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歲月風華
一名東海學宮弟子血濺當場，四周眾人噤聲不語。
瓊於顏目光微微一冷，心裏冷笑道：瓊程，你還是太小看楚一流了，你會因此付出代價的！
瓊程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做了什麽不對的事情，反而輕蔑地掃了瓊於顏一眼，目光之中挑釁的意味很明顯。
“區區北地的螻蟻，我殺之如豬狗！”瓊程冷笑一聲，他看到孫寶眾人眼中的敬畏之色，心裏更是得意不已。
他本是普通管家之子，能夠通過自己的實力在別人身上找到優越感，這讓他感覺很舒服，有種居於人上的優越感。
孫寶咬著牙，他被瓊程怒殺一人的舉動嚇得不清，但是此刻他儼然已經是東海學宮眾人中的領頭，他不能怯懦。
“你敢殺我東海學宮弟子，楚師兄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孫寶厲聲嗬斥道，他聲音不免有幾分顫抖。
瓊程目光陡然一寒，譏笑道：“不要說一人，就算是殺了你們所有人，我看誰敢拿我怎麽樣？”
他可是瓊氏的人，殺幾個北地弟子算什麽？
孫寶身形微顫，一字一頓道：“楚師兄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瓊程身形一動，一把鎖住孫寶的喉嚨，冷笑道：“你知道嗎？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了。”
“你……你是害怕了嗎？”孫寶的聲音從嗓子眼中擠出來，臉色漲得通紅。
“哈哈。”瓊程一把將他仍在地上，大笑道：“怕？本公子還從來沒怕過誰，更不要說你們這幾個籍籍無名的北地螻蟻了！我就在這等著，看看那小子到底能將我怎樣？”
他目光輕蔑地掃了瓊於顏和孫寶等人，氣定神閑地站在一旁。
此時，五色鏡山中，楚一流看到麵前是一麵山壁。山壁上寫滿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
楚一流運轉混勻牧天訣，將靈力灌注雙眼，施展出望靈眼。山壁的蠅頭小字清晰地印入他的腦海中。
那上麵說了一個故事。
“很久以前，東荒有樵夫迷失在深山中，困頓無助之下，他坐倒在一顆大樹下睡著了，夢中發現自己成為了帝國的駙馬，與貌美如花的公主花前月下。”
“後來，帝國被其他國家入侵，戰火四起。駙馬也被迫帶兵出戰，最後戰死沙場。”
“戰死的瞬間，樵夫陡然驚醒，他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暗呼慶幸，但是卻沒有發現樹根腳下，兩窩螞蟻打成了一團，一方死傷眾多。”
倒是個有意思的故事。
楚一流摸了摸下巴，嘀咕道。
五色鏡山四周一片混沌，隻有這一麵石壁。看來打破五色鏡山的契機就在這麵石壁上了。
這麵石壁到底想說什麽？
楚一流一連看了三五天，以他兩世修為從這麵石壁中看到了很多東西，但是總覺得太過片麵了，難以有更深層次的領悟。
日升月落。
五色鏡山中同樣有晝夜之分。
某個不經意的早上，楚一流看到石壁的頂端雜草叢生，一株剛剛破土的嫩芽在晨光中迅速地成長。
生根、發芽、抽葉、開花、結果。
等到黃昏的時候，它的果實全部成熟，落下漿果。藤蔓也隨之枯死，覆蓋在漿果之上。
第二天早上，漿果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同樣如此。
生命循環，生生不息。
楚一流腦海中電光火石般地閃過許多念頭。他緩緩閉上眼睛，感覺整個人坐在無盡的歲月長河中，四周波濤洶湧，日月飛逝。
花開、花落。
生命消逝、生命再生。
夢境、現實……
歲月風華，命輪運轉不惜。
他閉著眼睛，站起身，霸王破陣戟出現在手中，身形驟然之間動了。大戟淩空揮動，九道靈力盤旋而出。
靈力在大戟之上化作生根發芽的種子，隨著楚一流的身形舞動，種子迅速地開花結果，茁壯成長。
最後在夕陽西下的時候，漿果落地，等待下次新生。
楚一流緩緩地睜開眼睛，沉吟道：“生命來去，輪回不斷，就叫你歲月風華吧。”
霸王破陣戟第四式“歲月風華”。
相比前三式：龍象出山的爆發力，蒼龍無悔的堅決力和力碾八方的厚重力，第四式歲月風華多了一份靈動。
靈動，是生命的律動。
五色鏡山的幻象頓時支離破碎，他的感覺不斷地放大，籠罩了整座五色鏡山。
五色鏡山，突破了！
楚一流嘴角微微揚起，能夠在六色鏡山中將霸王破陣戟的第四式領悟出來，此行不虛！
