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尊天印
楚一流聞聲，心念一動，想不到天凰嶺居然就在這裏。
他看了青紫蘇一眼，那丫頭搖搖頭，俏臉上滿是驚訝之色，顯然她沒想到甬道的盡頭會是天凰嶺。
楚一流沉吟了一聲，想必青紫蘇的長輩應該是知道天凰嶺的傳說，所以才將她留在這裏。或許之前第二任院尊走火入魔也跟天凰嶺有很大的關係。
他發現，就在那聲音響起的時候，他們的退路就已經消失了。看來，隻有通過天凰嶺的考驗才能離開這裏。
他拉著青紫蘇的小手，朝甬道深處走去。
玉石甬道上五彩斑斕的彩繪上驟然浮現出無數道人形，他們或貌若神魔，麵色猙獰，或貌似天仙，一顰一笑之間讓人怦然心動。
楚一流看向他們的時候，彩繪上的人都朝他前俯後仰得大笑著，笑容有些詭異，讓他覺得後背發毛。
甬道的盡頭，矗立著一位佝僂腰身的老者，皺褶布滿臉龐，雙眼如同深潭一般，一眼看不出深淺。
“第九千六百三十位試煉者，歡迎你們的到來。”佝僂老者麵無表情地說道，“我是火凰。”
說道火凰的時候，楚一流感覺神情一恍惚，突然看到一隻渾身流溢著火光的鳳凰仰天長嘯，朝他撲過來。火凰的實力極為驚人，連天空都被燒出窟窿來了。
他心裏微微一驚，片刻之後，幻象消失，又是這個普通無奇的老者立在他們麵前。
“青丘狐族？”火凰老人看到青紫蘇的時候，水波不驚的深潭雙眸中起了一絲的波動。
“你知道我的來曆？”青紫蘇柳眉微微一蹙，疑惑地問道。
火凰老人輕哼一聲，沒有再說下去，看向楚一流，不鹹不淡地說道：“既然你來到了天凰嶺，那麽就開始你的試煉吧。”
“那她呢？”楚一流問道。
“青丘族人不可以進入天凰嶺。”火凰老人冷冷地說道。
他一揮手，身形頓時消失了。他原來的位置出現了一麵火焰甬道，火光閃耀。
“在外麵等我，我很快回來，帶你出去。”楚一流對青紫蘇說道。
“好。”青紫蘇點點頭。
楚一流身形一動，朝著火焰甬道走去，剛踏入火焰甬道之中，麵前的場景瞬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眼前是一處古戰場，四周屍橫遍野，枯死的嶙峋老樹枝丫縱橫交錯，老鴉無聲地立在樹枝上，如同雕塑一般。幾片布條在風中飄散著。
大地一片焦黑色，河水暗紅色，蕩漾起細微的漣漪。
“天凰嶺第一關的考驗，煉心！”一聲驚雷地咆哮聲在楚一流腦海中驟然炸響。
一瞬間，天空中風雲變幻。
紅雲翻滾，似乎將天空都能燒出個窟窿，炙熱的火浪從天而降。如質的赤紅色浪潮，肉眼可見，其中挾裹著腦袋大小的火雨滾滾而下。
楚一流還沒有碰到那火光，就感覺皮膚都要皸裂了。他臉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之前在疾風中已經淬煉到淬體境後期的皮膚在火浪麵前，沒有絲毫作用。
他目光一動，總不能坐以待斃！
往身後一抓，霸王破陣戟出現在手中。凝氣境靈力滾滾灌注到霸王破陣戟之中，一槍朝著頭頂轟去。
楚一流把本來就是走牧天之道，對所謂的天意根本不信。一槍轟殺而出，氣勢霸道無鑄。
轟……
火浪滾滾，將楚一流一槍之力全都吞噬了。一槍之力，在火浪之中，沒有造成絲毫影響。就像是一塊石頭扔進了汪洋大海之中。
“一點作用都沒有？”楚一流眉頭一皺，隨即他感覺到一陣炙熱的感覺撲麵而來，渾身像是被燒著了一樣，氣血都被燒得沸騰了。
“好燙！”
火浪頃刻間將他包裹起來，無數道火苗如同毒蛇般想要從他毛孔中鑽進去，吞噬他的血肉。
他隻有凝氣境的實力，在天意麵前顯得極為弱小，甚至如同螻蟻般，不堪一擊。
“不對，既然是煉心，就跟實力沒有太大的關係。”他眉頭一皺，突然想到了這一關試煉的名稱。
四周火浪從他的頭頂落下，勒住他的脖子，侵蝕他的胸膛。很快他的四肢都被火浪吞噬了。
火浪之中，還有無數道火光呼嘯而下。每一道火光砸在身上，帶來地都是發自靈魂深處的刺痛感覺。楚一流感覺整個人的靈魂都要被撕碎了。
他死死地咬著牙，不能認輸，他要反抗！
他猙獰的臉上青筋暴起，驟然睜開雙瞳，瞳孔赤紅一片，一聲怒吼聲從喉嚨深處傳來。
“龍象拳！”
一拳呼嘯而出，死死纏住他的火浪居然被一拳之力轟退了。但是，他剛一收拳，被逼退的火浪又倒卷回來，向他包圍過來。
