟器意味著什麼！
是大道守護者！
此人居然是被墟器選中的大道守護者。
四周瘋狂的靈氣湧入冥河湖底，是為生氣。冥河血水中恐怖的血液力量也不斷地湧入楚一流體內，是為死氣。
生死之氣在楚一流體內交織縱橫。
他的實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提升。
靈丹境、靈胎境、靈嬰境……
轟！
識海轟然作響，大道之樹瘋狂地生長起來，四處蔓延開來。整條冥河血水中的死氣都被掠奪過來。
元始境、元道境、元法境……
楚一流身前的五種法則本源開始融合，化作生死法則之力，很快法則之力還在蛻變。
但是，元法境之後，楚一流的境界就停止了。
一股恐怖的天地之力向他壓制過來。
楚一流猛然睜開眼睛，陡然前世的力量再次歸來。
轟！
整個人衝天而起，帶動咆哮的冥河血水四處飛濺，連通冥王的法則之力都無法壓制住他。
雖然是大陸最後一個仙人，但是通冥王還沒有掌握道之力，與楚一流無二，甚至還不如楚一流。
「冥河血水……清澈了！」陰陽無常一臉難以置信之色。
三千年，整整三千年。
他們兄弟二人第一次看到冥河血水變得澄澈透明。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傢伙……
兩人憤怒地抬起頭，但是楚一流周身奪目的生死之氣爆發，刺痛二人眼眸，讓他們無法直視。
「太好了，師弟沒事了。」姜平喃喃自語。
「通冥道友，今日之事因我應道而起，給通冥地獄添麻煩了。」楚一流緩緩開口，目視蒼穹。
蒼穹中，一位錦衣中年男子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抹忌憚之色，說道：「道友言重了，區區小事，不必掛齒。」
「既然無事，我等現在離開！」楚一流緩緩開口，凌空一揮，帶著姜平安等人離開了。
陰陽無常二人目瞪口呆，喃喃道：「就這麼走了？」
「應道之人，吾等惹不起！」通冥王緩緩開口，身形隨即消失在蒼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