他頭也不回，走向六色鏡山！
而此時，圍觀眾人中爆出一陣驚呼聲。
“你們快看，五色鏡山被打破了！”有人指著鏡山上浮現出的楚一流身影，驚呼不已。
這個北地少年居然打破了五色鏡山的束縛，將影像留在鏡山之上了！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震驚之色。
瓊程心裏同樣泛起了一陣驚濤駭浪，他可是剛從五色鏡山中失敗而歸，他知道五色鏡山的艱難之處。
五色鏡山考驗的是悟性！
並非所有的領悟都是可以被鏡山認可的。瓊程自認為自己每次進入五色鏡山都收獲頗豐，但是都沒有等到鏡山的認可。
“這是怎麽回事？”瓊程眼中驚疑不定，“難道是我領悟的方法出了問題？”
他目光微動，等那小子出來之後，可要好好地問問他了。
能夠打破五色鏡山的人無一不是帝都的絕頂天驕，瓊程自問向他們請教，那群家夥也不會鳥自己。就算是他的主子——天驕子也不會跟他說這些事情。
而現在楚一流不一樣，不過是個沒什麽背景的北地少年。如果能夠從他口中問出五色鏡山的突破口，自己定然有很大把握突破五色鏡山。
到那時候，他也一定會被天驕子重用，被瓊氏器重的。
瓊程想到這裏，心裏不禁一片火熱。他微微握緊了拳頭，眼角的餘光看了瓊於顏一眼，暗道：“瓊於顏啊瓊於顏，如果我能夠打破五色鏡山的束縛，你當居首功啊，哈哈。”
悟性是一方麵，實力是另一方麵。瓊程相信以自己的實力對付一個北地少年肯定是手到擒來。到時候還怕從他口中問不出話來？
而六色鏡山中的楚一流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當成是塊大肥肉盯上了。
“終於來到六色鏡山的試煉了。”楚一流嘴角揚起，在他踏入六色鏡山的瞬間，一道如注的光芒衝天而起。
比之前十六層妖塔的光柱更加驚人，六色鏡山的光柱引起了更多人的關注。畢竟這裏可是中央戰區啊。
如果之前楚一流踏入四色鏡山隻是小規模的躁動，那這次踏入六色鏡山，可是引起了整個中央戰區的轟動了。
“又有絕頂天驕出世了嗎？”有人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很多帝都的大勢力都看過來了。
“是遊龍林崇嗎？”有人問道。
遊龍林崇，可是今年凝氣戰區中最熱門的人物。天楓帝國第二大學宮——北劍學宮指名道姓要收他入門下。
很快，皇室也不敢勢弱，許下重諾，要讓他入朝拜官。
除此之外，無量寺、瓊氏、東華宮都拋出了橄欖枝，將林崇的名氣瞬間推到了頂峰。
“好像不是林崇。林崇之前去了魔王宮。”有人搖頭說道。
魔王宮，在中央戰區中都是首屈一指的超大遺跡。林崇想要拿到魔王宮的傳承，一舉將自己推到凝氣戰區最頂尖的地方。
相比之下，魔王宮的傳承比六色鏡山要更加困難。
“不是林崇啊。”有人深吸一口氣，說道：“那有望得到一處大型傳承，也是不可小覷啊。”
魔王宮的遺跡外。
天楓皇室的人微微眯眼，說道：“陳都尉何在？你們帶人先過去看看，如果可以拉攏，馬上給我們拉攏過來。”
“是！”陳都尉高聲應道，帶人向六色鏡山去了。
“馬師弟，麻煩你也帶人去看看吧。”東華宗的人也開口了。雖然這位天驕比不上林崇，但是也可以去看看。
“師兄，我北劍學宮要不要也去看看？”北劍學宮弟子問道。
“先不著急，這不是還沒走到最後一步嗎？”一聲沉吟響起，他們北劍學宮在魔王宮外的人有點少，這樣一分，到時候未免讓林崇覺得實在輕視他。
如果能夠拉攏到林崇，比拉攏到十個絕頂天驕還要有價值。因為他可是不世天驕的存在。
“是。”邊上弟子眼中一片火熱。
確實，想必眾勢力對待林崇的態度，對於楚一流引起的陣勢，他們未免有些不放在眼中了。
他們對林崇用得是“請”、“無論如何都要拉過來”。但是對楚一流用得隻是“盡力”，成就成，不成也無傷大雅。
而在六色鏡山中的楚一流卻不知道中央戰區激起的反應，他縱身進入六色鏡山之後，臉色微微一變。
眼前的景象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之前的五色鏡山考驗，無一不是風起雲湧，波雲詭譎，但是眼前的六色鏡山考驗就顯得太過平凡普通了。
高山流水，風輕雲淺，在楚一流麵前展示出來的完全是一幅潑墨山水圖。
沒有爭鬥、沒有欲望。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一塊豎碑上鐫刻著兩行小字。
風輕雲淡！
楚一流頓時有點懵圈了：這到底是要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