“給我滾開！”他怒吼一聲，龍象拳舞如一團光影，拳法連綿不斷地施展出來，將火浪轟然逼退。
偌大的空間中，一切都籠罩在火浪之中。隻有楚一流通過施展龍象拳，麵前撕開了一小片空間。
他突然知道四周橫屍遍野是怎麽回事了。這些沒有抵擋過火浪侵蝕的人，最後真的被火浪活活燒死了。
既然是煉心，所以肉眼所見，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前一刻可能是真的，後一刻可能又是假的了。
不知道揮舞了多久，楚一流都有些麻木了。
他不能停下來了，隻要他一停下來，四周的火浪又會重新籠罩上來，將他吞噬，然後他就像其他生物一樣，被活活燒死在天凰嶺。
“不行，這樣下去，我始終沒法突破這一關的。”楚一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猩紅著眼睛，腦海中急速地轉動著。
驟然之間，他猛然抬起頭，目光看向頭頂之上。
那是天！
那也是火浪的來源。
與其舍本逐末，不如直逼其本源之力。他雙手一抄，霸王破陣戟落在手中。氣灌雙足，衝天而起。
在這片空間中，沒有引力作用。
楚一流身形衝天而起，霸王破陣戟激蕩出道道奪目的黑光，朝著天空砸去。
天空中火雲翻滾，如同毒龍般，想要將楚一流整個人都吞噬了。
“前世我牧天失敗，今世重走牧天之路，豈能在敗於你之手！”他目光一沉，厲聲長嘯。
“霸王破陣戟第一式——龍象出山！”
靈力灌注大戟，整個戟身爆射出如質的光芒，如同頭角崢嶸的黑龍般，隱約有咆哮聲響起，徑直將紅雲轟得四分五裂。
潰散的紅雲迅速地聚攏起來。
整片天空瞬間被紅雲覆蓋了。紅雲層層疊疊，如同巨龍之鱗片。紅雲翻滾，如同一條渾身赤紅的巨龍，散發出攝人的氣勢。
一瞬間，紅雲向楚一流包圍過來。
楚一流麵色一沉，冷冷道：“我的路，就算是老天爺也休想擋我！”
他怒吼一聲，手中的戰戟黑光湧動，戟刃上寒光流溢，驟然一戟轟殺出去。
“霸王破陣戟第二式——蒼龍無悔！”
一戟之勢有去無回，一往無前。
槍刃的黑光迅速地聚攏起來，瞬間將層層疊疊的紅雲撕裂開了。整個天空像是被他撕裂出一道裂痕。
紅雲翻滾，迅速地聚攏起來，想要修複這道裂痕。
“我不會給你機會地。”楚一流目光一寒，冷笑一聲，霸王破陣戟再次施展出來。
蒼龍無悔！
他身形漫天流溢，槍芒激蕩不已，在天穹中留下了無數道裂痕。整個天空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轟隆隆……
一聲驚雷聲驟然炸響了。
“我為牧天者，蒼天為何？”他一聲怒喝，手中的霸王破陣戟驟然轟殺而出，朝著天穹射去。
天空上本來就密布裂痕。被他一戟摜出，一瞬間像是玻璃一樣，支離破碎了。
一口碩大的黑窟窿浮現在天空中，紅雲飛速地被窟窿吞噬了，最後連天空也被吞噬了。
頭頂瞬間又恢複了之前漆黑一片的模樣。
楚一流喘著粗氣，雖然是煉心之戰，但是對他的精氣神消耗同樣巨大。
“成功了？”他心頭微動。
隨即，那聲驚雷的聲音響起來了，說道：“恭喜你，牧天者！“
“牧天者？”楚一流心裏咯噔一下，萬年之後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稱呼，感覺很近，但是又很遠。他心裏不僅多了幾分警惕之意。
“你通過了第一關煉心的試煉，這裏的東西都是你的戰利品，你可以隨意帶走。”
隨即那道聲音消失了。
戰利品？
楚一流眉頭一挑，這裏橫七豎八地躺著不計其數的生靈，很多生靈的年份恐怕比他前世都要大，畢竟天凰嶺已經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既然有戰利品，那我就不客氣了。”他眉頭一挑，身形一動。
地上散落著無數道法寶殘骸，饒是殘骸，但是有些經曆了無盡歲月依舊靈光閃爍，可見其材料之珍貴。
楚一流挑選了一些靈材，然後在那根枯死的老樹枝丫上，看到了一張記載著文字的布帛。布帛已經被撕裂了。
“吾為滄海學宮第二任院尊，奈何煉心不過，難以踏上牧天者之路，是在慚愧!”
楚一流眉頭一挑，想不到滄海學宮的第二任院尊居然來過這裏。他在樹下還發現了第二任院尊的遺物。
一枚象征著滄海學宮無上權勢的大印——尊天印！